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牢笼·初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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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老宅,盘踞在城市半山腰的制高点,如同一位沉默而傲慢的君王,俯瞰着脚下芸芸众生。

它并非家宅,更像一头蛰伏在雨雾中的庞大巨兽,用冰冷的岩石和森严的线条彰显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当载着张茜的黑色轿车如同祭品般驶近,那两扇巨大的、由繁复黑色铁艺铸就的门扉,便如同巨兽缓缓张开的森然巨口,悄无声息地、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冰冷力量,将轿车连同车中那个渺小、湿透的身影一同吞没。

车轮碾过精心修剪、如同绿色绒毯般的草坪间蜿蜒的车道。

雨水洗刷着车窗,窗外是模糊不清的巨大花园轮廓,修剪成几何形状的灌木丛在灰暗中像沉默的卫兵。

车子最终停驻在一座巍峨得令人窒息的仿欧式主楼前。

白色大理石在阴霾天光下泛着青灰的死气,巨大的罗马柱拔地而起,首插铅灰色的天空,它们沉默、冰冷、毫无生气,支撑着穹顶下深不可测的阴影。

整座建筑线条冷硬,奢华的细节在雨水的冲刷下更显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严与冷酷。

这里没有“家”的暖意,只有一座堡垒般的监狱。

没有想象中的迎接,更没有一丝属于人情的寒暄。

车门打开,冰冷的雨丝夹着山风瞬间灌入,让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张茜如坠冰窟。

一个穿着浆洗得笔挺、几乎能刮伤人的深色制服的中年女佣,像一尊早己设定好的冰冷雕像,突兀地立在雕花门廊下。

她的面容刻板如刀削,眼神锐利得像两把精准的扫描仪,毫无温度地从张茜湿漉漉的头发、滴水的廉价外套、沾满泥泞的裤脚一路扫视到她苍白惊惶的脸上。

那目光,不是在打量一个人,而是在评估一件需要处理的物品。

“跟我来。”

女佣的声音平淡无波,没有丝毫起伏,如同冰冷的机械合成音。

她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示意,说完便干脆利落地转身,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空洞而规律的“咔嗒”声,在过分安静的大厅里回荡,更添死寂。

张茜像只被雨水打落巢穴的雏鸟,踉跄着跟上。

巨大的厅堂空旷得可怕,高高的穹顶仿佛吸纳了所有的声音和光线。

昂贵的古董家具、巨大的油画在阴影里沉默矗立,散发出陈旧而沉重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被无形的压力挤压着。

女佣的步伐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意味,引领她穿过迷宫般冰冷的长廊。

两侧紧闭的房门像无数只沉默的眼睛,窥视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

最终,她们停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

门被推开,一个巨大的、空旷得吓人的房间展现在眼前。

墙壁是毫无生气的、冰冷的白,如同医院的停尸房。

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大半面墙,窗外是连绵不绝的灰蒙蒙雨幕,雨水在玻璃上恣意流淌,将远方起伏的山峦冲刷得模糊不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囚禁在这片水帘之后。

房间中央,孤零零地摆着一张窄小的单人床,铺着同样雪白、同样冰冷、浆洗得硬邦邦的床单。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干净得令人窒息,彻底抹杀了任何属于“人”的气息。

这里,是精心打造的囚室。

“洗干净。”

女佣没有踏进房间,只是用下巴点了点房间附带的浴室门。

她将一套同样浆洗得硬邦邦、毫无柔软可言的粗糙白色棉布睡衣,像丢弃垃圾一样随手扔在冰冷僵硬的床沿上。

“以后你就住这里。”

她的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张茜,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没有吩咐,不许乱走。”

话音落下,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随即是清晰无比的“咔哒”一声——落锁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铁钳,瞬间钳紧了张茜的心脏。

世界骤然陷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张茜僵立在房间中央,湿透的衣物紧贴着皮肤,源源不断地汲取着她身上仅存的热量,冰冷刺骨,深入骨髓。

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爬升,让她控制不住地打着寒颤。

她茫然地环顾着这个巨大、苍白、空洞的牢笼。

窗外是无休无止的雨,如同为她的世界蒙上了一层永远擦不干的水雾。

手腕上,被段奕衡攥过的地方,皮肤下仿佛还残留着那股蛮横、冰冷、不容挣脱的力道,隐隐作痛。

嘴角,被他粗鲁抹过的地方,更是***辣地灼烧着,那铁锈般的血腥味似乎顽固地萦绕在鼻尖,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屈辱的气息。

她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挪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雨水在玻璃上疯狂地扭曲、汇聚、流淌,将外面的一切都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灰暗。

她抬起手,不是去触碰冰冷的玻璃,而是用湿透的、同样冰冷的袖子,狠狠地、近乎疯狂地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一下,两下,三下……她用力地摩擦着那片被侵犯过的皮肤,仿佛要擦掉那个少年指尖留下的印记,擦掉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擦掉那刻入骨髓的屈辱。

皮肤被她搓得通红,甚至开始刺痛,濒临破皮,但那感觉却如同附骨之疽,顽固地盘踞在感官深处。

她停下手,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而狼狈的倒影。

嘴角的红痕刺目。

可有些印记,一旦被烙下,就再难磨灭。

就像那个雨幕中的少年,他眼中那混合着冰冷、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却令人胆寒的亢奋光芒,如同最阴毒的蛇信,在她记忆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带着剧毒、永不褪色的烙印。

这冰冷的牢笼,只是有形囚禁的开始。

无形的枷锁,早己在她踏入这扇巨兽之口时,就牢牢锁住了她的灵魂。

驯化的第一步,便是将她彻底剥落,置于这片令人绝望的纯白与冰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