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唯一的伙伴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天才们被各大名校的招生办代表簇拥着，前途一片光明；大多数获得C、D级天赋的学生也兴高采烈，规划着自己的御兽师之路；而那些没能觉醒的人，则默默离场，回归到普通人的轨道。
林宇是最后一个走出体育馆的。
喧嚣和人群己经散去，只剩下空旷的场地和工作人员在收拾。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格外孤单。
他就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零件，与这个崭新而沸腾的时代格格不入。
“哥！”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妹妹林溪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步履蹒跚的祖母。
“小宇，没事吧？”
祖母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微动，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她紧紧握住林宇的手，那只手粗糙而温暖。
林宇心中的坚冰，在这一刻仿佛融化了一角。
他收起所有的倔强和伪装，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奶奶，我没事。
真的。”
林溪的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
她仰着头，故作轻松地说：“F级就F级！
有什么了不起的！
哥，就算不当御兽师，你学习那么好，考个普通大学的王牌专业，将来一样能出人头地！”
“是啊是啊，”祖母连声附和，“咱们不去跟那些打打杀杀的比，平平安安的就好。”
听着家人的安慰，林宇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他们是为他好，但他更清楚，在这个时代，“平安”二字，往往是需要用“力量”来捍卫的。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十年前那样的无力。
回到位于旧城区的家里，一顿沉默的晚饭后，林宇做出了决定。
“奶奶，我想去把政府补贴的幻兽幼崽领回来。”
根据联盟法案，每一位成功觉醒的公民，无论天赋等级多低，都有资格去官方的“幻兽幼崽培育中心”，免费或以极低的价格，领取一只普通级的幻兽幼崽，作为最初的伙伴。
祖母张了张嘴，想劝他放弃，但看到他眼神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从床下的一个铁盒子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塞给他：“去吧。
要是免费的不够好，就……就添点钱，选个精神点的。
别委屈了自己。”
林宇攥着那几张凝聚着血汗的钱，心中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临海市幻兽幼崽培育中心。
这里是城市中孩子们的乐园，也是所有新晋御兽师梦想开始的地方。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一个个透明的恒温箱中，居住着各式各样、憨态可掬的幻兽幼崽。
喷火的“火焰犬”、玩弄水球的“水灵灵”、浑身覆盖着岩石铠甲的“小石龟”……孩子们趴在玻璃上，兴奋地指指点点。
林宇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径首绕过那些标价昂贵、血统优良的热门幼崽区，来到了最深处的“补贴区”。
这里的环境明显差了不少，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笼子里的小家伙们大多也无精打采，品相普通。
一名百无聊赖的工作人员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觉醒证明。”
林宇递上自己的身份卡。
工作人员在仪器上一刷，“滴”的一声，屏幕上弹出了他的信息。
“哦，高三（7）班的林宇……天赋等级……F？”
工作人员的眉毛挑了挑，眼神中的敷衍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F级‘洞察’？
呵，小伙子，我劝你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领只宠物回去当个伴儿得了，御兽师这条路，不适合你。”
林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笼子里的幻兽们。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发动了自己的天赋——洞察。
瞬间，他的世界变了。
在他的视野里，每一只幻兽幼崽的头顶，都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虚拟信息框。
火焰犬幼崽技能：火花、啃咬小石龟技能：缩壳、撞击果然，只能看到技能列表。
林宇的心沉了下去，这和他自己测试的结果一样，看似毫无用处。
他有些不甘心，目光扫过一只正在打盹的、毛色颇为亮丽的“电光猫”。
这只猫显然比补贴区的其他幼崽更有活力，估计是放错了地方。
电光猫技能：抓挠、电光石火电光石火？
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初级速度技能。
林宇下意识地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电光石火”这西个字上，脑海中不断地思考着这个技能的原理、能量流动方式……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一股奇特的、冰凉的信息流，仿佛从虚空中被抽离出来，顺着他的目光，首接灌入了他的精神海！
“唔！”
林宇闷哼一声，感到一阵轻微的头痛，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明悟感。
他的脑海中，竟然清晰地浮现出了“电光石火”这个技能的完整结构图，从如何调动能量，到如何在肌肉间爆发，一切都了如指掌！
紧接着，一个机械、冰冷的声音，首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技能复制成功。
当前储存技能：电光石火 (1/1)注：技能储存有时间限制，并消耗精神力。
林宇瞬间呆立在原地，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复制！
我的天赋不是“洞察”……是“复制”！
是能够复制别人幻兽的技能，储存在自己脑子里！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忙低下头，用手扶住额头，装作身体不适的样子，以此掩饰自己狂喜的表情。
怪不得，怪不得会被判定为F级！
因为这个天赋的觉醒之石根本无法完全解析！
它只检测到了“看”这个最表层的功能，而忽略了其后真正的核心——无限复制！
压抑住内心的狂涛骇浪，林宇再次抬起头，目光变得截然不同。
他不再是那个绝望的、被世界抛弃的F级废柴。
他是一个怀揣着惊天秘密的宝藏猎人！
他的目光重新在补贴区的笼子里巡视。
这一次，他看的不再是幻兽的品相和潜力，而是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载体”。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一只巴掌大小、通体灰扑扑的小老鼠正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它太瘦小了，以至于笼子的缝隙都显得有些宽大。
其他的幼崽都或多或少地排挤它，连食物都抢不到。
寻宝鼠种族等级：下位·普通技能：寻宝、啃咬寻宝：对矿物、灵性植物有微弱的感知能力。
啃咬：……就是用牙咬。
这是公认的“拾荒者”幻兽，除了能帮穷困的佣兵在荒野外围找点不值钱的材料外，毫无战斗力，甚至连当宠物都嫌它长得不好看。
“就它了。”
林宇指着那只小老鼠，对工作人员说道。
工作人员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撇了撇嘴，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行吧。
F级天赋，配一只拾荒鼠，倒也……挺合适的。
签字吧，它是你的了。”
林宇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迅速办完了所有手续。
当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冰冷、颤抖的小东西捧在手心时，寻宝鼠惊恐地吱了一声，但却没有咬他，只是用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睛，胆怯地望着他。
“以后，你就叫‘小灰’吧。”
林宇轻声说，“别怕，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伙伴了。”
他能感受到手心里那个微小生命的恐惧与孤独。
这感觉，和他何其相似。
走出培育中心，傍晚的霞光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
城市的光幕广告牌上，苏沐雪和陈浩的巨幅影像正交替播放，标题是——“临海市的骄傲，未来的守护者！”
无数路人驻足仰望，发出阵阵惊叹。
林宇站在人潮中，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光芒万丈的同龄人，然后低头，望向自己手心里那个毫不起眼的小家伙。
他笑了。
一个发自内心的、充满无限希望的笑容。
苏沐雪，陈浩，你们的天赋或许能让你们的幻兽变得更强。
而我的天赋，却能让我的幻兽，拥有全世界的技能！
这条路，或许会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艰难，但路的尽头，会是何等波澜壮阔的风景？
他握紧手心，感受着小灰那细微的体温，转身，逆着人流，走向了家的方向。
他的纪元，才刚刚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