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爹也饿,连生气都没有威慑力。
可交的军粮次数多了,爹终于有了疑心。
前两天,征收粮食的人来了。
爹不愿意给,就死活说没有。
喊来了邻居一同反抗,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屋子里空空荡荡,连饭桌都换了。
早几天前都拿去换米了。
这几天就算是一个金豆子都换不了斗米。
想向乡绅求点粮。
那相当于是把家当赔了进去。
仰着脖子等着被宰。
一屋子脸色瘦黄的人,眼神空洞。
围在士兵四周,围成了圈。
直直盯着两个黄皮子士兵。
没有饭桌。
士兵却突然有种上了饭桌的惊悚感。
摸了摸腰间的枪杆子,怒骂几句,跑走了。
爹这才像长了脑子一样。
反复打听,一拍大腿。
说粮食给错人了,叫那鬼日子给骗了。
我很无语。
枪都抵在他头上了。
是给错的事儿吗?
2
爹把挖到的野菜放下,便又要走。
蹲在门槛上磨那把豁了口的镰刀。
磨刀石发出干涩的嚓嚓声。
我在灶间用最后一把麸皮和野菜熬糊糊。
铁勺刮着锅底。
我晌午就走。
爹说。他说话时没抬头。
手指在刀刃上试了试。
三姐抬起头。
去部队?
今年咱家一粒粮都没给部队送过……
爹嘟囔着,把镰刀别进腰间。
起身时膝盖咔地响了一声。
实在是太久没吃过有养分的东西。
他们说过,过不下去的时候,就去寻他们,我想去讨点吃的。
爹也许很清楚,我们苦,他们不会比我们好多少。
带上这个。
娘掏出块黑乎乎的饼子。
是去年晒干的槐花掺着麸皮压成的。
爹推回去,娘的手就僵在半空。
三姐进里屋,翻出件补丁最多的褂子。
穿这个。
她把袄塞给爹。
这个月,已经有南边逃难来的流民出现在路上。
听说闹出了人命。
出门,不能太扎眼。
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把锄头靠在墙边摆正。
又摸了摸晾在绳子上那几件破衣裳。
最后他蹲下来,用手掌量了量我的脚。
苦了妮了,开春,给你编双新草鞋。他说。
日头尚未爬到树梢时,爹背着空瘪的褡裢出了门。
他走路时微微跛着。
去年送粮回来时摔伤了脚踝,一直没养好。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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