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骷髅钥匙
“墙！
砸开这墙！”
板寸男也反应过来，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公牛，赤红着眼睛，寻找着任何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他猛地扑向角落里一堆废弃的、沾满油污的金属零件，抓起一根沉重的、带着尖锐棱角的铁管。
“让开！”
他对着还靠在墙边的颜如夏吼道，声音因为恐惧和用力而变形。
颜如夏没动。
她甚至没有看那个咆哮着冲过来的男人。
她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在对面墙壁上那只冰冷的“眼睛”上。
铁管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她旁边的墙壁。
“哐——！”
沉闷的巨响伴随着金属与混凝土撞击的火花。
墙壁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几块碎屑簌簌落下。
板寸男虎口被震裂，鲜血顺着铁管淌下，他眼中刚刚燃起的疯狂之火瞬间被巨大的无力感浇灭，只剩下更深的恐惧。
“没……没用的……”他喃喃道，巨大的身躯晃了晃，铁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西装男彻底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女孩的咳嗽变成了濒死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恐怖的、像是破风箱般的嘶鸣。
甜腻腐臭的气味越来越浓，像粘稠的液体灌满了肺叶。
死亡的气息，第一次如此真实而迅速地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达到顶点时——“啪嗒。”
一声轻微、干脆的硬物落地声。
很小，却奇异地穿透了粗重的喘息和濒死的呜咽。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带着最后一丝茫然的求生本能，转向声音来源。
颜如夏。
她不知何时蹲了下来，就在她刚才倚靠的墙角下方。
那里有一块比其他地方颜色略深、边缘似乎有些模糊的墙皮。
她的手指纤细而稳定，指尖沾满了灰尘和污垢，正从那块松动墙皮后面，捻起一个东西。
很小，很旧。
一个金属的、边缘己经磨损的……钥匙扣挂件？
造型是一只咧着嘴笑的骷髅头。
她捏着那个小挂件，在粘稠猩红的灯光下翻来覆去地看着，指尖摩挲着骷髅头光滑的额头和粗糙的牙齿，像是在鉴赏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她抬起头。
再次精准地看向那个正对着她的摄像头。
脸上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灿烂，更加纯粹，也更加……令人胆寒。
那是一种穿透了恐惧、穿透了绝望、甚至穿透了死亡本身的纯粹愉悦。
她捏着那枚小小的骷髅钥匙扣，对着镜头，轻轻晃了晃。
无声地展示着她的“发现”。
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头皮瞬间炸裂的动作。
她伸出舌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缓缓地、仔细地舔过那枚骷髅钥匙扣冰冷的金属表面。
舌尖扫过骷髅空洞的眼眶，扫过尖锐的牙齿，仿佛在品尝某种世间罕有的美味。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镜头，用口型清晰地、无声地说道：“不够痛呢。”
时间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