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阴冷潮湿的石板上,手腕和脚踝被沉重的镣铐磨出了血痕。
这是一间狭小的牢房,唯一的光源来自走廊上摇曳的火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楚明昭咬紧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
楚家满门...父亲、兄长...不,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醒了?
"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明昭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宇文弘一身素白锦袍,站在牢门外,面容在火光下晦暗不明。
"殿下!
"她扑到门前,镣铐哗啦作响,"这一定是误会!
我父亲绝不会谋反!
求您向皇上解释..."宇文弘叹了口气:"明昭,证据确凿。
岳父大人在御前己认罪。
"他递过一卷黄绢,"这是他的供词。
"楚明昭颤抖着展开黄绢,上面确实是父亲的笔迹,承认私藏龙袍、意图拥兵自立。
但细看之下,字迹虚浮无力,显然是在极端痛苦下所写。
"这是屈打成招!
"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殿下,您与我父亲相交十年,难道不了解他的为人吗?
"宇文弘的眼神忽然变得陌生:"明昭,你太天真了。
朝堂之上,何来真正的忠诚?
你父亲功高震主,手握重兵,本就犯了帝王大忌。
"楚明昭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所以...这一切都是...""不错。
"宇文弘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从我们相识那日起,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我需要楚家的兵权支持,皇上需要除掉功高震主的臣子。
"他微微一笑,"本来你若安分做我的太子妃,或许能保全性命。
可惜你太聪明了,竟发现了柳相的密折。
"楚明昭浑身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滔天的愤怒。
十年情谊,竟是一场骗局!
"为什么还让我活着?
"她嘶声问道,"为什么不首接杀了我?
"宇文弘俯身,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毕竟相识一场,我给你一个体面的选择。
"他放下一只白玉瓶,"鹤顶红,无痛无苦。
喝下它,你仍是那个端庄贤淑的楚家大小姐,我会以太子妃之礼安葬你。
"楚明昭盯着那只白玉瓶,忽然笑了:"殿下真是仁慈。
"她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但我选择活着——活着看你们宇文家如何自食恶果!
"宇文弘面色一沉:"冥顽不灵!
"他转身离去,"三日后,楚家女眷全部发配教坊司为妓。
希望到时你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伴随着沉重的“哐当”声,那扇坚固无比的牢门被紧紧地关闭,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楚明昭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楚明昭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体软绵绵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她的手颤抖着,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摸到了那只白玉瓶。
这只瓶子原本是她的心头好,可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无尽痛苦的象征。
楚明昭紧紧地握住瓶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狠狠地砸向墙壁。
只听“砰”的一声,瓷瓶瞬间碎裂成无数片,碎片西处飞溅,散落在牢房的各个角落。
那清脆的碎裂声在这狭小的牢房里不断回荡,仿佛是楚明昭那颗破碎的心在哭泣。
每一片碎片都像是她心中的一道伤痕,深深地刺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