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权限者的馈赠
一阵钻心蚀骨的剧痒，从他的头皮深处炸开。
无数钢针在搅动他的颅骨内部，视线瞬间被染成炽热的猩红。
吴恼双手死死抠住头皮，指甲嵌入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狂暴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把、两把……带着血丝的乌黑发缕被他硬生生从头上扯落！
就在他的头发几乎被撕裂殆尽，只剩下血淋淋的头皮时——他燃烧般的眼球，终于在视野一片模糊的血色中，艰难地聚焦，看清了光怪陆离，不可思议的景象。
横贯天际的玻璃幕墙围出一片血雾空间，无数或大或小的密集水泡被铁轨串联，以及天空之上，注视着自己的，无数道庞大神秘的阴影。
头皮发痒激的吴恼看清了正中间的黑影……扭曲缝合的十八翼遮天蔽日，狞笑的头颅如毒瘤悬垂，而最新撕裂的脖颈正淌着新鲜血液，双手捧着一个脑袋……“唤醒他，我的主人。”
“你是谁？”
吴恼发不出声音，无意识的问了一句。
冰冷，黑暗，潮湿。
……“王医生，不好了，吴恼他……昏倒在房间里了。”
“他有什么具体症状变化？”
“己经不仅仅是失忆和认知障碍，他出现了严重的幻视、幻听，有明确的对话对象，行为异常狂暴伴有自残迹象。
这完全是重度精神分裂的症状表现。”
“立即送他去影像室和生化检验室，做最全面的检查，快。”
王医生拿到最新的切片，指尖剧烈颤抖，脸色因巨大的震惊而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
“他……他……他长脑子了。”
错愕之下，切片从手中滑落。
切片内颅骨内侧出现了一个杏仁大小的脑组织，微微跳动。
……“操，这什么鬼地方。”
怒骂声伴随着拳头锤击铁板的声音响起。
吴恼清醒了过来，无意识的打量了一下西周。
“这里是……哪？”
入目是空旷的车厢，除了自己，还有另外六男三女或站或坐，脸上都带着相似的茫然与惊恐。
车窗外，是翻滚不息的血色浓雾，仿佛隔绝了所有对外的认知。
就在这时，车厢正中无声地滑开一道屏。
冰冷的电子光瞬间亮起，一个不含情绪的空灵中性声音响起：“先驱者们，欢迎来到觉醒动车，本次事件为团队副本。
己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新的身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请放心的觉醒吧。”
觉醒事件：无尽尸潮中的登天舞台。
觉醒简介：荒城废墟，丧尸横行，树立在城市中央的金属高塔建筑内，逼仄，脏乱，拥挤，暗无天日，赌场、娼馆，拳台、丧尸食堂林立，治安混乱，人命如同草芥。
这里是末日之城，丧尸之城，这里是绝望之城，也是觉醒之城……觉醒提示：当齿轮转动声与脚步声在拳台回响，便是盛大演出的序曲。
本次觉醒事件的要求如下：1、在登天拳台上打赢一擂。
（奖励：成为觉醒者）2、累计获取觉醒值达100点（猎杀丧尸 / 擂台胜利）。
（奖励：Lv.1随机技能或物品一件）3、战胜登天舞台第13擂主·灰烬杀手。
（奖励：获取事件最高奖励）[入场倒计时：47分19秒]猩红色的数字在屏幕边缘无声跳动，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地方？”
“你们是谁？”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车厢内的窃窃私语瞬间被微胖青年的高亢笑声粗暴地打断。
“呵，我就知道。
老天爷终于舍得给我一个机会了。”
他挺了挺胸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压过不安的躁动。
“都别他妈瞎猜了，看看这地方，这倒计时，还有这登天舞台……这不就跟网文里写的一模一样吗？
这是神选啊。
只要按这游戏的规矩玩下去，我就能从这烂泥坑里爬出去，踩着尸骨傲视全世界。”
骤然拔高的宣言让空气凝滞了几秒，周小飞才指着车厢门上的倒计时。
“他说是团队副本，咱们得抱团才行。
还有西十七分钟，”他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兴奋。
“我叫周小飞，以前是修车的。”
角落清瘦青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快速扫过众人。
“果然很像无限流，我是陈谨，学生。”
“你们好啊，我叫李乐琪，也是学生哦。”
穿着吊带短裙、踩着黑***的少女扭了扭身子，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
她眨了眨眼，刻意放软声调：“人家什么都不懂，以后就指望两位哥哥保护我啦。”
其他人依旧沉默。
周小飞切了一声，刻意提高了嗓门，对两人说道。
“甭理那六人，一把年纪了骨头都锈住了，受不起这天大的馅饼！
咱们仨年轻有文化，认识剧本，抱紧团儿，还怕闯不出个名堂？
天选就该同心协力。”
不同于其余觉醒者弥漫的淡漠、惶恐或者警惕的沉默，这三个人刻意谈论起网络小说，试图用虚构世界的熟悉感找出事件的出路。
“来点经典小说台词？”
“跟着你，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李乐琪歪着头，眼带春水的看着周小飞。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陈谨的目光投向车窗外那片令人作呕的血雾。
两人说完，目光炯炯的聚焦在周小飞身上，想通过他的回答判定他的为人。
周小飞扣了扣脑袋，憋出一句。
“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其实吴恼也很想加入那边的探讨，可视网膜上跳动的汉字正灼烧着他的理智。
那些本应工整的任务条款在血雾映照下扭曲抽搐：你的个人信息如下：姓名：吴恼状态：大脑获取1%，有点脑子？
哈！
塞进丧尸嘴里都嫌馊。
天赋：99%免疫脑部伤害他们捅***你的头骨，但谎言会从裂缝里钻进去产卵。
等级：0/100（假）觉醒值：0/100（假）你获得了权限者的馈赠：旁观者的视角。
本次觉醒事件的要求如下：1、破坏登天舞台。
（奖励：指定无级别天赋技能）2、猎杀飞翼丧尸。
（奖励：随机无级别技能物品）3、本次事件的觉醒者全部死亡。
（奖励：智慧）4、隐藏任务。
（奖励：未知。
）“我于杀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先觉者大人，请尽情的登台演出吧……”吴恼滑坐在墙角，喃喃自语。
团队任务……觉醒者全部死亡……几乎同时，颅骨内侧响起湿哒哒的咀嚼声。
自己的声音仿佛深埋尸堆的录音机般循环播放：“杀……割开他们的喉咙……让脑浆涂满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