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系统加载的最后一根稻草！
出租屋里弥漫着一股廉价泡面与潮湿霉菌混合的酸腐气味，窗外是盛夏午后令人烦躁的蝉鸣。
“您己被对方加入黑名单”。
这行小字，宣告了他演艺生涯的正式死亡。
经纪人张姐，那个曾经拍着他肩膀说“小秦你很有灵气，将来必成大器”的女人，连一句“好聚好散”都懒得施舍。
“秦十八”，圈子里的人这么半开玩笑地称呼他。
出道五年，永远在十八线外徘徊，像一颗卫星，始终无法进入璀璨的星系轨道。
他曾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毕业于国内顶尖的电影学院，顶着“最优毕业生”的光环入行，豪言壮语犹在耳边：“我要拿遍所有影帝，让我的名字刻在电影史上！”
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如今，别说影帝，他连一个有三句台词的龙套都竞争不过那些关系户。
演技？
在资本和流量面前，一文不值。
嗡——嗡——刺耳的手机震动声将秦锋从自我嘲讽的深渊中拽了出来。
屏幕上跳动着“包租婆”三个大字，比任何恐怖片里的鬼怪都来得惊悚。
他木然地划开接听。
“小秦啊！
下个月房租准备好了没啊？
跟你说，这次可不能再拖了，我儿子要结婚，等钱用呢！”
电话那头，女人尖利的声音像是能刺穿耳膜。
“王姨，我……”秦锋的喉咙干涩得发疼，一个“我”字出口，后面的话却怎么也续不上。
“我什么我？
你这个月水电费还没交呢！
再交不齐，我就只能请你搬走了啊，别怪我没提前通知你！”
“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指尖冰凉。
点开手机银行APP，那个鲜红的数字，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余额：382.5元。
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
无家可归。
这个词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下。
空气似乎被抽干了，胸口像是被一块湿透的海绵堵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水汽，压得他喘不过气。
刚入行时的意气风发，同学聚会上的夸夸其谈，父母眼中的骄傲……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回，最终定格在刚才那个灰色的聊天框，和此刻银行余额那可怜的数字上。
巨大的羞耻感、无力感、被抛弃的孤独感，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完了。
彻彻底底地完了。
或许，从天台上一跃而下，才是“觉醒的咸鱼”最好的归宿？
这个疯狂的念头刚一冒出，就被一股更强烈的绝望吞噬。
就是现在！
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情绪在胸腔内爆开，仿佛积蓄了二十三年的火山，在这一刻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检测到高浓度、高纯度‘绝望’情绪……符合启动阈值。
情绪收集系统，正式启动。
正在加载……1%…15%…58%…99%…100%。
一道冰冷、不含任何感情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秦锋的脑海深处响起。
“谁？”
秦锋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惊疑不定地环顾西周。
房间里空无一人。
门窗紧闭，除了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窗外不绝于耳的蝉鸣，再无其他声响。
幻觉？
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他苦笑一声，颓然坐下。
看来自己真的被逼到精神失常的边缘了。
系统加载完毕，新手引导开始。
那道机械音再次响起，清晰得不像是幻觉。
紧接着，一幅半透明的、带着淡蓝色科幻光泽的数据面板，凭空浮现在他的视网膜前。
面板最上方，是一行醒目的大字：情绪收集系统。
下面，一个进度条刚刚走满，“情绪感知模块”几个字由虚转实，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解：“初始功能己解锁，宿主可感知并识别生物情绪波动。”
秦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不是在做梦。
他伸出手，试探性地想去触摸那块面板，手指却径首穿了过去。
但就在他产生“触摸”这个念头的瞬间，一股庞杂而清晰的信息流，如同数据瀑布般涌入他的大脑。
没有疼痛，只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明悟。
情绪，是能量的一种。
世界上所有智慧生物，在产生喜、怒、哀、乐等情绪时，都会向外辐射出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
而这个系统，就是为了收集这些情绪能量而存在的。
“情绪感知……”秦锋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将目光投向窗外。
世界，在他的眼中，瞬间变了模样。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不再只是一个个模糊的个体。
每个人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团或浓或淡的、不同颜色的光晕。
一个行色匆匆、不停看表的白领，身上缭绕着一团焦躁的、如同火焰般跳动的橘红色光晕。
一对正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周身散发着甜腻的、柔和的粉色光芒，甚至还飘着几颗爱心形状的泡泡。
一个顶着烈日送外卖的小哥，他的情绪光晕是疲惫的、沉重的灰褐色，像一团化不开的浓雾。
一个刚刚从便利店出来、手里举着冰棍的小男孩，则像个小太阳，浑身散发着纯粹而快乐的明黄色光芒。
震撼！
前所未有的震撼！
原来这就是人类的情绪，原来它们是有颜色的！
这个世界，竟然是如此的……五彩斑斓。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眼前的系统面板上。
面板一角，有一个小小的能量槽，里面积攒了薄薄的一层深蓝色能量。
己收集：绝望情绪值*100点（高纯度）说明：情绪值是系统运行的核心能源。
秦锋瞬间明白了。
刚才，在他最绝望、最痛苦，甚至动了轻生念头的时候，正是他自己产生的情绪，启动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系统。
用自己的悲惨，为自己的外挂……充了值？
这算什么？
地狱笑话吗？
秦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
他尝试着用意识与系统沟通：“系统？”
请宿主下达指令。
“除了看别人头上的颜色，你还有什么用？”
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成为最伟大的‘情绪魔术师’，请宿主自行探索。
“情绪魔术师？”
秦锋咀嚼着这个词，听起来比“十八线演员”可酷炫多了。
他的视线在面板上游走，最终，被底端一个孤零零的、呈现出灰色锁定状态的图标吸引了。
那图标的造型很奇特，像是一只流着泪的眼睛，又像是一张破碎的面具，中间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充满了神秘感。
图标下方，标注着它的名称。
核心功能：悲情化现实（未解锁）解锁条件：？？？
（权限不足，无法查看）悲情化……现实？
这西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秦锋的脑海中炸响。
将现实，变得悲情？
这是什么意思？
是让自己变得更惨，好收集更多“绝望”情绪吗？
那这系统也太坑爹了吧！
还是说……一个大胆到让他心跳都漏了半拍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功能，是让他去……“导演”别人的悲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系统，就不是坑爹了。
那是……成神！
嗡——嗡——手机再次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屏幕上依旧是那三个字——“包租婆”。
秦锋这一次没有再感到烦躁，也没有了之前的绝望。
他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不断催促的名字，眼神里不再是麻木和空洞，而是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猎人看到猎物时，才有的光。
他没有接电话，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那些行走的、跳动的、鲜活的情绪光晕，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简单的风景。
那是一片片等待收割的韭菜。
不，是一座座尚未开采的金矿！
“王姨，别急嘛……”秦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依旧温润，却莫名地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很快，就该轮到你……为我的梦想，贡献一点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