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柳絮,他就命人将宫里所有的柳树都砍了,换成一簇簇的桃花。
我想吃岭南的荔枝,他就以万两千金去南楚求取,只为博我一笑。
其实奇怪,我是北梁人,从未到过江南,怎会突然想吃荔枝?
问赫连安的时候,他只是宠溺地刮刮我的鼻子: 许是梦中见过,所以馋了。
我吐了吐舌头。
其实我没告诉他,我们成婚当日,他叫我阿鸢的时候,眼里似有泪珠闪动。
那份神情,歉疚中带着庆幸,还有一丝讳莫如深的决绝。
我亦似乎曾于梦中见过。
2
我缺失了一段记忆。
从山崖下醒来后,我只记得自己叫季时鸢,是个缝尸体的二皮匠。
家在何处,父母名谁,有无亲信,全都一片空白。
走投无路之下去算命,排卦的瞎眼师傅说我六亲缘浅,命中带煞,当有生死劫。
明年清明前后万不可出门,才能保住性命。
但不巧,清明那日苦主收尸晚了,砍了头的尸体被扔去了乱葬岗,我只能硬着头皮去寻。
背尸下山的时候摔伤了脚,遇见一位白衣贵公子,叫人抬我下山。
他就是赫连安。
确实是应了劫,却不是生死劫,而是桃花劫。
我问他一介国君,清明不去皇陵,来这孤山上祭奠谁。
他眼眸闪烁: 一位故人。
从他心虚的样子推断,当是一位女子。
女子就女子吧,我哪有那么小气。
活人何必和死人计较呢。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小吃醋。
这样好的人,如果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该有多好啊。
宫里的日子过得逍遥,连下人都极为和善。
我再不用缝血淋淋的尸体,每日拈花刺绣,遛狗逗猫。
只有一事令我不安: 成婚三年,我肚子还没动静。
妖妃祸主的言论甚嚣尘上,请选秀女的奏折驳了一封又一封。
我想请太医来看,赫连安却坚持说不用。
没孩子就没孩子,大不了之后从宗室过继一个。
但我实在过意不去,就偷偷请了民间的妇科圣手来瞧。
他沉吟半晌,说我脉象粘滞湿滑,若非身患寒症,就是先前落胎所致。
这更是奇怪,我未曾嫁过人,何处落的胎?
想是庸医。
转念一想,可能之前缝尸沾了阴气,所以才寒宫难孕。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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