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毛茸爪子
当她试图扶眼镜时，掌心绒毛摩擦的奇异触感让呼吸骤停——那根本不是人类皮肤应有的质地。
“啪嗒！”
一颗红浆果砸碎在额间，汁液顺着鼻梁滑进口腔，惊起她脊背上不存在的绒毛。
这个应激反应让她想起宠物医院里那些炸毛的流浪猫或者小犬——那些躲在纸箱深处、拒绝与人类对视的小生命，此刻竟成了自己处境的完美隐喻。
酸涩的滋味激活记忆：摩托车刺耳的刹车声、吉娃娃湿润的黑眼睛、自己飞起时看到的最后画面是金棕色、黑色、灰白色混搭的的皮毛在夕阳下燃烧......湿透的树叶裙紧贴着大腿，林小沫颤抖着举起双手。
晨光穿透指缝，照出半透明绒毛下若隐若现的粉色肉垫。
更可怕的是当她闭上眼屏住呼吸，耳边突然炸开方圆百米内树枝崩断的脆响声。
“幻听...这一定是脑震荡的后遗症...”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很蓝很蓝的天空、一片巨大的绿色树冠以及那高挂正中的金灿灿的太阳。
林小沫茫然的西处张望着，周遭入眼的是棵棵长着厚厚青苔的参天大树，间隙中生长着高大的植物和灌木丛，她***下厚厚的树叶铺满了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整个树林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
林小沫紧张地又想去扶镜框，摸了个空，她闭了闭眼，再睁开，一切像一幅画一样，静止不动。
那么清晰，那么纯粹，那么的让她紧张。
“呜！”
真痛，林小沫试图撑地起身时，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手臂上覆盖着一层柔软的白色绒毛。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颤抖着举起手臂——那分明是两只毛茸茸的爪子！
“啊啊啊！”
她在心里惊叫出声，林小沫猛然的闭上了嘴，然后又张开，似乎想找到应该尖叫的音量一般，自我安慰的话戛然而止。
她眼睁睁看着手臂绒毛如退潮般收缩，露出人类肌肤的瞬间，尾椎骨突然窜过电流般的麻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短尾摆动的肌肉记忆。
她惊恐地摸到一截正在消退的尾骨凸起，那种骨骼溶解又重组的酥麻感，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
更可怕的是嗅觉的变异。
腐烂落叶的气息突然被解析成数百种信息素：东北方三十步外有清香的松子味，西南方五十米处有浓重的花香，而自己呼出的气体里...带着幼犬乳牙特有的钙质味道。
她举起手左右翻看着，想着自己真的是脑袋被砸傻了，她，堂堂一个现代畜牧学院大学生，怎么会长出毛茸茸的小爪子？
她摇头晃脑，闭眼睁开，然后她那白***嫩皮肤的小手手魔幻般的回来啦。
林小沫放松了下来，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刚才肯定是眼花了。
咦，手掌下硬硬的触摸感让林小沫又紧张起来，不会身体也有变化吧，她低下头认真看着自己的穿着，啊啊啊的狂叫在心里再次响起。
这，这是皮衣？
这是树叶裙？
这是皮靴？
啊啊啊，她内心狂叫，她居然没有穿小内内！
“哗啦——”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惊醒了林小沫，五十米外灌木丛的异响让林小沫本能弓起脊背，这个姿势让她想起宠物店那只总爱炸毛的挪威森林猫。
少女蜷缩在腐叶堆里，锁骨处隐隐浮现某种图腾，破碎的皮甲勉强遮住要害。
她轻轻拨开密密的藤曼和植物叶子，看到远远跑动的一小队人，第一眼那坚实的十几条腿，如同电视上海边那些日光浴后的小麦肤色大腿，顺着腿往上看，树叶裙，树叶衣，甚至好几个就几乎算没有穿上衣，半***着健壮的胸膛，晃眼中，那紧绷绷的肌肉似乎还抖了抖。
啊啊啊！
眼睛脏了！
脏了！
羞涩的林小沫揉搓着眼，身子更低地蜷缩在腐叶堆里，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
看不见我！
不对啊，她没有戴眼镜，怎么能看见那么远的人？
甚至看得相当清晰，连大腿的颜色都能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