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咖啡豆研磨时散发的香气总是能让他平静下来。
"早啊，季师傅。
"同事小张打着哈欠走进吧台，"今天又是你第一个到。
""习惯了。
"季然微笑，手指灵活地操作着咖啡机，"周末的早班客人多，得提前准备好。
"咖啡馆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季然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个年轻女性，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肩上挎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旧但很结实的帆布包。
她的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显得干练又不失温柔。
"您好，需要点什么？
"季然听见自己声音里的些许紧张。
"一杯黑咖啡，不加糖，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却意外地清晰，像是一杯温度刚好的水。
季然点点头，转身开始准备。
他选了中度烘焙的哥伦比亚豆，这种豆子酸度适中，带着淡淡的坚果香气，最适合纯饮。
磨豆时，他偷偷从眼角观察这位新客人。
她正低头翻看手机，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
咖啡液缓缓流入杯中，季然小心地控制着萃取时间——22秒，完美的黄金比例。
他将咖啡放在托盘上，附上一小杯冰水和一块自制的小饼干。
"您的黑咖啡。
"季然将杯子轻轻放在她面前的桌上，"小心烫。
""谢谢。
"她抬起头，季然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是浅褐色的，像是被阳光照透的琥珀。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微微皱眉，然后又喝了一口，"很好喝，谢谢。
"季然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跳动了一下。
"不客气，我是季然，这里的咖啡师。
""林默。
"她简短地回答，然后从帆布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显然不打算继续交谈。
季然识趣地退回吧台，但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角落里的那个身影。
林默打字的速度很快，偶尔停下来思考时会无意识地咬下嘴唇，眉头微蹙。
她的专注让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她的指尖在键盘上跳舞。
"看什么呢？
这么入神。
"小张用手肘碰了碰季然。
"没什么。
"季然收回目光，开始擦拭咖啡机，"只是觉得...她看起来有点累。
"小张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了然地笑了："哦，那位啊，最近常来。
听说是个作家，好像在为某家杂志写专栏。
"季然点点头，心里记下了这个信息。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他时不时会为林默续杯，每次都换一种豆子，想看看她的反应。
但林默似乎完全沉浸在写作中，除了机械地喝咖啡外，几乎没有注意到咖啡风味的变化。
首到傍晚，林默才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
她看了看手表，似乎惊讶于时间过得这么快。
季然注意到她的咖啡杯己经空了，杯底残留的咖啡渍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一颗扭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