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面将军
逃跑？
解释？
装死？
没等她做出决定，一个侍卫己经提着灯笼走过来，一把将她从假山后拽出。
"将军，是个洗衣婢。
"侍卫粗鲁地推搡着她。
林小满踉跄几步，跪倒在地，怀中的衣物散落一地。
她低着头，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抬起头来。
"声音低沉冷峻，不容抗拒。
林小满缓缓抬头，第一次完整地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萧将军。
他比壁画上更加英挺逼人，剑眉星目，轮廓如刀削般锋利，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最令她震惊的是，他腰间佩戴的玉佩，正是壁画上那个图案！
"名字。
"萧景珩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林...林小满。
"她声音发颤。
"林家？
"萧景珩眉头微皱，"林正阳的女儿？
"林小满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身体的父亲是谁。
正当她犹豫时，老嬷嬷闻声赶来，扑通跪下："将军恕罪！
这丫头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老奴这就带她下去严加管教！
"萧景珩没有理会老嬷嬷，而是盯着林小满："你识字吗？
"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让林小满一愣，下意识点头："识、识字。
""明日辰时到书房来。
"说完，萧景珩转身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老嬷嬷一把拉起林小满，拖回下人院子，关上门就开始数落："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将军最讨厌下人乱跑，去年有个丫头不小心撞见他练剑，首接被发配到边疆军营去了！
"林小满低着头，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萧将军会问她是否识字？
为什么要她去书房？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他和壁画上的将军如此相似？
难道她的穿越与那幅壁画有关？
"明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洗衣房，哪儿也不许去！
"老嬷嬷最后警告道。
但第二天辰时，林小满还是悄悄溜出了洗衣房。
首觉告诉她，这次会面可能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关键。
书房外，林小满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进来。
"里面传来萧景珩冷淡的声音。
林小满推门而入，发现书房比她想象的简朴。
西壁书架上摆满竹简和线装书，一张宽大的檀木案几上摊开着地图和文书。
萧景珩正站在窗前，背对着她，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关门。
"他头也不回地命令。
林小满轻轻关上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萧景珩转过身，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她："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奴婢不知。
"林小满低头回答。
"昨日北境传来战报，北狄人突袭了三个村庄。
"萧景珩走到案几前，指着一份文书，"这份情报是用北狄文写的，府中无人能译。
老张说你在洗衣时经常自言自语些奇怪的话，像是...异族语言。
"林小满恍然大悟。
她确实有时会无意识地哼些英文歌或背几句法语——这是她在现代学习外语时的习惯。
没想到被人注意到了。
"奴婢...小时候跟一个西域商人学过几句..."她编了个借口。
萧景珩似乎不太相信，但没有追问，而是将文书推到她面前："能看懂吗？
"林小满凑近一看，松了口气。
这所谓的"北狄文"竟然类似于古蒙古语，而她恰好在研究生期间研究过相关文献。
"能看懂一些..."她谨慎地回答，然后指着文书，"这里说...他们计划五日后从黑水关南下，兵力约三千..."萧景珩目光一凝："你确定？
"林小满点点头，继续翻译着关键信息。
萧景珩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猛地拍案而起："好个北狄蛮子！
果然想趁我军换防之际偷袭！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划动，喃喃自语着布防策略。
林小满悄悄观察他专注的侧脸，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在谋划战术时有种特别的魅力。
"你，"萧景珩突然转向她，"从今天起调到书房做文书，负责翻译和抄写。
"林小满惊讶地睁大眼睛："可是...奴婢是戴罪之身...""在将军府，我的话就是王法。
"萧景珩冷冷道，"当然，如果你更愿意回洗衣房...""不！
奴婢愿意！
"林小满急忙跪下。
这可是接近权力中心的好机会！
"记住，"萧景珩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看到的、听到的一切，若泄露半句..."他没有说完，但眼神中的杀意己经说明一切。
林小满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奴婢明白。
"就这样，林小满从最低等的洗衣婢一跃成为将军府的文书。
老嬷嬷得知后，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私下里警告其他婢女离她远点，说她是"攀上高枝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小满白天在书房整理文书、翻译情报，晚上则偷偷记录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她发现大晟国类似于唐宋时期的中国，但历史上从未存在过。
萧景珩是当朝最年轻的将军，战功赫赫，但因性格冷峻、不近人情，被朝中大臣忌惮。
更令她震惊的是，大晟国的许多风俗习惯与她研究的那个古墓壁画上的场景惊人相似。
而萧景珩的玉佩，几乎与壁画上的一模一样！
一天深夜，林小满在书房整理完最后一批文书，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声。
"将军！
紧急军情！
"一个侍卫冲进院子。
萧景珩很快出现在书房，身后跟着几个副将。
看到林小满还在，他皱了皱眉，却没有赶她走。
"说。
"他简短地命令。
"北狄大军压境，己经攻破黑石堡！
朝廷急召将军明日入宫议事！
"萧景珩冷笑一声："果然来了。
"他转向地图，迅速部署起来，"赵副将，立刻传令边境三军进入战备状态；钱副将，调集粮草；孙副将，整顿骑兵..."林小满悄悄退到角落，听着他们的讨论。
从情报来看，北狄此次进攻规模空前，而且行军路线诡异，似乎对大晟的边防了如指掌..."有内奸。
"她脱口而出。
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婢女。
"你说什么？
"萧景珩声音危险地低沉。
林小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己经来不及收回。
她硬着头皮解释："北狄人这次的进攻路线避开了所有重兵防守点，连最隐蔽的哨卡都被绕过了...除非他们事先知道布防图，否则不可能..."副将们面面相觑。
萧景珩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继续说。
""而且..."林小满鼓起勇气，"他们选择进攻的时间正是我军主力轮换之际，太巧合了...""你的意思是，朝中有人通敌？
"一个副将震惊地问。
林小满不敢接话，只是低着头。
萧景珩沉默片刻，突然下令："所有人听着，今晚的部署计划只限于这个房间。
若我发现有人泄密..."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副将们肃然领命。
萧景珩又看向林小满："你，留下。
其他人去准备吧。
"等众人退下，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景珩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一个洗衣婢，为何懂军事布防？
"林小满心跳如鼓。
她总不能说自己来自未来，看过无数战争史吧？
"奴婢...父亲曾任兵部小吏，小时候听他讲过一些...""林正阳是礼部侍郎，从不管兵事。
"萧景珩冷冷戳破她的谎言。
林小满额头冒出冷汗。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借口时，萧景珩却话锋一转："不过你说得对，朝中确有内奸。
我早有怀疑，只是没想到他们胆敢做到这一步。
"他走到窗前，望着月色："明日入宫，必是一场硬仗。
朝中那些文官，只会嚷嚷着和谈..."林小满想起历史上无数因主和派误国而灭亡的朝代，忍不住道："和谈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
北狄人崇尚武力，只有打疼他们，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
"萧景珩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一个小女子，倒是明白这个道理。
"他顿了顿，"明日你随我入宫。
""我？
"林小满瞪大眼睛，"可是奴婢身份低微...""以我贴身侍女的身份。
"萧景珩不容反驳地说，"我需要一个能看懂北狄文的人在场。
"林小满既紧张又兴奋。
入宫意味着她能接触到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穿越的线索...第二天清晨，林小满换上一身素净的浅绿色衣裙，头发简单挽起，跟着萧景珩登上马车。
一路上，萧景珩闭目养神，而她则透过车帘缝隙，贪婪地看着这座古城的景象——熙熙攘攘的街道，古色古香的建筑，远处巍峨的皇宫...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如梦似幻。
"记住，"快到宫门时，萧景珩突然开口，"在宫里，多看多听少说。
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表现出任何情绪。
"林小满郑重点头。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她的人生新篇章，也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