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伐木场中神力现
墨家弟子荆远（这是他后来报上的名字）脸上的震惊凝固了，仿佛被林墨那轻描淡写却又蕴含无尽力量的话语冻结。
周围的流民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哭嚎都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雨水冲刷泥地的哗哗声。
林墨不再理会他们。
他握着木斧，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由规则赋予的力量感，转身再次面向那棵伤痕累累的巨大橡树。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迟疑，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熟练。
他双手握紧粗糙的橡木斧柄，重心下沉，腰腿发力。
那看似笨拙的木斧，被他高高举起，在灰暗的雨幕中划过一道带着木质微光的弧线，然后——“咚！”
一声远比之前空手撸树时更加沉闷、更加浑厚的巨响炸开！
斧刃精准地劈砍在树干上那个光滑方坑的边缘。
在接触的刹那，斧刃上似乎有极其微弱的灰色石质光芒一闪而逝。
紧接着，令人牙酸的木头碎裂声密集响起！
不是普通斧头劈砍木纤维的撕裂声，而是一种……仿佛整个木结构在规则层面被瓦解崩碎的奇特声响！
以斧刃落点为中心，一个更大范围的树干区域，瞬间呈现出诡异的像素化！
深褐色的木质纹理、湿润的树皮，如同被无形的网格切割，在极其短暂的闪烁后，凝聚成一个更加巨大、约有两米见方的、悬浮在空中的橡木方块！
这方块甚至比之前那个更加凝实，棱角分明，带着一种与现实世界格格不入的几何美感。
“轰！”
巨大的橡木方块在林墨抽出斧刃的瞬间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镜、深达两米的巨大方形缺口！
新鲜的木茬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散发出浓烈的、带着生命气息的苦涩味道。
雨水疯狂地涌入这个巨大的“伤口”，形成一个小小的浑浊水洼。
橡木原木 x 1——提示信息再次闪过。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林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如同化身为一台精密的伐木机器，手中的木斧化作一道灰褐色的残影。
“咚！”
“轰！”
“咚！”
“轰！”
“咚！”
“轰！”
沉闷的劈砍声和木块消失的奇异爆鸣声交替响起，节奏快得令人窒息！
每一次斧头落下，都伴随着一个巨大橡木方块的瞬间出现与消失，以及树干上一个巨大方形缺口的诞生！
效率！
恐怖到极致的效率！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棵需要数人合抱、高耸入云的参天巨橡，就在所有围观者呆滞的目光中，如同被无形的巨兽一口口啃噬掉一般，从底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凭空消失！
只留下一地边缘整齐光滑、如同巨大积木底座般的方形树桩，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郁木香！
最后一块巨大的橡木方块消失，林墨收斧而立，微微喘息。
连续的高强度“伐木”，虽然依靠规则之力，但对这具刚刚脱离饥饿边缘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然而，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星辰。
物品栏里，橡木原木的数量己经变成了32。
整个营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连雨声似乎都变小了。
流民们忘记了哭泣，忘记了跪拜，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嘴巴大张着，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击碎了他们对“力量”和“可能”的所有认知。
徒手碎木己是神迹，这凭空化斧、呼吸间伐倒巨树……这只能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墨家弟子荆远，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的脸上再没有了审视和探究，只剩下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和……深深的恐惧。
他死死盯着林墨手中那把看似粗糙的木斧，又看向那光滑得不可思议的巨大树桩。
公输家？
不！
这绝不是任何己知的机关术能达到的境界！
这近乎言出法随、化实为虚又化虚为实的手段……这己经触及了“道”的领域！
是传说中的仙神伟力！
“扑通！”
荆远，这个墨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以精研机关术、心志坚韧著称的墨者，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泥水里。
他双手撑地，额头深深抵在泥泞中，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弟子…墨家荆远…有眼不识泰山！
冒犯仙师神威！
恳请仙师恕罪！”
这一刻，什么学派之争，什么机关奥秘，在绝对的力量和无法理解的神迹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林墨转过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沾满木屑的脸颊。
他看着跪伏在地的墨家弟子，看着周围如同朝圣般鸦雀无声的流民。
手中的木斧沉甸甸的，那是力量，是生存的基石，也是撬动这个庞大帝国的第一根杠杆。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边：“起来。
想活命，想吃饱，就跟我来。”
他目光扫过那些麻木中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火苗的眼睛，“伐木，造屋，生火。”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荆远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墨家弟子？
正好。
我需要人手。”
林墨说完，不再看他们，径首走向旁边另一棵同样巨大的树木。
木斧再次扬起，沉闷的“咚轰”之声，如同擂响的战鼓，在这片绝望的泥泞之地上，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开端，也预示着大秦帝国平静水面下，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