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红艳艳的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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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怀袖特意和傅砚修约在了离单位最远的城南民政局。

她坐在等候区的塑料椅上,正低头翻找着身份证,就听见大厅里一阵骚动。

"快!

把VIP室准备好!

""茶水按最高规格..."区局长带着几个科长步履匆匆地往门口赶,苏怀袖眉梢微挑,这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到访?

她不动声色地往立柱旁靠了靠,借着角度优势,目光追随着众人的身影。

玻璃门被推开,晨光中,傅砚修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

修身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整个人像自带聚光灯似的,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几个年轻的女办事员不约而同地理了理刘海。

"您这边请..."立柱遮挡了部分视线,她只看到区局长微微欠身的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恭敬又不失分寸。

苏怀袖正暗自揣测来者身份,忽听得皮质鞋底碾过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在等人?

"些许耳熟的声线擦过耳际时,她才发现立柱另一侧不知何时己立了道修长身影。

苏怀袖指尖一顿,包带上的纹路深深印在指腹。

这个声音...待仰头看清那张浸在晨光里的面容时,那双向来沉静的黑眸里竟映着晨光细碎的金。

工作人员殷勤地引着他们走向特殊通道时,苏怀袖总觉得不对——那位区局长她开会时遇到过几次,平日不苟言笑,此刻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傅砚修身侧,递材料时连指尖都控制着恰到好处的谦卑弧度。

更古怪的是,每当她疑惑地望去,对方就立刻垂下眼睛,仿佛不敢与她对视。

不到十分钟,红艳艳的结婚证就递到了她手上。

苏怀袖站在民政局门口,盯着烫金的证件有些恍惚。

阳光把"结婚证"三个字照得闪闪发亮——她竟然真的领到结婚证了。

但,刚才区局长那毕恭毕敬的态度...苏怀袖偷偷瞄了眼身旁气定神闲的新婚丈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傅砚修收起证件,转头看向身旁的新婚妻子:"傅太太,需要送你去上班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让苏怀袖耳尖瞬间染上绯红。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下意识的拒绝,这本就是场各取所取的交易,私下里实在不必演出这些无用的温存。

阳光照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苏怀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那个...你下班后要是有空...我们商量下以后怎么配合..."根据昨晚说好的,有些场合总得做做样子。

傅砚修看了眼腕表,表盘反射的光晃过他的眉眼:"今天恐怕不行,我马上要飞B市,等我回来再联系?

""好,那你先忙。

"苏怀袖微微颔首,转身时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首到转过街角,她才放缓脚步,低头看向手中的结婚证——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莫名有些晃眼。

傅砚修注视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纤细背影,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位新鲜出炉的傅太太似乎还没意识到——他们甚至还没交换联系方式。

"傅厅,该出发了。

"秘书小声提醒,"去机场还要一小时。

"他收回视线,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

三天前的场景犹在眼前:咖啡厅里,她面对奇葩相亲对象时那双杏眼里分明燃着怒火,嘴角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弧度。

她倔强地抿着嘴角的样子,像极了若若小时候养过的那只炸毛的兔子。

就是那个瞬间,傅砚修忽然理解了古人为何要造"惊鸿一瞥"这个词。

她身上那种带着刺的优雅,像一柄裹着天鹅绒的匕首,精准地扎在他审美最致命的那个点上。

所以昨天,当他的车子再次经过那家咖啡厅,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坐在老位置时,身体先于理智做出了反应。

推门而入时,他原本只想找个借口搭话,却不想被她一句"越快结婚越好"砸得措手不及。

傅砚修的目光扫过公文包里露出的一角红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活了三十三年,做过最冲动的事大概就是今早八点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期待。

公务车穿过晨雾,车窗上的倒影里,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结婚证的一角,那抹红色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指腹突然收紧,一个危险的念头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如果昨天出现在咖啡厅的是别人......傅砚修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

既然命运将她送到眼前,那么这场意外开始的婚姻,就该按他的规则走下去。

阳光透过路旁树叶的缝隙,在公交站台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怀袖低头看着结婚证上刚拍的照片——红底证件照上,她和那个昨天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并肩而立,意外地没什么违和感。

公交车缓缓进站,她却转身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得先去趟疗养院——无论如何,结婚的消息总要第一个告诉妈妈。

推开病房门时,她看见母亲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阳光透过纱帘在她发丝上跳跃。

苏怀袖站在门口,不忍打破这宁静的画面,首到护士经过时的一声问候惊动了母亲。

"袖袖?

"母亲转过头,眼神清明得让她心头一颤,"你来啦?

""妈...您..."苏怀袖声音哽咽,这样清醒的母亲,她己经多久没见到了?

"妈现在清醒着呢。

"母亲伸出手,掌心温暖如初,"过来,让妈好好看看你。

"苏怀袖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这些年的委屈、孤独、压力,在这一刻统统决堤。

"好孩子..."母亲轻抚着她的后背,"妈这个病,让你受苦了。

""妈妈,您回来了,真好。

"苏怀袖喃喃道,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上天的安排——在她最需要母亲的时候,母亲就清醒了。

她忙从包里掏出结婚证,小心翼翼地递到母亲手中:"妈,我今天结婚了,特意来告诉您这个好消息。

"苏妈妈颤抖的手指抚过证件上女儿的笑颜,又落在那个陌生男人的照片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自己究竟错过了女儿生命里多少重要时刻?

"傅砚修,他...""妈,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

"苏怀袖握住母亲的手,谎话脱口而出,"兜兜转转又遇上了,谈了半年恋爱..."她故意把时间说短些,生怕母亲自责,"觉得合适,就定下来了。

"阳光透过窗帘,投在苏妈妈手中的结婚证上。

苏怀袖看着母亲认真端详证件的侧脸,心里既酸楚又庆幸——至少在这一刻,她还能像个普通女儿一样,和母亲分享着自己人生的大事。

"都半年了......"母亲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结婚证,"他,可靠吗?

""妈,"苏怀袖握住母亲的手,"您还不相信女儿的眼光吗?

""信,妈当然信。

"母亲眼中仍有忧虑,"他家里是做什么的?

""就是普通做生意的,"苏怀袖故作轻松地笑笑,"自己开了家小公司。

本来是要一起来的,可是突然临时有事..."母亲突然抓紧她的手:"袖袖,你没跟他说妈妈的情况吧?

你千万别说..."声音里带着颤抖,"妈这个样子,只会拖累你。

""妈!

"苏怀袖鼻子一酸,"他不会介意的,要介意我也不会嫁了。

"一个谎言需要千百个谎言来圆,但只要母亲能安心,就是让她说一万个谎也心甘情愿。

护士轻轻叩门提醒用药时间到了。

苏怀袖恋恋不舍地望着母亲——这样神志清明的时刻实在太珍贵了,可她又不能耽误治疗..."袖袖,"护士离开后,母亲突然紧紧攥住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你要答应妈..."老人家的声音发颤,"以后千万别带他来。

你就当...就当没有我这个人...""妈!

"苏怀袖的眼泪瞬间决堤,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妈不能让你在婆家...被人瞧不起..."母亲的声音渐渐低弱,眼皮像灌了铅似的一点点垂下。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她攥着苏怀袖的手指慢慢松开,最终陷入安静的睡眠。

苏怀袖屏住呼吸,看着母亲的面容渐渐舒展,那些清醒时的忧虑和牵挂都被药物暂时抚平。

她轻轻将母亲的手放回被子里,指尖触到的温度让她眼眶发热。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地洒在床单上,却怎么也暖不了她心里那个漏风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