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姝秘密出征十年,世人都以为她离奇失踪了,包括她的丈夫萧时风。
这十年里,他悲痛欲绝,四处搜罗与辛姝有几分相似的女子,以慰藉相思。
可当辛姝终于归家那天,萧时风却护着一位泪盈盈的新妇,对她横眉冷对。
“芙蕖是我的正妻。而你,不过是抛夫弃子的妇人!”
“日后你就是萧府的贱妾,得向她敬妾室茶!”
也好。
也好。
既如此,便没人能阻止她改嫁了。
......
大功告成,凯旋归来。
一别十年,辛姝归心似箭,独自纵马疾驰,把大部队甩在身后,奔向京城。
她听说,自她失踪后,萧时风四处寻找和她长得像的女子。
天香楼有个叫盈盈的歌女,和她有三分相似,他便发了狂,为盈盈挡下了坠落的房梁。
盈盈不愿嫁他,他依然一掷千金为她赎身,将人送回家中,留下黄金百两,一时传为美谈。
世人都赞萧时风重情,对发妻念念不忘。
而辛姝,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丈夫和儿女。
抵达萧府时,远远看见萧时风骑马归来。
他依旧身姿挺拔,只是鬓角渐白,眉心多了几道皱纹。
辛姝眼中泛起水雾,快步跑过去,轻唤:“夫君。”
萧时风转头看她,瞳孔猛地一震,随后恢复平静,既无欣喜,也无不忿。
他翻身下马,静静地站在离她两步开外的地方。
“辛姝,你回来了。”
他的语气冷静、平淡,甚至带着客气和疏离。
那一瞬,辛姝仿若一脚踏空,跌入幽深山涧。
她以为他会质问,会愤怒,怒斥她的不告而别。
亦或惊喜地把她拥入怀中,让她发誓再也不分开。
可他只是平静道:“云衡出落得亭亭玉立,很像你。”
“云旌......”他顿了顿,目光飘向远处:“你走的时候他刚满月,自然不记得你。”
云衡是长女,云旌是次子。
当年事发突然,辛姝刚出月子就接到密旨,本以为一个多月就能回京,没想到一别就是十年。
在军中磨砺了十年的心肠,突然软了下来。
辛姝轻轻拽住萧时风的衣角,哽咽着说:“对不起......”
纵然皇命难违,但家人因她日夜煎熬,就是她的错。
萧时风眉心一皱,淡然地抽回衣袍:“八年前,我已经再娶了。”
辛姝好似被当头一棒,怔愣在原地。
提起新妇,他眉眼舒展,眼角眉梢不自觉挂着笑意,语气宠溺。
“芙蕖出身不好,性格娇弱胆小,还任***哭,年轻不懂事。”
“但她是我明媒正娶的正妻,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多担待。”
看似贬低,实则字字句句皆是维护。
他真的很喜欢芙蕖。
比当初喜欢她,还要多吗?
辛姝心中苦涩,惨然一笑,“你不想知道,这十年我都做了什么吗?”
她蛰伏北辽,藏在北宫,里应外合,一举端了北辽皇族,为盛国换来数十年的和平。
哪怕情爱已逝,只视为故交,也该礼貌性地问一句。
萧时风愣了一下,冷冷地看着她:“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
罢了。
这十年的经历,他们的夫妻情分,都不用再提了。
辛姝原本满心愧疚,想好好弥补他的相思之苦,现在看来,只是她一厢情愿。
萧时风见她神情痛苦,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不介意,以后一切照旧。”
“但你要记住,芙蕖为妻,你为妾。”
“芙蕖柔弱,要是逼她让位,她就活不下去了,我不能辜负她。”
都要贬妻为妾了,还讲什么一切如旧。
他忘了,辛姝从不是将就的人。
北辽十年,她遇到过更好的人,也有过片刻心动。
但她一直坚守着,不敢与人两心相许,因为她相信萧时风也是如此。
可如今回来才知道,他早就放下旧情,迎风走出了八百里。
她也该向前看了。
心中纠结了数日的问题,忽然有了答案。
是他帮她选的答案。
辛姝吩咐侍从,“告诉他,我答应了。”
三日后,班师回朝,陛下会降旨封她为镇国公主,但驸马的尊荣,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