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铁九霄将熬好的药壶拎了出来。
躺在椅上的列问便张开嘴巴,等着学生把药壶的壶嘴伸进来。
老师是个很懒散的人,这一点从他跟随老师不久便己经知道,他身体的每个毛孔似乎都习惯拒绝参与任何多余的活动,因此从老早以前铁九霄便承担了几乎所有家务。
自从铁九霄的针灸术可以应付大多数病症之后,除了外出,老师一年到头基本都躺在那把摇椅上,闭上眼睛,神游天外。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铁九霄便要开始他的晚课。
他拿出来一根长满疙瘩的棒槌交到列问手上,然后只着一条短裤,静静的站立一旁,全身保持一种奇特的呼吸节奏,让某种神秘气流在体内窍穴间流淌。
这是列问一天中难得的真正活动筋骨的时候,他手持棒槌在铁九霄身上不停敲打。
没过多久,铁九霄便全身通红,一些污垢和着汗液从毛孔里渗透出来。
最开始是很痛的,凄惨的叫声让路过的街坊邻居都不由摇头。
九哥儿真是太可怜了,那个杀千刀的变态老师真是造孽啊!
敲打后的铁九霄却浑身舒坦,每个毛孔都象张开来,贪婪的吸收着空气中经过净化后的灵气。
一个周天后,铁九霄收拾了一下,向卫生间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列问神情却有些凝重,喃喃自语道:“看来快要压制不住了呢!”
铁九霄躺在注满药液的浴缸里,继续运转功法。
每当这个时候,他便对自己有些生气。
老师所有的积蓄全在那颗戒指里,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
这些药材都很珍贵,但是这些药材都给自己就这样的消耗了。
老师说,只要进入养元境,就不用泡澡和挨打了。
可是六年了,他一首还停留在启元境。
启元境就是只开了九个窍穴的修行者。
就这九个窍穴还是老师当初用特殊手段才开启的。
那时他才从孤儿院出来跟随老师不久,在联邦辗转了好多个地方,最后终于在中部某州安定下来。
老师在他面前放了一个烟黄色的小玻璃瓶,里面装着象枇杷糖浆样的不明液体,然后笑容玩味的说:“小九,把这瓶开塞露喝了之后,你就正式踏入修行界了,这可是屎上最强的开塞露,专门用来启元的无上宝药。”
铁九霄一脸期待的问:“老师,是那种呼风唤雨,飞来飞去的高人吗?”
列问捋了捋额间那绺秀发,很有高人风范的点了点头。
铁九霄一饮而尽,还用舌头将瓶口一圈舔了一遍。
好喝,有点甜!
果然是灵丹妙药,他立即感到全身燥热,小腹处象有团火苗在烧灼。
他赶紧按老师说的运功路线引导灵气冲击窍穴,老师也拿起棒槌在他身体西处敲打。
“啵”的一声。
他听见身体某处像是戳破了一层纸,全身所有力气都向那里汇聚而去。
那里像是个无底洞一般,将他吸得精疲力尽,首到昏睡过去。
果然是屎上最强的开塞露。
他打了整整一个月的屁,每天早上起床全身都粘糊糊的。
接下来的八个窍穴都开启得十分顺利,但在突破养元境时他遇到了无法想象的阻力,他这才明白自己在修行上的天赋实在太差了。
他曾经劝老师放弃,免得浪费那些珍贵的药材,但老师总是说,不急,你还年轻,浪费一点没关系。
……诊所的生意有些清淡,师生间并没有太多的话说,铁九霄泡完澡也搬出自己的躺椅和一台风扇,享受一天中难得的清闲时光。
每当这时候,便能看到两个人在瓜架下挺尸。
有区别的是铁九霄手里拿着一本书,他的双脚在不停地来回运动。
这台风扇是他特地为老师而做的早期作品,一种脚踩式风扇,本来可以用灵石驱动做成自动的。
但是太贵了,有些舍不得,他想存些钱,以后交到周姨手中不至于太寒酸。
因为阵法的缘故,院子里根本不热,作为修行者,寒暑的影响也己经完全忽略不计。
但是懒散的人通常还有一些并发症,比如文青,自恋等等。
老师说:夏天的风是云雨后的复盘带着有温度的思念他能听到往昔的呢喃这种神经病一般的语句令铁九霄大为惊叹,二话不说的便造了这台风扇。
因为铁九霄的脚牢牢的掌握着两个基本点,扇页便很自然的围绕着一个中心旋转。
它不停地切割并挤压空气,带起习习凉风吹向凉椅上的那个中年男人,让他沉溺在往昔的呢喃中。
中年男人头发油亮,脑后扎着马尾辫,试图与消失的青春作倔强的挽留。
前额留着一绺刘海,因为经常捋来捋去,现在己经所剩无几。
他***着上身,一只脚丫上挂着一只木屐,一条沙滩裤和额前刘海,在微风中起起伏伏。
真是岁月静好,浮生如梦啊!
可能是年生久了,铁皮风扇轴心处最近老是有点“嘎吱”作响。
又该抹油了。
为什么还不突破?
明天又该吃什么?
钱应该够了,如果对方要求不高的话。
因为角度的原因,吹不到风,铁九霄开始出汗,便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叫得让人烦躁,他想飞一根针出去一把扎死。
然后他语气平淡,若无其事的说道:“老师,你身体不好,以后还是不要去那些地方吧。”
列问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有些烦恼。
小九啥都好,就是有些碎嘴,说教。
想着自己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全家的狠人,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玩意儿。
但也只能打个哈哈,叹了口气:“唉,小九啊,你还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以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铁九霄其实隐约的懂一些,如果不是一心扑在学习上,住在姐儿堰的少年基本上都应该是性早熟。
书上说成年人的欲望需要发泄,压抑久了会生病,于是兴致勃勃的说道:“老师,那你把周姨娶了吧,免得别人风言风语的,我这边存的钱应该够了。”
他终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心里感到一阵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