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躲在屋内的族人纷纷推开门窗,惊愕地看着枯死的灵药田重新焕发生机,干涸的灵泉再度汩汩涌出清泉。
"前辈,这......"墨青山佝偻的腰背不自觉地挺首了几分。
墨玄没有答话。
他的目光落在道路尽头那座半塌的祠堂上,屋檐下悬挂的青铜古镜突然"嗡"地一声震颤,镜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图案——若是有阵法大家在此,定会认出这是失传己久的"周天星斗大阵"残图。
后山禁地的石门被藤蔓缠绕,墨青山刚要上前清除,却见那些藤蔓突然自行枯萎凋零。
石门发出沉重的轰鸣,露出内部幽暗的甬道。
阴冷的风裹挟着强烈的死气扑面而来,却在距离墨玄三尺处诡异地分流。
"您...您请......"墨青山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墨玄独自步入黑暗。
此时,洞口两边的万年燃灯骤然亮起,随着墨玄一步一亮。
在道路的尽头,中央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正盘膝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
他的身影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有些孤寂和落寞。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
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我己时日无多。
"老者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墨秦风,你看看本座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原本紧闭双眼的老者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身体猛地一颤,然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激动,泪水更是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二......二弟......是你吗?
二弟你终于回来了?
大哥好像你啊......"说完就准备动身起来,墨玄急忙一步踏出上前搀扶。
墨玄的手在触碰到墨秦风肩膀的瞬间,突然僵在了半空。
老者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轻,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那件宽大的衣袍下几乎感受不到血肉的存在。
"大哥......"墨玄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颤抖。
他看见墨秦风浑浊的眼球里,倒映着自己那张近三千年未变的面容,而对方却己垂垂老矣。
墨秦风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墨玄的衣袖,像是怕他再次消失:"当年你说要去外界历练历练,这一走就是......咳咳咳......"话未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溅在墨玄雪白的衣袍上。
石室内的空气突然凝固。
墨玄盯着那滩黑血中蠕动的细小咒虫,眼中杀意暴涨:"是谁干的?
""不重要了......"墨秦风摇摇头,脸上却浮现出孩童般的笑容,"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值了......"他突然剧烈喘息起来。
"大哥无妨,现在二弟回来了,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你我晚点再叙旧,我先帮你恢复身体吧。
""二弟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己命不久矣......""有我在一切都是小问题,你且放心便是。
"听着墨玄说完,墨秦风抬头看着眼前的二弟,昔日***后面的跟屁虫还历历在目,如同昨日发生一般。
"二弟你长大了,变了很多,成熟了。
我依稀记得你当初性格顽劣,天天惹事,现在不一样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父亲的身影。
""大哥,叙旧晚点再说吧。
"说完,墨玄扶着墨秦风往一旁盘膝而坐,随手一挥。
墨秦风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头发到躯体都在快速变化:从白发变成黑发,枯瘦如柴的躯干慢慢膨胀,紧接着脸部皱纹也在快速消失。
"咳咳!
咳咳!
"一口陈年老血喷涌而出,伴随着许多细小的虫子,冒着滚滚黑烟。
"咦?
"一声惊呼传来,"二弟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不会死了?
"墨玄扶额,一脸无语地看着眼前之人:"还是跟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
有我在你想死都难,自己看看吧。
"墨玄随手一翻,一面镜子就在手上,递了过去。
"二弟,这个镜子里帅哥谁啊!
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啊!
"墨玄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己大哥:"这特么不会是我吧?
""我这是死了吗?
没想到死了之后还能恢复到以前年轻的时候,也挺好的哈。
嗯,帅!
""你不用死了,死不掉了现在,都说了有我在你想死都难。
""大哥......"墨玄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在墨秦风眼前晃了晃,"你仔细感受下自己的丹田。
"墨秦风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内视自身。
这一看不要紧,他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动作敏捷得完全不像个刚刚还奄奄一息的老人。
"***!
"墨秦风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的丹田位置,"二弟你快看!
我气海里怎么有颗小太阳?!
"只见他丹田处,一颗璀璨的金丹正缓缓旋转,周围环绕着九道星辉般的灵气。
更惊人的是,这些灵气运转的轨迹,赫然与石室墙壁上刻画的星图一模一样。
墨玄嘴角抽了抽:"那是我的本命精血所化的九曜金丹,足够你再活五千年。
""五...五千年?
"墨秦风突然一把抱住墨玄,激动得语无伦次,"二弟啊!
你可真是大哥的贴心小棉袄!
当年没白疼你!
""松手!
"墨玄黑着脸推开他,"快三千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墨秦风嘿嘿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焕然一新的身体,又摸了摸脸,表情突然变得猥琐起来:"二弟啊...那个...翠微楼的老板娘还活着不?
""......"石室内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墨玄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把大哥重新变回老头的冲动:"快三千年了,你就惦记这个?
""咳咳,开个玩笑嘛。
"墨秦风讪笑着转移话题,突然正色道,"对了二弟,你这次回来是特意来见大哥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