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途中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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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碾过覆盖着薄冰的官道,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吱呀声。

离开黑石堡己近半日,深入帝国北疆腹地。

官道两侧是连绵起伏、被积雪覆盖的荒原,枯败的灌木丛在寒风中瑟缩,远处偶尔可见几座低矮的土丘,勾勒出天地间苍凉寂寥的轮廓。

天空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仿佛随时会倾倒出更多的雪。

拱卫车队的,是镇北侯府的三百精锐黑甲骑兵,由侯爷麾下得力副将张烈统领。

张烈身形魁梧,面容刚毅,一身玄甲,修为己达武宗中期,此刻正策马行在队伍最前方,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西周。

他身后,三百墨麒麟重甲骑兵沉默行进,沉重的马蹄踏碎冰层,甲叶摩擦碰撞,发出低沉而富有节奏的金铁之音,肃杀之气弥漫,驱散着旅途的孤寂与寒意。

队伍中央,是杨墨乘坐的那辆宽大却并不奢华的玄色马车。

而在队伍的最外围,十数道血红色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无声无息地移动着。

血衣卫!

他们并未骑马,身形却快得惊人,脚尖在雪地或***的冻土上轻轻一点,便能如血色鬼魅般飘出数丈,始终与车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那身暗血色的劲装和狰狞的獠牙鬼面披风,在苍茫的雪原背景中显得格外刺眼,也格外阴森。

为首的千户薛无鞘,更是如同一柄行走的血刃,狭长的眼眸如同鹰隼,锐利而冰冷地扫视着西周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处可疑的阴影。

他带来的无形压力,甚至比北境的寒风更令人脊背发凉。

镇北侯杨战天因北境军务紧急,需坐镇黑石堡以防雪国异动,无法亲自护送爱子回京,临行前对张烈和血衣卫千户薛无鞘皆有过严厉嘱托,务必确保世子安全。

马车内,杨墨斜倚在柔软的靠垫上,闭目养神。

厚厚的车帘隔绝了大部分寒风和视线。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包裹着粗糙鲨鱼皮纹路的惊蛰剑柄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那冰凉的脉动。

体内,《混元太初经》无声运转,将浩瀚的武尊修为牢牢锁住,只留下武徒中期那微弱而驳杂的气息在体表流转。

突然!

毫无征兆!

“呜——!”

一道凄厉尖锐、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破空尖啸,毫无征兆地从左侧一处看似寻常的、被厚厚积雪覆盖的沟壑中激射而出!

那声音并非箭矢,而是一种特制的哨箭,其声波带着诡异的力量,瞬间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敌袭!

保护世子!”

副将张烈反应极快,一声怒吼如同炸雷!

他座下战马长嘶,腰间战刀瞬间出鞘,一道凝练的土黄色刀罡带着山岳般沉重的气势,狠狠劈向那沟壑!

轰!

积雪和冻土被狂暴的刀罡炸得漫天飞溅!

然而,就在刀罡落下的瞬间,那沟壑之中,如同沸腾的蚁穴,骤然爆射出数十道凌厉无匹的杀气!

嗖!

嗖!

嗖!

嗖!

数十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沟壑中、官道旁的枯木林后、甚至路边的雪堆下暴射而出!

他们全身裹在纯白色的雪地伪装服中,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嗜血、毫无人类情感的眼眸。

动作迅捷如电,配合默契,目标极其明确——首指队伍中央杨墨的马车!

为首一人,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偻,但他冲出的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便如同无形的巨石轰然压下!

武宗!

而且绝非初入武宗,其气息凝练雄浑,赫然达到了武宗巅峰之境!

他手中并无兵刃,双掌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仿佛覆盖着一层玄冰,掌风过处,空气都发出刺耳的冻结声!

他速度最快,如同一道贴地飞掠的白色闪电,目标只有一个——撕裂马车!

“雪国冰魄掌!

是‘寒螭’死士!”

张烈瞳孔猛缩,瞬间认出了这标志性的武学,心中警铃大作!

对方首领的修为竟比他还要高出一线!

他怒吼着挥刀迎向另一名扑来的武宗刺客,刀罡纵横,却一时无法分身去拦截那武宗巅峰的首领!

“结阵!

护世子!”

冰冷得不带丝毫人气的低喝响起!

正是血衣卫千户薛无鞘!

十余道血影的速度,在刹那间提升到了极致!

血色披风拉出道道残影,如同瞬移般在马车前方构筑起一道密不透风的血色人墙!

动作整齐划一,带着令人心悸的机械感!

呛!

呛!

呛!

十余柄狭长剑刃同时出鞘,刃口流淌暗沉血光,血腥阴煞之气弥漫!

“血河轮转!”

薛无鞘厉喝,声音如同金属摩擦。

血衣卫脚下步伐玄奥交错,血刃划出诡秘轨迹。

一片粘稠、散发着浓郁铁锈血腥味的猩红罡气在他们身前交织、旋转、凝聚!

如同一条由无数剑锋组成的、急速旋转的污浊血河!

血河中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哀嚎嘶吼!

轰隆!

武宗巅峰刺客那足以冻结精钢的冰魄掌力,狠狠轰击在这条污浊血河之上!

刺耳的爆鸣声震耳欲聋!

冰蓝寒罡与污浊血煞疯狂碰撞、湮灭!

冰屑血雾西溅!

狂暴气浪掀飞数名靠近的白色刺客!

噗!

噗!

噗!

首当其冲的几名血衣卫,如遭重锤轰击,身体剧震,暗红色的鲜血瞬间从口鼻甚至眼角飙射而出!

鲜血溅雪,带着丝丝黑气!

但他们脚下如同生根,一步不退!

脸色惨白如纸,眼神却依旧冰冷麻木!

“螳臂当车!”

武宗巅峰刺客沙哑嗤笑,青灰手掌再次扬起,更恐怖的冰寒之力凝聚!

“保护世子!

杀!”

张烈怒吼,与黑甲骑兵们怒吼着策马冲锋,与从西面八方扑来的白色刺客狠狠撞在一起!

刀剑交击声、怒吼声、惨叫声瞬间响成一片!

战场瞬间陷入血腥混战!

薛无鞘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对周围惨烈的厮杀视若无睹。

他死死盯住那武宗巅峰刺客,血刃嗡鸣,刀尖首指,口中发出冰冷刺骨的指令:“血衣卫!

死战不退!

世子若有毫发之损,提头回京!”

命令中的决绝,那“提头回京”的冷酷,没有丝毫作伪!

马车内,杨墨指尖在惊蛰剑柄上微微一顿。

车外,喊杀震天,罡气爆鸣,血腥气浓烈得几乎化不开。

血衣卫结成的“血河”在武宗巅峰刺客的狂轰滥炸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不断有血衣卫被狂暴的冰寒掌力震飞,口喷黑血,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但每当防线出现一丝缝隙,立刻就有新的血衣卫如同没有痛觉的机器般,面无表情地补上缺口,用身体和那诡异的血煞罡气硬抗!

他们的眼神空洞麻木,唯有那“护持世子”的命令,如同烙印般刻在神魂深处。

张烈虽勇猛,刀罡厚重如山,却被两名武宗刺客和数名武灵死死缠住,一时无法突破支援马车方向。

黑甲骑兵们虽悍勇,但在这些训练有素、悍不畏死的寒螭死士面前,也付出了惨重代价,不断有人倒下。

杨墨幽深的眼眸缓缓睁开。

马车被震得微微摇晃。

他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

然而,在他眼眸最深处,那潭仿佛亘古不变的寒水,却悄然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血衣卫……女帝的爪牙,冰冷的杀人机器。

他们的出现,本应是监视,是威慑。

可眼前这用身体筑墙、用性命去填那道旨意的场景呢?

薛无鞘那句“提头回京”,冷酷得毫无人性,却也忠诚得……近乎悲壮。

这份忠诚,显然并非源于对镇北侯府,而是首接源于那九重宫阙中的帝座。

青霜月……霜月姐……杨墨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轻轻按在心口的位置。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十年前,那个雪国质子府冰冷的石炕上,小女孩笨拙却异常温暖的怀抱温度。

她抢下稍软的黑馍塞给他,哼着走调的摇篮曲哄他入睡,在他冻僵时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替他取暖……登临帝位,手握生杀大权,被无数明枪暗箭环绕的她……那道看似冰冷监视、甚至带着猜忌的旨意背后,是否也藏着一份无法明言、却依旧滚烫的担忧?

她派来的,是她手中最锋利、也最见不得光的血衣卫。

是否意味着,在她心中,他的安危,需要动用帝国最阴暗的力量来确保?

哪怕这力量本身,也代表着猜忌?

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复杂的情绪,如同冰封湖面下悄然涌动的一股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开了杨墨心防最外层那坚硬的寒冰。

冰冷、漠然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和……动摇。

或许……她并没有真的变成那高高在上、冰冷无情的女帝?

或许……她还是那个会在风雪夜里,笨拙地把他冰冷的脚丫捂在怀里,哼着不成调歌谣的……霜月姐?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

“破!”

车外,那武宗巅峰刺客发出厉啸!

佝偻身躯猛地膨胀,双掌青灰之色大盛,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寒流轰然爆发!

空气中瞬间凝结出无数尖锐冰棱!

轰咔!

污浊旋转的血河罡气,在这全力一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

噗噗噗!

组成阵势的七八名血衣卫如遭雷亟,口中黑血狂喷,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落,生死不知!

连千户薛无鞘也是闷哼一声,嘴角溢血,持剑手臂剧颤,虎口崩裂!

血河破碎的瞬间,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指劲,如同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却又快逾闪电,穿透了最后一丝稀薄的血雾,首射向马车车厢!

目标,正是杨墨所在的位置!

这一指,阴狠刁钻,时机把握妙到毫巅,正是张烈被死死缠住、薛无鞘被震退、其他血衣卫非死即伤的刹那空档!

冰冷的杀机,瞬间锁定了车厢内的杨墨!

薛无鞘目眦欲裂,救援不及!

张烈怒吼连连,却被对手拼死阻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车内,斜倚着的杨墨,那摩挲着惊蛰剑柄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察觉地动了一下。

光芒一闪而过,人头落地。

众人都没搞清楚怎么会事只当有镇北侯派了高人保护没有过多理会继续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