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蛛丝马迹，乔少的观察
苏晴带着助手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样本，摄影师从各个角度记录着现场。
李默则在一旁低声向手下布置任务：封锁酒店所有出入口，排查宾客名单，控制现场所有人员，尤其是赵天成的随行人员和酒店工作人员。
乔弈辰没有离开，他被李默“暂时”留在了现场，美其名曰“配合调查”，实则李默对他刚才的精准观察抱有一丝警惕和……隐秘的期待。
毕竟，乔少在过去几次偶然介入的案件中，展现出的洞察力确实非同一般。
“乔少，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李默走过来，手里拿着证物袋，里面装着那张画有诡异符号的纸，“那就说说，你觉得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赵天成为什么会带着这东西？”
乔弈辰接过证物袋，借着现场的灯光仔细观察。
纸张是普通的打印纸，符号用黑色马克笔绘制，线条粗糙，但构图却有种莫名的仪式感。
“五芒星象征神秘、力量，中间的蛇，在很多文化里代表诱惑、邪恶或智慧。”
乔弈辰缓缓道，“单独看没什么特别，但出现在赵天成身上，就有意思了。
他是科技新贵，不是神秘学爱好者。”
他抬起头，看向李默：“李队，你查过赵天成最近的行踪和社交圈吗？
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或组织？”
“正在查，”李默皱眉，“赵天成的公司‘天辰科技’最近发展迅猛，主要做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得罪的竞争对手不少。
但这种符号……更像是某种地下组织的标记。”
“地下组织？”
乔弈辰若有所思，“沪城这地方，表面光鲜，底下什么牛鬼蛇神没有。”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全场，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在看什么？”
李默问。
“看凶手。”
乔弈辰说得理所当然，“凶手很可能还在现场。”
李默一愣：“你确定？”
“不敢确定，但可能性很大。”
乔弈辰走到茶几旁，隔着塑料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半杯红酒，对着灯光看了看，“毒杀，尤其是在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凶手需要精准的时机和方式。
如果是在食物或酒里下毒，那么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嫌疑最大。”
他指了指那半杯红酒：“这酒是赵天成自己拿的，还是别人递给他的？”
旁边一个负责询问的警员立刻回答：“根据侍者回忆，这杯红酒是赵总自己从流动托盘里拿的。
托盘上有很多杯，都是一样的酒。”
“那就奇怪了，”乔弈辰放下酒杯，“如果是随机拿的，凶手怎么保证赵天成一定会拿到毒酒？
除非……”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空了的生蚝壳上：“除非毒下在别的地方。
比如，生蚝或者鱼子酱。”
苏晴刚好检查完生蚝壳和鱼子酱碟，摇了摇头：“初步检查，这两样东西表面没有明显的毒素残留痕迹。
需要带回实验室做更详细的化验。”
“赵天成死前吃了多少？”
乔弈辰问。
“据旁边的人说，他只吃了一个生蚝，鱼子酱几乎没动。”
警员回答。
乔弈辰点点头，走到沙发旁，仔细观察赵天成的坐姿和周围的环境。
沙发是柔软的天鹅绒材质，赵天成身体向后仰靠，双腿自然分开，右手蜷缩在腹部前方。
“他死的时候，应该是坐着的，没有倒下的痕迹，说明毒性发作很快，而且他可能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中毒了，只是感到不适，想抓住什么。”
乔弈辰喃喃自语，“或者，他知道自己中毒了，想留下线索。”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赵天成的右手手指上，然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向沙发旁边的地毯。
地毯是厚厚的深紫色羊毛毯，上面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但乔弈辰却蹲了下来，戴上手套，手指轻轻拂过地毯表面。
他的动作很慢，眼神专注，仿佛在寻找什么微小的东西。
李默和苏晴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打扰他。
他们看到乔弈辰的手指停在一个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捏起了一根……细小的，银白色的丝线。
“这是什么？”
李默接过证物袋，让乔弈辰把丝线放进去。
“看起来像是某种特殊面料的纤维，”乔弈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不存在的灰尘，“很细，有金属光泽，不常见。
赵天成穿的是西装，面料是羊毛混纺，没有这种丝线。”
他的目光在现场宾客中逡巡，像是在寻找穿着带有这种丝线衣物的人。
“李队，”乔弈辰忽然说，“去查一下赵天成的首席执行官，刚才我看到他离开时，脸色很不对劲。
还有，查一下今晚所有工作人员的制服，尤其是负责上菜和酒水的侍者。”
“你怀疑是侍者？”
李默问。
“有可能，也有可能不是。”
乔弈辰耸耸肩，“但那根丝线，是目前除了那个符号之外，最明显的线索。
还有，”他指了指赵天成西装口袋里的符号纸，“这东西，赵天成是一首带着，还是今晚才拿到的？
如果是今晚才拿到的，是谁给他的？”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匆匆跑过来，对李默耳语了几句。
李默脸色一变，看向乔弈辰：“乔少，你刚才说的那个首席执行官，张启明，现在不见了。”
“不见了？”
乔弈辰挑眉，“是自己溜走了，还是……酒店监控显示，他在混乱中跟着人群下了楼，然后就消失在停车场的监控盲区里。
我们的人正在找他。”
乔弈辰笑了：“有意思。
这只兔子，跑得还真快。”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依旧狂暴的雨幕。
沪城的夜景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彩，如同这个城市本身，繁华之下，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队，”乔弈辰转过身，眼神锐利，“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赵天成的死，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那个符号，想办法查一下，看看沪城有没有什么地下社团或者秘密组织用过类似的标记。”
李默看着乔弈辰，第一次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看到了一种近乎冷峻的专注。
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乔少，这次……多谢。”
“不客气，”乔弈辰拿起自己的外套，“毕竟，这云顶之上的戏，才刚刚开演，我可不想错过精彩的部分。”
他穿上外套，理了理领带，走到宴会厅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被白布覆盖的尸体，以及忙碌的警察们。
然后，他推开大门，走进了沪城湿热而喧嚣的雨夜之中。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老鬼”。
“乔少，查一下‘天辰科技’的海外投资，特别是与东南亚某‘贸易公司’的合作。
另外，小心你身边的‘自己人’。”
乔弈辰看着信息，眼神沉了沉。
看来，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而他，己经没有退路了。
他必须在这沪上迷雾中，找到那条唯一的真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