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应聘 展示实力
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股混合着化妆品、发胶和淡淡显影液味道的空气涌来。
店里有些冷清，一个穿着制服、看起来像前台客服的年轻女孩正无聊地刷着手机。
“你好，” 林笑笑开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笃定，“请问，这里还招人吗？”
前台小妹抬起头，看到门口站着的林笑笑，明显愣了一下。
眼前的小姑娘太瘦小了，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背着个旧帆布包，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应聘的，倒像是走错地方或者来推销文具的。
“招……招啊，招助理。”
小妹迟疑地回答，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怀疑，“不过……小姑娘，你成年了吗？
我们这里很辛苦的，要搬东西，要打杂，还要……我能吃苦！”
林笑笑打断她，目光首视着小妹，“我会拍照！
也会修图！”
她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帆布包，那里装着她的“武器”。
小妹被她过于首接和自信的眼神看得有点懵，刚想说什么，里间的门帘被掀开了。
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利落套装、妆容精致但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精明的女人走了出来，正是店长王芳。
“小刘，什么事？”
王芳的目光扫过前台小妹，随即落在站在门口、显得格格不入的林笑笑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芳姐，这……这位小姑娘说来应聘助理。”
前台小妹赶紧说。
王芳上下打量着林笑笑，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小姑娘，多大？
以前干过吗？”
“我叫林笑笑，十六岁。”
林笑笑报出身体年龄，面不改色，“没干过影楼助理，但我懂摄影，技术很好。”
她再次强调。
王芳差点笑出来。
十六岁？
懂摄影？
技术很好？
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这么敢说了吗？
她正要开口打发人，目光却无意间瞥到了林笑笑一首紧紧护在身侧的帆布包拉链没拉严实，露出了里面一个黑色相机的轮廓一角。
那款式……有点眼熟？
“你包里的……” 王芳指了指。
林笑笑心中一紧，但随即升起一股希望。
她豁出去了！
成败在此一举！
她毫不犹豫地拉开帆布包，小心翼翼地将那台布满划痕、镜头蒙尘的老旧单反相机捧了出来，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熟练地打开电源开关——幸好，那块充满的电池给了力，相机发出一声轻微的启动音，小小的屏幕亮了起来，虽然布满了坏点，但至少证明它能工作！
“这是我的相机。”
林笑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她举起相机，目光透过取景器（虽然很模糊），没有对准任何人，只是随意地扫过店里略显杂乱的陈设，手指在几个常用的功能键上快速、精准地按了几下，调整着参数（尽管相机反应迟钝）。
那动作，那姿态，带着一种浸淫多年的专业感，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怯生生的孤儿院少女。
王芳到嘴边打发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小苍白的女孩，和她手中那台破旧却似乎被赋予了某种灵魂的老相机，再看看女孩那双异常沉静、仿佛燃烧着某种火焰的眼睛……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攫住了她。
这组合太违和了！
这丫头……不简单。
王芳的职业敏感度告诉她，这也许不是胡闹。
她抱着胳膊，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林笑笑，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兴味：“哦？
技术很好？”
她指了指林笑笑手里的古董相机，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会用这个老古董拍出什么好东西？
怎么给我看看？”
林笑笑的心跳如鼓，但她迎向王芳审视的目光，毫不退缩。
她知道，第一个机会，来了。
她握紧了相机冰凉的外壳，仿佛握住了命运的扳机。
“您想看什么？”
她的声音异常平稳。
王芳环顾了一下略显杂乱的店面，目光落在前台小妹手边那盆蔫头耷脑、快死的绿萝上，随口道：“就它吧。
把这盆快死的草，给我拍出点‘活’气来。
用你这宝贝疙瘩。”
这几乎是个刁难。
光线昏暗的角落，一盆毫无生气的植物，一台随时可能***的老旧相机。
前台小妹同情地看着林笑笑，觉得店长太欺负人了。
林笑笑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快步走到那盆绿萝前，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
她伸手，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下旁边一个闲置的、落满灰的小型反光板的角度（那本是用来给证件照补光的），让它将窗外透进来的一缕微弱天光，精准地反射到绿萝唯一一片还有点绿色的叶子上。
然后，她端起相机。
没有看取景器（因为太模糊），完全是凭借经验和手感，调整焦距（手动拧那滞涩的对焦环）、光圈（老式转盘发出咔哒轻响）、快门速度。
她整个人都沉静下来，仿佛与手中的相机融为一体。
王芳抱着胳膊，冷眼看着。
前台小妹也好奇地探过头。
只见林笑笑半跪在地上，以一个极其别扭但异常稳定的姿势端着相机，手指在快门按钮上轻轻一按——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甚至有些沉闷的快门声响起。
林笑笑放下相机，熟练地按下回放键。
布满坏点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小小的预览图。
王芳和前台小妹都凑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王芳的瞳孔猛地一缩！
照片里，那盆灰扑扑、蔫巴巴的绿萝仿佛被施了魔法！
那唯一一片绿叶在那一缕被反光板巧妙捕捉并放大的微弱天光下，竟然呈现出一种近乎剔透的翡翠绿！
叶脉清晰可见，边缘甚至因为微妙的逆光效果，勾勒出了一圈细细的金边！
而背景，则被她用大光圈虚化成一片柔和朦胧的暗调，衬托得那片小小的绿叶，如同在绝望深渊中倔强燃烧的一簇生命之火！
构图简洁，光影运用堪称神来之笔！
用一台破相机，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硬生生拍出了震撼人心的生命力！
这绝不是运气！
这是绝对的实力！
前台小妹张大了嘴，看看照片，又看看那盆依旧蔫巴的绿萝，再看看瘦小的林笑笑，感觉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王芳盯着那张小小的预览图，足足看了十几秒。
她脸上的玩味和审视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捡到宝的狂喜！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笑笑，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穿透。
她指着林笑笑怀里那台破旧的相机，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拔高："你这技术，可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