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我问你！
焦黑巨坑的中心，陈凡仰面躺着，意识在破碎的黑暗中沉浮。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仙躯像个筛子，每一寸血肉都在逸散着好不容易从天道抹杀意志下抢回的本源。
三万六千年。
他以“谨慎”为名，以“隐忍”为骨，从一个灵根下品的杂役，算计了人心，熬死了仇敌，最终站到了此界之巅，却在最后一步，输给了天道。
肉身、元婴、本命神器……尽数化为飞灰。
渡劫失败，前路断绝。
如今的他，不过一缕残魂寄居于禁法重塑的散仙之躯，千年后，还有更恐怖的灭仙劫等着他。
死局。
“呵呵……”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干笑，带着无尽的苦涩与自嘲，“卷到最后，还是一场空……”算了。
一股名为“认命”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淹没了他那颗曾坚如磐石的道心。
就这样吧，躺平，等千年后天劫再临，化为尘埃，也算解脱。
就在他神智涣散，即将放弃思考之际，一个清脆、机械，且带着一丝呆萌的电子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不甘与求生执念，符合系统激活条件！
最强装逼打脸系统正在绑定中……10%……100%！
绑定成功！
本系统致力于帮助宿主走上打脸反派、拥美入怀、脚踩天骄、登临绝巅的巅峰之路！
新手大礼包己发放，请宿主查收！
陈凡那双看透沧桑、本己黯淡的眸子，缓缓地眨了眨。
最强装逼打脸系统？
死一般的沉默后，他艰难地调动起一丝残存的仙元，修复了破损的声带。
声音沙哑，却压抑着足以让火山冰封的寒意：“系统是吧？
那我问你！”
叮！
宿主请讲，本系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系统的声音颇为自豪。
陈凡缓缓坐起，小麦色的肌肤上，恐怖的伤口在仙元滋养下肉眼可见地愈合。
他语气不快，却字字如刀：“我灵根下品，在宗门为几块下品灵石，被人打断三根肋骨沉尸荷塘时，你在哪？”
叮！
系统当时……正在穿越多元宇宙壁垒，搜寻最匹配的宿主。
“呵呵。”
陈凡发出一声轻笑，眼神中的冰冷几乎要冻结时空，“我筑基期，被金丹长老追杀三万里，九死一生躲进妖兽山脉生吞蛇胆时，你在哪？”
叮！
系统当时……正在进行最后的能量储备，为激活做万全准备。
“我大乘期，与七名同阶在虚空死战，神魂差点被打散时，你又在哪？”
叮！
系统当时……正在深度优化程序，力求为宿主提供最完美、最贴心的服务！
“完美？
贴心？”
陈凡咧开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他缓缓抬起头，盯着那即将闭合的天之痕，一字一顿地问：“那我最后问你！
就在刚刚，老子被九彩混沌神雷劈得只剩一缕残魂，差点形神俱散的时候，你——又——他妈的——在——哪？！”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万六千年的隐忍与不甘，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叮！
回答宿主……系统似乎被这冲天的怨气吼得卡壳了几秒，系统检测到宿主生命特征降至0.001%，神魂本源即将湮灭，符合最终激活条件，故而……激活。
陈凡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
那股滔天的怒火，在得到这个堪称完美的“逻辑闭环”回答后，竟诡异地平息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至极的玩味。
原来如此。
原来我三万六千年的挣扎，都只是为你这个……“东西”的登场，铺垫了一个“符合条件的背景板”？
这离谱的错位感，让他那颗沉寂了万年的道心，竟泛起一丝……久违的、名为“好奇”的涟漪。
飞升无望是真，千年死劫是真。
但这个变数……或许……是个机会？
“打开新手大礼包。”
他平复心情，用意念道。
叮！
恭喜宿主获得：下品灵石x100，一品回气丹x1瓶（10粒），黄阶下品功法《引气诀》，凡品法器“精铁剑”x1！
陈凡看着脑海中浮现的“豪华大礼”，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重塑的手指，心念一动，一缕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在指尖萦绕，轻易便能撕裂空间。
“系统，”陈凡的声音毫无波澜，“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叮！
系统扫描结果显示：宿主修为为“弱”，灵力波动为“弱”，生命气息微弱，骨龄判断为“18”，综合判定为初入修行的炼气期一层修士。
新手大礼包完全符合宿主当前需求，请宿主努力修炼，早日筑基！
原来……是层级太低，无法识别仙元和道体。
陈凡忽然笑了。
也好。
他谨慎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如今面对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系统”，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它的规则，去探究它的本质。
叮！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任务模块开启！
发布新手任务：英雄救美！
任务描述：东北方三十里外，一位无辜少女正遭三名歹徒胁迫，请宿主立即前往，展现你的勇气与正义！
是男人就上！
任务奖励：下品灵石x50，黄阶中品战技《猛虎拳》x1，被救少女好感度+30！
“少女……歹徒……”陈凡神念随意一扫，三万里内两只蚂蚁的“比武切磋”过程都清晰可见。
山坳中，三名炼气大圆满的小修士，正围着一个衣着华贵、神情倔强的少女。
“有趣。”
陈凡低声嘀咕，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气运……似乎还不错。”
这个少女，或许是研究系统与此界因果联系的第一个样本。
他站起身，仙元流转，身上破烂的法衣瞬间化为一件朴实无华的青衫，连气息都模拟得和凡人无异。
一步踏出，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就当是……三万年苦修后，给自己找的第一个研究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