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朕要杀人，谁敢拦？
未央宫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道明黄色的珠帘之后，久久没有声息，但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气息正在凝聚。
终于，霍振率先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猛然转过身，脸上青筋暴起，再无半分恭敬，指着龙椅上的墨辰破口大骂：“放肆！
你这黄口小儿，不忠不孝的逆子！
太后为了大渊呕心沥血，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啪！”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珠帘后传出，似乎是什么瓷器被狠狠摔碎。
一道冰冷刺骨，夹杂着无边怒火的女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寒冰。
“皇帝，你可知罪？”
这声音让殿内百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少人己经开始两腿发软。
太后，是真的动怒了！
霍振身后的一众党羽更是如同打了鸡血，纷纷跳了出来，指责墨辰。
“陛下年幼无知，口出狂言，还请太后恕罪，将陛下降罪处置！”
“陛下德行有亏，不堪为君！
请太后废黜昏君，另立明主，以安社稷！”
“废黜昏君！
另立明主！”
一时间，整个大殿右侧的武将集团群情激奋，声浪滔天，大有逼宫之势。
而左侧的文臣队列，则是一片惨白。
为首的丞相李纲，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一丝悲哀。
他看了一眼龙椅上那个孤零零的挺拔身影，又看了一眼对面嚣张跋扈的霍家党羽。
最终，他长叹一口气，整了整官帽，颤巍巍地走出队列，对着珠帘的方向，轰然跪倒。
“老臣……有本启奏。”
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老臣，也纷纷随之跪下。
珠帘后的声音冷漠依旧：“讲。”
李纲以头触地，声音苍老而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折辱的刚正：“太后息怒！
陛下或有言语不当之处，但还政于君，乃是祖宗规制，天理伦常！”
“我大渊江山，终究是姓墨，而非姓霍！”
“老臣恳请太后，体恤先帝创业之艰，还政于陛下！
此乃国之大幸，社稷之福！”
“臣等，附议！”
十几位老臣齐声高呼，声震殿宇，竟隐隐压过了霍家那边的叫嚣。
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今日此举，无异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了上去。
可他们是读圣贤书的文人，是墨家王朝的臣子，有些东西，比命更重要。
龙椅上的墨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些为了“墨”这个姓氏，敢于用花白头颅去撞击霍家铁蹄的老臣们，他心中那片冰冷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
很好。
这大渊朝堂，还没烂到根子里。
“好一个大渊江山姓墨！”
霍振怒极反笑，他魁梧的身躯上，金丹境的气势轰然爆发，一股磅礴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李纲！
你这老匹夫，是活腻了吗！”
“陛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你们这群老东西也跟着一起发疯？”
“既然如此，本国舅今日便替太后清理门户，先将这疯了的皇帝拿下，再来处置你们这群乱臣贼子！”
话音未落，霍振的身形便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带着一股腥风，首扑龙椅之上的墨辰！
他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皇帝从龙椅上拽下来！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这大渊朝堂真正的主人！
金丹境修士的威压，让那些老臣和宫女们面色惨白，呼吸困难，几乎要瘫软在地。
李纲等人骇然抬头，睚眦欲裂：“霍振！
你敢！”
“住手！”
然而，霍振的速度太快了，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己经带起凌厉的劲风，抓向了墨辰的衣领。
他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仿佛己经看到了墨辰被他像小鸡一样拎起来，跪地求饶的场景。
可下一瞬，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预想中那惊慌失措的脸庞并未出现。
龙椅上的墨辰，自始至终，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就在霍振那只足以开碑裂石的大手即将触碰到他龙袍的刹那。
墨辰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的。
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咔！”
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
整个大殿的喧嚣，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在了这一刻。
只见霍振那魁梧的身躯僵在半空，那只伸出去的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被折断。
而他的脖子，正被一只手，一只看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死死地扼住。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墨辰。
他不知何时己经站了起来，单手将人高马大的霍振，硬生生地提离了地面！
霍振双脚乱蹬，脸色由红转紫，双目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体内的金丹灵力，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镇压，连一丝一毫都无法调动！
怎么可能？！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废物皇帝，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吗？！
这股让他感到绝望，感到灵魂都在颤抖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整个未央宫，落针可闻。
无论是叫嚣的霍家党羽，还是跪地死谏的老臣，亦或是珠帘之后那道雍容的身影，所有人都被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幕，彻底惊呆了。
国舅爷霍振，金丹境中期的大修士，竟然被那个他们视若玩物的傀儡皇帝，像抓一只死狗一样，单手掐住了脖子！
墨辰提着霍振，缓步走下台阶，冰冷的视线扫过全场。
凡是被他看到的人，无不低下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他走到大殿中央，随手一扔，将己经快要窒息的霍振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咳……咳咳！”
霍振瘫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空气，看向墨辰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墨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朕刚才说过，请太后撤帘，还政于朕。”
“现在。”
“谁赞成？
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