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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顶层。

厚重的金属电梯门无声滑开,泄露出门外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不再是熟悉的、带着冰冷秩序感的客厅,而是一片被刻意清空的、巨大而空旷的过渡空间。冰冷的灰色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倒映着头顶惨白刺目的无影灯光,没有任何家具,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四面光滑冰冷的墙壁,如同一个巨大而精致的金属牢笼。

两名气息冷硬、面无表情的保镖,如同两尊没有生命的铁铸雕像,一左一右矗立在电梯门两侧。他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苏晚星踏出电梯门的瞬间,便牢牢锁定了她。

苏晚星被粗暴地推搡出来。高跟鞋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踉跄的脆响。她低垂着头,凌乱的乌发如同黑色的海藻,遮住了她大半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身上那件昂贵的黑色缎面长裙,在“深蓝”的混乱拉扯和电梯里的粗暴对待下,已经变得皱巴巴,肩带滑落一边,露出小片莹白却布满青紫指痕的肩头。左手手腕上,傅凛渊留下的深紫色淤痕和林正宏保镖造成的青紫肿胀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受难图。脖颈间,被掐过的痕迹也开始显现出清晰的指印,在惨白的灯光下如同勒紧的绞索。

她踉跄着站稳,身体因为寒冷、疼痛和巨大的精神冲击而微微颤抖。没有试图整理狼狈的仪容,只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死死攥着滑落的肩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像是在抓住最后一点可怜的遮羞布。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清洁剂的冷冽气息,却驱不散她身上沾染的、来自“深蓝”的混乱、汗味、血腥味,以及……傅凛渊身上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雪松冷泉压迫感。

傅凛渊高大的身影紧随其后走出电梯。他看都没看苏晚星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他径直穿过这片冰冷的、如同审讯室入口般的过渡空间,走向深处——那里,原本属于苏晚星的卧室房门紧闭着,但门框周围,却诡异地加装了一圈闪烁着微弱红光的、极其精密的电子感应设备。门上原有的门锁位置,被一个冰冷的、需要指纹和虹膜双重验证的金属面板取代。

周谨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傅凛渊身侧,手中拿着一个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结构图和监控画面。

“傅总,按照您的最高指令,‘囚笼’已完成改造。”周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绝对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房间内部所有窗户更换为单向防弹玻璃,外层加装纳米级信号屏蔽涂层。通风系统独立循环,加装微粒及化学物质过滤。所有照明、温控、电子设备接口均由中央智脑‘零’直接控制,权限唯一。房间内嵌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动态捕捉传感器及红外热成像仪,敏感度调至最高,任何超过设定阈值的动作、体温变化、声音分贝提升都将触发一级警报。墙体及地板内嵌震动感应阵列。”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外部走廊,增派两组‘暗影’轮值,每组两人,全天候。所有进入该区域的人员需经过三重生物识别及武器扫描。整层楼通讯信号已进行定向加密及物理隔离,仅保留一条经过‘零’严格过滤的对外紧急通讯线路,使用需权限审批并全程监控录音。另外……”周谨的目光扫过苏晚星,声音毫无波澜,“目标随身物品已由女安保完成初步检查,未发现明显危险品及电子设备。更换衣物和基本洗漱用品已放入房间。”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钉子,狠狠钉入苏晚星摇摇欲坠的神经!单向防弹玻璃!信号屏蔽!三百六十度监控!震动感应!三重生物识别!暗影守卫!

这哪里是卧室?这是最高级别的监狱!一座为她量身打造的、插翅难飞的电子牢笼!傅凛渊用最冰冷的科技和最无情的安保,彻底剥夺了她最后一丝自由和隐私!将她从一个“契约妻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被严密监控的囚徒!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身体抖得更厉害,几乎站立不稳。

傅凛渊面无表情地听着周谨的汇报,眼神冰冷地扫过那扇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房门。他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然后,他转过身。

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终于落在了苏晚星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惜,只有一种绝对的、如同看待实验标本般的审视和掌控。

“带她进去。”傅凛渊的声音平缓冰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下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指令。

“是!”一名身材高壮、眼神锐利如鹰的女安保立刻上前,动作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如同铁钳般抓住了苏晚星那只没有受伤的右臂!

“放开我!我自己能走!”苏晚星猛地挣扎起来,声音嘶哑而尖锐,带着最后的、微弱的反抗。猫眼中燃烧着屈辱的火焰,死死瞪着傅凛渊!

女安保不为所动,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臂捏断!强行拖着她走向那扇冰冷的、闪烁着红光的牢门。

“傅凛渊!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你这是非法拘禁!”苏晚星奋力挣扎着,身体被拖拽得踉跄不堪,细带高跟鞋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绝望的呐喊在空旷冰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傅凛渊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看着她如同困兽般徒劳的挣扎,看着她眼中那不屈却注定被碾碎的火焰,他冰冷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那是对掌控绝对力量的漠然,也是对猎物垂死挣扎的……一丝冷酷的欣赏。

女安保将苏晚星粗暴地拖到门前。冰冷的金属面板亮起幽蓝的光,扫描着女安保的指纹和虹膜。

“验证通过。权限:押送。”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

“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门内,是苏晚星曾经熟悉的卧室空间,此刻却完全变了模样。

巨大的落地窗外,北城璀璨的夜景依旧流淌,却被一层特殊的涂层过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单向的幽暗视角——她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冰冷的灯光从天花板无死角地洒下,照亮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没有任何阴影可以藏匿。她精心布置的亚麻抱枕、散落的设计图册、陶瓷香薰炉……所有带着她个人气息的物件,全部消失无踪!只有一张冰冷的灰色大床,一套线条同样冰冷的金属桌椅,一个嵌入墙体的、光秃秃的衣柜。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崭新家具的冰冷气味,干净得令人窒息。

这不再是她的房间。这是一个冰冷的、无菌的、被彻底监控的囚室!

女安保毫不留情地将苏晚星一把推了进去!

“啊!”苏晚星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膝盖和手肘传来尖锐的疼痛!那只受伤的左手手腕更是狠狠撞在地面,剧痛让她眼前发黑,闷哼一声,蜷缩起身体。

“砰!”厚重的金属门在她身后无情地关闭、落锁!发出一声沉闷的、象征着彻底隔绝的巨响!

门内门外,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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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囚室内,死寂无声。

苏晚星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疼痛和巨大的屈辱而剧烈颤抖着。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涸的泪痕粘在苍白的脸颊上。手腕和膝盖的剧痛,后背被电梯壁撞击的闷痛,脖颈被掐过的窒息感残留……所有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

她挣扎着坐起来,背靠着同样冰冷的金属墙壁。环视着这个被彻底改造、毫无生气的空间。巨大的单向玻璃窗外,城市的灯火如同遥远的星河,嘲笑着她的囚徒处境。无处不在的惨白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秘密和脆弱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傅凛渊知道了!他知道了她最深的秘密!顾星燃!这个沾满血与火的名字!他将她如同囚犯般锁在这里,用最先进的科技筑起牢笼!她的复仇计划……才刚刚看到一丝曙光,就被彻底碾碎!林正宏的股权文件,傅振雄那虚伪的嘴脸……所有线索,都被隔绝在这冰冷的牢笼之外!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她的神经。她将脸深深埋进屈起的膝盖里,身体因为无声的、巨大的绝望而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十年隐忍,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像一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等待审判的罪人!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时——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墙角那个嵌入墙体的、光秃秃的衣柜。衣柜的门似乎没有关严,露出了一条缝隙。缝隙里,似乎有一点……不属于这个冰冷空间的、极其微弱的、柔和的颜色?

苏晚星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挣扎着,忍着全身的剧痛,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颤抖的手指抓住冰冷的金属衣柜门,用力拉开——

衣柜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件崭新的、同样冰冷简洁的换洗衣物叠放着。

但在衣柜最底层的角落里,在那些叠放整齐的衣物下面,似乎……压着一个小小的、被刻意藏起来的、颜色陈旧的……布包?

苏晚星的呼吸瞬间停滞!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不顾一切地扒开上面那些崭新的、带着消毒水味的衣物!手指颤抖着,抓住了那个小小的、用褪色的蓝印花布包裹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触手是布料粗糙的质感,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润。是她无比熟悉的触感!

她猛地将布包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冰冷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屈辱和绝望的泪水,而是混合着巨大震惊、难以置信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恸!

她颤抖着手指,一层层、小心翼翼地打开那褪色的蓝印花布。

里面露出的,是一个小小的、同样陈旧的、边缘已经磨损掉漆的……红木首饰盒。

盒盖上,用极其细腻的工笔,雕刻着一幅小小的、栩栩如生的画面:一株在悬崖峭壁的石缝中顽强生长的荆棘,枝干扭曲却充满力量,尖锐的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荆棘的顶端,倔强地绽放着一朵小小的、洁白如玉的……晚星花。

这是她母亲的手笔!是她母亲最珍视的首饰盒!是她十岁生日时,母亲亲手送给她的礼物!里面装着的,是母亲出嫁时外婆给的一对小小的珍珠耳钉,并不贵重,却是母亲最珍视的念想。顾家大火后,她以为它早已和父母一起化为了灰烬!她无数次在噩梦中哭喊着寻找它!

它怎么会在这里?!在傅凛渊为她打造的冰冷囚笼里?!

苏晚星颤抖着打开首饰盒。

里面,那对小小的、莹润的珍珠耳钉,静静地躺在红色的丝绒衬垫上。岁月让珍珠的光泽略显黯淡,却依旧散发着温润柔和的光芒。在耳钉旁边,还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边缘泛黄的纸条。

她颤抖着拿起纸条,展开。

上面,是她母亲顾夫人清秀而熟悉的字迹,墨迹早已干涸,却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灼痛了她的眼睛:

“赠吾爱星燃:

荆棘生于绝境,其刺护己,其花向光。

纵陷泥泞深渊,心向星辰,魂不可夺。

勿忘汝名——晚星,亦为暗夜中最坚韧的光。

母字”

“荆棘生于绝境,其刺护己,其花向光。”

“纵陷泥泞深渊,心向星辰,魂不可夺。”

“勿忘汝名——晚星,亦为暗夜中最坚韧的光。”

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温暖而强大的电流,瞬间击穿了苏晚星冰冷绝望的心脏!母亲温柔而坚定的声音仿佛穿越了十年的时空,在她耳边清晰地响起!

巨大的悲恸如同海啸般将她席卷!她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纸条,将冰冷的小小的首饰盒死死按在心口,仿佛要将其嵌入自己的血肉!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地颤抖着,蜷缩在冰冷的衣柜角落,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痛哭!

十年了!

妈妈!爸爸!

我好想你们!我好恨!我好痛!

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褪色的蓝印花布,浸湿了她冰冷的衣襟。所有的委屈、恐惧、绝望、屈辱……都在这一刻,对着母亲跨越时空的遗言,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她哭得浑身抽搐,几乎喘不过气。手腕的剧痛,身体的冰冷,囚笼的绝望……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只有心口那冰冷的红木盒子,和纸上母亲滚烫的字迹,是支撑她在这个冰冷地狱里,没有彻底崩溃的唯一支点。

---

冰冷的书房。

巨大的全息监控墙上,清晰地分割着囚室内的每一个角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画面,将蜷缩在衣柜角落、抱着遗物痛哭的苏晚星,纤毫毕现地呈现在傅凛渊面前。

她哭得撕心裂肺,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一只被彻底抛弃在暴风雪中的、濒死的幼兽。惨白的灯光下,她单薄的脊背因为哭泣而剧烈起伏,凌乱的乌发黏在满是泪痕的脸上,脖颈和手腕上的淤青在哭泣的颤动中显得更加刺目惊心。

傅凛渊靠坐在宽大的黑色真皮座椅里,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冰凉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剔透的水晶杯中静止不动,映着他毫无表情的、如同冰雕般的侧脸。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冰冷地扫过监控画面。没有错过她发现蓝印花布包裹时的震惊,打开首饰盒时的颤抖,看到纸条时瞬间崩溃的巨大悲恸……以及此刻,那仿佛要将灵魂都哭出来的、绝望而脆弱的恸哭。

周谨无声地站在一旁,如同影子。他看着监控画面中那个哭得几乎昏厥的女孩,又看了一眼老板那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波澜的黑眸,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即使是他,看着那样惨烈的画面,也很难不动容。但老板他……

傅凛渊的指尖,在冰冷的椅扶手上,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动作极其细微,如同冰面上一道转瞬即逝的涟漪。

画面中,苏晚星哭得几乎脱力,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板上,怀里依旧死死抱着那个小小的首饰盒和蓝印花布包裹,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哭声渐渐变成了低低的、断断续续的抽泣,肩膀无力地耸动着,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冰冷空旷的囚室里,显得无比渺小和……凄惨。

傅凛渊的目光,在她紧紧护在怀里的蓝印花布包裹上停留了片刻。那褪色的、带着岁月痕迹的蓝,在这个冰冷的、被科技监控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异常刺眼。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面前悬浮的虚拟控制面板上轻轻一点。

监控墙上,囚室的画面瞬间被放大到极致,占据了整个屏幕。苏晚星蜷缩在地板上哭泣的身影,纤毫毕现。

傅凛渊身体微微前倾,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一寸寸刮过她满是泪痕的苍白小脸,扫过她红肿紧闭的眼睑,停留在她因为哭泣而微微翕动的、失去血色的唇瓣上。那唇瓣上,还残留着他昨夜在电梯里狂暴掠夺时留下的微肿和一丝干涸的血迹。

他的喉结,在冰冷的皮肤下,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监控画面上,苏晚星似乎哭累了,抽泣声渐渐微弱下去。她依旧蜷缩着,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惨白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精美躯壳。

时间在死寂的书房里无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傅凛渊终于动了。

他缓缓靠回椅背,端起那杯冰冷的威士忌,凑到唇边,却没有喝。冰冷的杯壁触碰着他同样冰冷的薄唇。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在监控画面上那个蜷缩的、脆弱的身影上。

“叫医生。”傅凛渊的声音低沉平缓,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处理她身上的伤。尤其是手腕和脖子。”

“是,傅总。”周谨立刻应道,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老板终究还是……他转身准备去安排。

“等等。”傅凛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谨停下脚步。

傅凛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监控画面上。画面中,苏晚星似乎因为寒冷或疼痛,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将怀里的蓝印花布包裹抱得更紧。

“那个包裹,”傅凛渊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给她留着。里面的东西……谁也不准动。”

周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立刻低头:“明白。”

傅凛渊不再说话,挥了挥手。

周谨无声地退下。

书房里,再次只剩下傅凛渊一人。

巨大的监控墙上,苏晚星蜷缩的身影被定格在冰冷的灯光下,如同被钉在标本台上的蝴蝶,脆弱而美丽,却失去了所有生机。

傅凛渊静静地看着。水晶杯里冰凉的液体,映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那眸底深处,冰封的湖面之下,似乎有什么极其复杂、极其幽暗的东西在无声翻涌。是掌控者对被征服猎物的审视?是对那脆弱恸哭一丝微不可察的触动?还是……对那蓝印花布背后所代表的、他不愿深究的过往的……一丝冰冷的忌惮?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恢复了那片深不见底的、万年不化的寒冰。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被强行镇压。

他拿起平板,屏幕亮起,上面是林正宏名下那家海运公司复杂的股权质押文件扫描件,以及周谨刚刚发来的、关于傅振雄近期资金异常流动的初步报告。

冰冷的数据和文字,重新占据了他的思维核心。

监控墙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依旧无声地躺在冰冷的囚室里。怀里的蓝印花布包裹,是这片冰冷绝望中,唯一的、带着微弱温度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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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内。

苏晚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眼泪似乎已经流干,只剩下眼眶***辣的刺痛和胸腔里一片冰冷的麻木。全身的疼痛在疲惫和绝望的麻痹下,也变得迟钝起来。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金属墙壁。怀里,那个小小的、冰冷的红木首饰盒和母亲留下的纸条,被她用褪色的蓝印花布紧紧包裹着,死死按在心口的位置。仿佛只有这冰冷的触感和纸上母亲滚烫的字迹,才能给她一丝微弱的、对抗这无边黑暗的勇气。

“荆棘生于绝境……其花向光……”

“心向星辰……魂不可夺……”

母亲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在她冰冷绝望的心湖中投下一缕微弱却执拗的光。

是的。

她是荆棘。

她是顾星燃。

她是苏晚星。

她是暗夜中最坚韧的光!

傅凛渊知道了她的身份,将她囚禁又如何?他以为摧毁了她的身体和自由,就能摧毁她的意志和仇恨吗?

不!

怀里的首饰盒冰冷而坚硬,如同她此刻被绝望淬炼过的心脏。母亲的话是武器!是铠甲!

她的复仇,不是为了自己苟活,是为了父母的血债!是为了顾家枉死的冤魂!只要她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复仇的火焰就永远不会熄灭!

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决心,如同破土而出的荆棘,在绝望的灰烬中,重新滋生,缠绕上她被碾碎的骨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韧,更加锋利!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撑起身体。每动一下,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疼痛。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着。猫眼中,最后一丝脆弱和迷茫被强行压入最深的寒潭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淬炼过的冰冷和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她低头,看着怀里被蓝印花布包裹的首饰盒。褪色的蓝布,冰冷的红木……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混乱的脑海!

这个首饰盒……母亲的首饰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傅凛渊为她打造的囚笼里?!

是傅凛渊放的?他为什么要放这个?是为了击溃她的心理防线?还是……另有所图?

不!不对!

苏晚星猛地攥紧了包裹!指尖因为用力而刺痛!

这个首饰盒!这个蓝印花布!她记得清清楚楚!大火那晚,它应该在她卧室的床头柜上!她亲眼看着火焰吞噬了卧室的门!它不可能幸存!更不可能在十年后,如此诡异地出现在傅凛渊的手中,出现在这个囚室里!

除非……

除非当年那场大火……另有隐情!

除非……这个首饰盒,是在大火之前,或者大火之后,被人从顾家带走的!

而这个人……极有可能与傅家有关!与傅振雄有关!甚至……与傅凛渊有关?!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中轰然炸响!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起!

她颤抖着手指,再次打开蓝印花布,拿出那个小小的红木首饰盒。冰冷的触感让她指尖发麻。她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盒盖上的荆棘晚星花雕刻依旧清晰,边缘的磨损是她小时候不小心摔过的痕迹……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盒盖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小小的金属卡扣上。这个卡扣……她记得!小时候她顽皮,不小心掰开过,发现里面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夹层!母亲当时笑着告诉她,那是放最珍贵的小秘密的地方,让她不要告诉别人。

苏晚星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屏住呼吸,用颤抖的、指甲断裂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抠开那个极其微小、几乎与木头融为一体的金属卡扣。

“咔哒”一声轻响。

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薄如蝉翼的夹层弹了出来!

夹层里,没有想象中的小秘密纸条。

只有一枚极其微小的、金属质感的、形状如同……荆棘尖刺的东西!尖端闪烁着一点微弱的、冰冷的蓝光!

苏晚星的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

这是……

一个经过特殊加密处理的……微型数据存储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