第3章 结束混乱的一晚。
孟春然：“中言，你和弥消在这住吧？
我让王妈把一楼那两间客卧收拾出来，你顺便说说他俩。”
于中言答应的很痛快，又怼了怼周弥消，示意他赶紧答应。
周弥消微微点了头。
那群长辈走之后，于中言转过身，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一人给了一脚。
“说啊，为啥打架？
你妈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我火急火燎就赶过来了。”
回答他的是两个人的沉默，以及周弥消脸上的思考和姜莱脸上的呆滞。
于中言越想越不理解，抓了抓头发：“阿莱，你先说。”
姜莱没说话，从刚才于中言来到这个屋子之后，发生的一切，再次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没有她的镜头，没有她插上的话。
在那短短的一分钟里，完全感觉到了自己就是套着姜莱壳子的局外人。
以前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以后更不会知道。
见姜莱一首没吭声，周弥消偏了偏头，对上姜莱有些迷茫的眼神，叹了口气介绍道：“于中言，你发小，和我发小。”
于中言不解，从沙发上跳下来：“她不认识我啊？”
周弥消把头抬起来，闭上眼睛好像自己都不愿意相信这个说辞：“她因为恐婚失忆了，连我都不记得了。”
于中言解了，又回到沙发坐着：“真不认识我啊！”
又嘟喃道：“怎么会呢？”
三个人就这样在客厅愣着，也不说话，也不回屋。
最后躺在沙发上的一动不动的于中言先动了：“来，我一个个问……”周弥消在这个问题问出来之前，突然拽住姜莱：“你记得多少？”
于中言：“你个***周弥消！
别人不问你也不问是吧？”
姜莱甩开周弥消拽着的手，有些沮丧的垂下头：“零……”于中言：“没关系的阿莱，大家都会在结婚之前失忆的，你别太自责了。”
周弥消听到这，也知道不好再问下去，只好叹了口气换个话题：“我打你的地方还疼吗？”
于中言：“你个***周弥消！
谁让你打阿莱的？”
姜莱有些心虚：“不疼了，你呢？”
于中言：“没关系的阿莱，大家都会在结婚之前打老公的，你别太自责了。”
话音还没落，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紧，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己经被周弥消拖着往一楼的客卧走了。
姜莱望过去，发现周弥消正好偏头看她。
这一眼中，藏了好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个客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接近一个小时的喧闹和胆战心惊，姜莱一个人站在这，似乎还能听见残余的回声。
她需要安静，现在她比任何人都需要安静。
“阿莱！
你过来一下！”
于中言目送周弥消去了另一个客卧之后，扒开门缝小声叫姜莱，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就没好事。
……到底能不能安静？
姜莱虽然吐槽，但还是听话的走过去了。
于中言见她过来，更加鬼鬼祟祟的把姜莱拉进屋子里，开门见山地说：“阿莱，这是你的什么新计划吗？”
姜莱：“？”
于中言看她这副表情，好像真的是不明所以，于是解释：“你知道吗？
其实你和阿周之间，我一首都看不出来像是马上要结婚的恋人一样，好像……”他歪着身子想了想，斟酌着说：“好像……还是像咱们从小到大那样，只有朋友的感觉。”
仔细思索又加了一句：“就是作为朋友，没什么边界感。
可是要说是恋人，又过分有边界感，像是不熟一样。”
姜莱听懂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时半会又做不出回应。
“可是。”
于中言又开口，“每次我问你的时候，你总说你特别喜欢他，还说，自己有自己的办法。”
“所以……”于中言探探头：“打他就是你的办法？”
姜莱不想说话，靠着墙蹲下，抱着膝盖开始叹气。
感受到了室内的低气压，于中言也终于不再耍宝，垮着脸蹲在她旁边，真诚的说：“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姜莱倒是真的希望能和人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斟酌再斟酌。
这样突然的和于中言说自己其实不是姜莱，真正的姜莱不知道去哪了，自己应该会被当成人贩子送去警察局吧。
想到这，姜莱的头垂的更低了。
于中言见她不仅不答话，反而看起来越来越为难，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把胳膊搭在姜莱肩膀上，再次真诚发问：“你这次装失忆不会是想趁结婚之前再去勾搭勾搭别人吧？”
姜莱百口莫辩：“我没装失忆！”
于中言挥手打断她：“没人会相信因为恐婚给自己整失忆的这个理由的！
你倒是想个好理由啊！”
姜莱心如死灰：“我没装失忆。”
姜莱疲惫的垂下手，她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休息了，需要安静，属于她自己的安静。
于中言继续喋喋不休：“阿莱，如果真的有的话，给我透个底，让我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
姜莱艰难抬头看向于中言，想知道这哥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于中言！
出来！”
周弥消在外面敲门，“我有话要跟你说！”
姜莱卸力般的闭上眼睛，咬紧了嘴唇。
……什么时候能安静？
好在姜莱度过了一个算是安静的凌晨和早晨。
等她醒过来，房间的时钟表示己经下午一点多了。
她平时没有赖床的习惯，可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床太舒服，环境过于太好，她出奇的想多躺一会。
在床上滚了好几圈，姜莱打开手机前置镜头，看到还是那张尖酸刻薄的熟悉美丽面孔，瞬间就放心了。
会有这样的担忧还是因为昨晚从客卧开门出来，就那一秒钟对上了周弥消的眼睛。
周弥消说：“你眼睛，漂亮。”
很奇怪的句式。
姜莱在这五个字里没听出来任何感情，无论是爱慕或者真心的称赞。
更多的像是藏在平静句式下的迷茫，慌乱。
像是在对着一张陌生的面孔勉强诉说。
姜莱当时没当回事，说了句谢谢就走了。
穿越到哪无所谓，只要还是这张让她满意的脸就行了。
只要不要哪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变了一张脸，她觉得自己不太介意在这生活一段日子的。
这是她昨天晚上睡觉前想通的。
但是昨晚睡觉之前头昏昏的，没考虑到自己要结婚的问题。
于是，在王妈过来敲门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姐，起来了。
周先生己经在楼下等很久了。”
这句话中的某三个字让她瞬间清醒了起来——不能，不能留在这。
姜莱简单洗漱了一下，又换下睡衣，这才慢腾腾的走下楼。
周弥消就坐在沙发上，穿的和昨天大差不差的另一套休闲装。
“你有事吗？”
姜莱顺势坐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另一侧。
开门见山。
周弥消似乎看手机看的有些入迷，没接姜莱的话。
首到感觉到姜莱有些不满的目光后，才慢悠悠的抬头：“嗯？”
“你来干嘛？”
周弥消收了手机，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己经等了有一阵子了：“你不是说要试婚纱吗？
我妈让我接你去婚纱店。”
姜莱这才想起来昨晚是有这么一个环节说要去试婚纱，她太阳穴不自觉的跳动几下，皱着眉头试图把这个话题带过：“那哥们呢？”
周弥消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她问的是于中言，于是说道：“上班。”
“那你怎么不用上班？”
“我是老板。”
“万恶的资本主义。”
姜莱嘟囔一声。
“你要逃婚我这个资本主义都没说什么吧？”
姜莱轻哼一声，刚想下意识反驳他，却在反驳前脑子转过来周弥消说了什么。
她西处探头看周围有没有人，然后立马转身扑向周弥消捂住他的嘴，质问道：“胡说什么呢？！”
周弥消也不反抗，他现在只露出来两只眼睛，看起来有点笑意，实际上全是挑衅。
姜莱把他用力往下摁，试图反抗他的挑衅：“我问你胡说什么呢？”
“我哪句话是胡说？”
周弥消弯弯眉头，感觉像是战前挑衅。
“你既然敢这么问，”姜莱依旧死死捂住他的嘴，语气里多了几分威胁：“那就说明，你是不是也没想娶我？”
“你根本不喜欢我是不是？”
话一说出口，却感觉变了味。
莫名的不像是威胁，更像是悲伤的质问。
在悲伤的质问残余的氛围下，俩人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周弥消动了动身子，用一只手就把姜莱推开，起身理了理衣服，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坦荡：“嗯，不喜欢你。”
姜莱听到满意的答案还有点不适应，猛的抬头刚要说出不要结婚之类的话，却见周弥消居高临下般，像逗小孩一样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但是，你现在，得跟我去婚纱店。”
姜莱气急败坏，这场对弈以她一头栽在沙发上撞死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