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灵堂内,白色丧帆垂落,中间的棺材里躺着一名中年男人。
他面容消瘦,神情安详似是睡着了一样。
棺材两侧坐满了清一色穿着雪白孝服的人。
暮谦世盯着眼前的棺材,脸上挂满了悲伤,他依旧无法接受父皇己经离世的事实。
他是男孩子,不能像一旁的孪生妹妹暮谦叶那样肆意哭泣,只能强忍着泪水。
一名侍女进来,让暮谦世和暮谦叶先去用膳。
因为灵堂内不能缺人守灵,所以都是错开用膳的。
他们俩并排着在前面走,侍女则跟在后面。
暮谦世感觉有那么一丝奇怪,周围很寂静,也没有巡逻的侍卫,青石铺的长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忽然,几支冷箭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兄妹二人敏捷地躲开了,那名侍女不幸中了箭,当场身亡。
三名开弓射箭的黑衣人蒙着面,站在远处的鼓楼上,没有停手。
暮谦世的双手飞快地做了几个施展术法的手势,一个透明的球体防御盾将他们俩罩住。
他们手无寸铁,只能一路往前跑。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都敢在皇宫行刺了?!”
暮谦叶边跑边偏头瞪着那三个黑衣人。
尖锐的箭头戳在防御盾上砰砰乱响,暮谦世说:“别看了,跑到头先躲起来。”
刚说完,前面的路口涌进来一群身着重铠的士兵,大约二十来人。
他们举起长矛对着他们两个,齐刷刷地走过来,明显在挡住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眼神空洞,动作僵硬一致。
兄妹俩被逼得停在了路的中央,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暮谦世掌中汇聚灵流,打算把前面这些士兵给轰倒。
人有点多,他要攒动一个稍微大的灵力球才行。
灵力球还未出手,一道刺骨寒气袭来,那二十来个士兵瞬间化作冰雕。
身后狂追不舍的羽箭也被冻个粉碎,从半空中陨落。
三个黑衣人见状,即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寒气消失,一个同样身着丧服的女子从这些冰雕后绕了过来。
“母后!”
暮谦世和暮谦叶异口同声道。
“世儿,叶儿。
方才有伤到你们吗?”
戴娅赶忙过去查看两个孩子。
暮谦世解除了防御盾:“没有,一点没伤到。”
“母后,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
暮谦叶看着那些冰雕问。
“他们被人控制了。”
戴娅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问:“你们怎么从灵堂出来了?”
“是刚刚那个侍女说,让我们去用膳房,回来再守灵。
不是母后让她来的吗?”
暮谦叶抬头说。
戴娅眉头微蹙,说:“我没有派她过去。”
看来是有人故意引他们出来的。
“母后刚刚出来也是因为有人故意这样通报吗?”
暮谦世问道。
戴娅:“我是出来处理其他事情。”
他们没有去用膳房,而是随着戴娅去了她的寝宫。
到了寝宫,门口一名侍女向他们行了礼后说:“皇后殿下,副医官雷大人,还有符师杨大人己经到了。”
戴娅点头回应。
进入寝宫,雷露和杨析辰正在候着。
戴娅神情严肃:“现在宫内危险,你们两个带着世儿和叶儿马上离开。”
她又塞给杨析辰一封信,说:“去信上这个地方,现在就出发。”
兄妹俩听到这话,觉得太突然了,暮谦世忙问:“母后,我们一定要走吗?”
暮谦叶也在一旁略带哀求的语气:“是啊母后,我们能不能不走?”
戴娅微微俯身安慰着他们说:“现在宫内不安全,先离开几天,等抓到行刺的人,再接你们回来好不好?”
暮谦世:“可是父皇还未出殡呢。”
戴娅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你们父皇不会责怪你们的。”
见两个孩子还是不想走,戴娅又说:“你们若在这,我就要时刻注意你们的安全,这样就不能全身心地应对幕后真凶。
所以,能不能为母后分忧一些?”
两个孩子相互看看,终于答应了。
他们来到寝宫后的一处湖泊,西个人一同坐在了一个小船上。
戴娅把一本蓝色的书册交给了暮谦世,上面写着“契约册”三个字。
“母后,这个东西给我是不是太早了些。”
暮谦世坐在小船里仰着头问。
这本书是他的父皇暮良政留下的,一般登基之后才可继承。
暮谦世虽为继承人,但毕竟还没有登基,所以他觉得这本书给他早了些。
“没事,拿着吧。”
戴娅又塞给他们一包袱的糕点,是用膳房提前做好的,留着他们路上吃的。
戴娅觉得还缺个照顾他们日常生活的人,于是对着身旁的侍女说:“九音,你也跟着过去。”
那名侍女迟疑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戴娅会让她去。
但她也没多问,只是回答:“是,殿下。”
之后便踏上了小船。
暮谦叶依依不舍地看着戴娅:“母后,要尽快来接我们啊。”
戴娅点头,温声说:“待安全了,立刻接你们回来。”
说完,她对着小船施展术法。
下一刻,船的外围结成一个晶莹剔透的冰球将他们笼罩。
船底下方也圈进来一些水,使得船在水面上保持漂浮状态。
冰球缓缓潜入水中,水位线一点点向上。
球体完全侵入水中,抬头看着身影逐渐模糊的戴娅,暮谦世的心头涌上一些酸楚的难过,好似要离别很久。
冰球载着他们顺水而流,鱼群在他们附近游过。
若是平时,暮谦叶肯定会好奇地往外看,现在她根本没有这个心思,只是问了一句:“我们要去的地方在哪?”
杨析辰打开信上的地图,说:“西南境的一座岛,是秘卫队的一个联络驿站。
我们到那里要找一个叫姚冬漠的人。”
“秘卫队是什么?
姚冬漠又是谁?”
暮谦叶一脸疑惑地问。
杨析辰摇着头,说:“没听说过,信上是这么写的。”
暮谦叶看向暮谦世,他也说:“我也不知道。”
“姚冬漠这个人我见过。”
雷露忽然开口。
他们感到有些意外,目光一致地看向她。
雷露:“前些年南境边界有外族侵扰,宫内派兵支援,我也随兵一同去了,充当了两个月的军医。
姚大人是边境驻守军的副将,所以见过一次。
不过,秘卫队我就不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