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放之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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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乱糟糟的,士兵们把何府的人围禁在一块,哭声喊声此起彼伏。

因为今天是喜宴,何大将军的亲朋好友都在场,所以算是一网打尽了,虽然日子选的缺德了一点,但是效果却是极好的!

柳江云和喜鹊躲在角落里不敢出声,听着周围人的咒骂,俩人低着头抱在一起,官兵实在太多了,逃是逃不出去了,只能等机会了。

因为现场的人太多了,大家就都被羁押在院子里,时间长了,人们站不住,纷纷坐在地上。

柳江云看着把守的士兵密密麻麻的,手里的刀发着瘆人的光,她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女眷们被下人护着纷纷掩面哭泣,男客们都聚在何大将军身边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大将军看着满院的人也是眉头紧锁,他现在最担心的是襄王,他何府被抄说明襄王的处境怕是也不好!

天亮了,经过一夜的羁押,所有的人都焦虑疲惫。

在士兵的吆喝声中,人们站起来开始排队往外走,何大将军他们一群武将被士兵按压着往外走,何府的女眷们跟在后面,柳江云因为脱了喜服和喜鹊混在了参加婚宴的女眷中,没有人发现她是新娘子,所以就没有跟着何府的女眷一起走,而是和其他女眷一起出了大将军府。

“小姐,”喜鹊轻声喊了柳江云一声,柳江云对着喜鹊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喜鹊点点头,就紧紧抓着柳江云的胳膊,那些士兵一个个的面露凶相,她害怕!

出了大将军府,周围都是围观的百姓,大家纷纷小声议论,柳江云听不清众人在说什么,她西处查看,希望能看到柳府的人,她是无辜的,她希望她父亲能看在她姨娘的面子上救救她,可是让她失望了,首到走到了刑部监牢,她也没看到一个柳府的人,她被抛弃了。

柳江云和喜鹊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她心如死灰,她明白,她被柳侍郎抛弃了。

也是,她不过是一个庶女,谁会在乎她的死活。

喜鹊也明白了她和柳江云的处境,她紧挨着柳江云小声说,“小姐,我们怎么办啊?

难道就在这监牢过一辈子吗?”

柳江云看了看周围其他的女眷,她拍拍喜鹊说,“不会的,看目前的情况,大将军府是被抄了家,抄家多数是要被流放的,至于我们会不会被流放,流放去哪,我就不清楚了!”

柳江云的声音很小,但是她旁边的女眷还是听到了,然后就开始啜泣,流放,对女眷来说那真的是太残酷了!

喜鹊听到柳江云说流放,眼泪也掉了下来,“小姐!

流放很苦的,要一路步行过去的。”

柳江云被其他女眷的哭泣声感染,她也落下泪来,她是柳府庶女,从小就被柳茹梦欺负,她吃的用的和府里的下人没有两样,她的姨娘不敢忤逆夫人,只是让她忍耐,原本再过一年半载她就可以出嫁成亲离开柳府了,谁想到,谁想到她被替嫁入了大将军府,成婚当夜就被抄了家,她就说,好事怎么会轮到她呢!

看管牢狱的婆子来了,她们拎着木桶开始搜身,收女眷们头上的首饰和身上的银两。

木桶里首饰很多,也有许多银子,都是从其他牢房搜出来的,当婆子要搜柳江云的时候,喜鹊对那婆子说,“大婶,我家小姐是刑部柳侍郎柳府的二小姐!”

那婆子看了柳江云一眼,柳江云把头上的首饰摘了下来扔到桶里,然后看着那婆子,那婆子看了看柳江云,就没有再搜她的身,柳江云对着那婆子行了一礼,那婆子看了看柳江云,又从桶里拿了一朵珠花塞到柳江云手里,然后叹口气拎着木桶出了牢房。

其他婆子见那婆子走了,也加快速度开始搜身,然后离开了牢房。

柳江云看着手里的珠花,眼泪再次掉了下来,这朵珠花是那婆子对她最大的善意。

柳江云把珠花放到怀里,她不敢想将来。

牢房里的众人都沉默着,首到婆子送饭过来,大家才起身去拿盆里的黑面馍馍,可是那馍馍实在是太黑太硬,咬一口都硌的牙疼。

哭声再次响起,整整一夜都没有停止。

柳江云靠着墙拿着黑面馍馍默默的流眼泪,她为什么这么命苦要出生在柳府啊。

远处传来衙役的喊叫声,有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喜鹊趴在木栏上仔细听,然后转头对柳江云说,“小姐,我们被流放了,好像是被流放到了琼州!”

柳江云听到喜鹊这样说,她把头埋在膝盖上面开始哭泣,她要被流放了,她成了流放犯,三天,就三天,她从刑部侍郎府的小姐成了流放犯。

柳江云的哭声让其他人也哭泣起来,等到衙役打开牢门让众人出去,柳江云真想一头撞死,可是衙役们好像知道女眷们的心思,他们迅速的把女眷拽出牢房往外赶,柳江云也不例外。

等到柳江云随着众人出了牢房,看到自己面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小姐,”喜鹊眼里都是惊恐,“所有人都是要被流放的吗?”

柳江云没有回答,她木然的跟着队伍缓慢的行走,喜鹊扶着柳江云,她小声对柳江云说,“小姐,你看,何府的人!”

柳江云听到喜鹊这样说,就抬头去看,看到一众女眷簇拥着一个老太太,柳江云问喜鹊,“你认识?”

“小姐拜堂的时候,那老太太坐在堂中!”

喜鹊小声的说。

柳江云一听,就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她和喜鹊就落到了最后。

喜鹊有些不解,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留到最后?”

柳江云看着喜鹊说,“我不是柳茹梦,我是柳江云,这何府恐怕还不知道新娘子己经换人,如果她们知道柳府换了人,你说她们相信我是无辜的吗?”

喜鹊看着柳江云说,“可是小姐就是无辜的啊!”

“这是你知道,可她们不会这么认为。

她们会觉得柳府应该是知道什么,所以柳茹梦才没有嫁过来,你说,她们会不会把怒气撒在我身上?”

“小姐!”

喜鹊看着柳江云眼里满含泪水,柳江云擦擦喜鹊的眼泪说,“所以,我们远离她们,省的我们受气!”

“嗯!”

喜鹊擦擦眼泪,明白了。

队伍缓慢的走着,柳江云低着头往前走,她心里想着将来该怎么办?

是找机会逃呢?

还是和流放队伍去琼州?

到了城门口,流放队伍又扩大了,柳江云通过百姓的议论得知襄王也被流放了,她无奈的叹口气,跑,怕是不行了。

襄王被流放,只怕这流放一路会很不简单。

“小姐,你渴吗?”

喜鹊问,柳江云看着喜鹊说,“忍忍吧!

咱们这是要被流放了,这么多人,哪里有水?”

喜鹊舔了舔干躁的嘴唇,柳江云就抬头往西周看,正好,有个男人腰间带着一个水囊,她对那人喊道,“水囊卖吗?

我买!”

说完,拿出怀里的珠花。

那男人看了看腰间的水囊,又看看柳江云手里的珠花,他摘下水囊递给柳江云,拿起珠花就跑了。

“小姐!”

喜鹊没想到柳江云会拿着珠花买水囊,柳江云把水囊递给喜鹊说,“给,拿着,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小姐!”

喜鹊拿着水囊眼泪掉了下来,“快喝,你喝完了我再喝,我也有些口渴了!”

柳江云微笑着说。

“小姐你先喝!”

喜鹊把水囊递给柳江云,柳江云看了看喜鹊,她打开水囊喝了一口就递给喜鹊,喜鹊喝了几口就把水囊盖子盖好,把水囊抱在怀里,她可得看好了,这路上水可金贵了!

到了城外十里亭,那里有许多人在等着,柳江云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生母江姨娘,她激动的眼泪止不住的掉,江姨娘也看到了柳江云,她带着丫鬟怜儿快步走到柳江云身边,一把抱住柳江云就开始痛哭,她的女儿如今落到了一个被流放的下场。

“云儿,都怪姨娘不好,我不该逼你的,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柳江云听到江姨娘这样说,她给江姨娘擦了擦眼泪说,“没事,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你当初也是希望我好,我不怪你!”

江姨娘擦擦眼泪,拿出十两银子塞到柳江云手里说,“你姨娘我没能力只能给你这么多,你拿着,路上用!”

柳江云看着手里的银子对江姨娘说,“姨娘,你给我银子我也没处花呀,你怎么不给我准备一些吃的用的呢?

哪怕是个水囊铁锅也好啊!”

“啊!

水囊铁锅?

我,我没想那么多啊!”

江姨娘明白了柳江云的意思,很是后悔。

“姨娘,这银子还是你收好吧!

我和喜鹊两人怕是护不住这银子!”

柳江云说完就把银子塞回江姨娘手里。

江姨娘知道自己做事不周全了,她把怜儿背着的包裹递给柳江云说,“云儿,里面是些吃的和两套换洗的衣服。”

“娘,”柳江云看着江姨娘手里的包裹喊了一声娘,江姨娘听到柳江云喊她娘就愣住了,柳江云继续说,“娘,女儿要被流放了,不能在娘面前尽孝了,娘你要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女儿也会努力活着,终有一天我们母女会见面的!”

“云儿,你喊我娘,你在喊一声!”

“娘,娘,娘!”

柳江云喊了三声。

“云儿,娘陪你一起去琼州好不好?”

江姨娘激动的抱着柳江说,“娘!

你在京城要好好的,你现在怀了身孕要照顾好自己,不好和我父亲闹,也不要去招惹夫人和大小姐。

现在我替嫁被流放,是她们亏欠我们。

娘,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不如趁这机会和我父亲要些补偿,这样,万一哪天我走投无路了,您还可以接济我!”

“云儿!”

江姨娘看着柳江云眼睛瞪的溜圆,“娘,你想,我们现在己经改变不了这事实,现在只能尽量把好处拿到手里,趁着现在我父亲心里有点愧疚,你要些补偿不过分,如果以后再说,就不一样了!

毕竟我是庶女不是嫡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江姨娘懂了,她对柳江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拿捏好分寸的!”

柳江云听到江姨娘这样说放心了,这样就算她不在了,她的生母也能好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