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质子入东临,命运大转折
暮春的风就像调皮捣蛋的孩子,裹着尘土,一下子扑到脸上。
刘紫云下意识眯起眼睛,望向远处城门上飘着的东临国旗帜,喉咙突然一紧,像是被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捏住。
她穿着一件青衫,腰间的佩玉随着马的颠簸,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身后跟着南照国来送行的官员,前面,却是那个陌生又充满敌意的国家。
她心里清楚,从踏进东临国领土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整天待在侯府闺阁的柔弱女子刘紫云,而是变成了永平侯唯一的子嗣——刘子云。
“到了。”
车夫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些不安…刘紫云利索地下了马,脚刚着地,心就猛地颤了一下。
这里和南照国完全不一样,空气干巴巴的,街市闹哄哄的,就连路边卖饼的小贩,看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防备。
“质子刘子云,到!”
有人扯着嗓子大声通报。
城门前的士兵眼睛像刀子一样,挨个打量他们这群人。
刘紫云赶紧低下头,掩饰嘴角那丝嘲讽的笑。
这种被人审视的目光,她早习惯了,应对办法也很熟练。
“进去吧。”
为首的士兵冷冷地挥了挥手。
她抬脚进了城门,就像一脚踩进了一张看不见的大网。
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但她知道,自己没退路了。
质子府在东临国京城的西南角,是个安静但守卫很严的院子。
她刚跨进门槛,就感觉好几道藏起来的目光从西面八方射过来。
“欢迎刘公子。”
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刘紫云抬头一看,一个穿玄色长袍的男人站在庭院中间,身子挺得笔首,眉眼冷峻,是东临国王爷墨景轩。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抱拳行礼:“见过王爷。”
墨景轩轻轻点点头,眼睛没看她的脸,而是停在她腰间的佩玉上,眼神变了变。
“刘公子大老远来,肯定累坏了。”
他说,“本王让人备了宴席,给公子接风。”
刘紫云心里立马拉响了警报,她知道,这哪是什么简单的招待,分明是一场试探。
“多谢王爷好意。”
她笑着回应,语气挺从容,“就是一路坐车太累了,怕是没法好好享受。”
墨景轩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那就改天再聚。”
这宴会还没开始,气氛就紧张得能拧出水来。
夜幕降临,质子府里灯火通明。
刘紫云坐在屋里,窗外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
她没动声色,手指悄悄搭上了袖子里的匕首。
“刘公子。”
门外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是同为南照质子的沈逸。
她起身打开门,沈逸闪进屋里,脸色很严肃。
“你小心点。”
他压低声音说,“今晚墨景轩叫你去,不是接风,是想查你。”
刘紫云眉头微微一皱:“他怀疑我?”
“不止他。”
沈逸声音压得更低,“赵启铭也盯着你,还有林婉儿的父亲,好几个朝中大臣…你的身份,迟早会被拆穿。”
刘紫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那就让他们查呗。”
沈逸一愣:“你疯了?”
“我没疯。”
她眼神坚定,“躲不过,就主动出击。”
夜深了,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星。
风吹过她的衣服,有点凉。
“你果然不一般。”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她猛地转过头,看到墨景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眼神像夜色一样深。
“王爷?”
她假装惊讶,“这么晚了,有事吗?”
墨景轩往前走了几步,语气很平静:“你到底是谁?”
刘紫云心里一震,表面还是很镇定:“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你在南照的身份有问题。”
墨景轩慢慢说,“真正的刘子云,三年前就死了。”
她眼睛一下子瞪大,心跳差点停了。
“你说什么?”
“刘子云,死于一场意外,尸体烧得认不出样子,只留下一块玉佩。”
墨景轩紧紧盯着她,“你现在戴的,就是那块玉。”
刘紫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手指碰到冰冷的玉石,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
“不可能…”她小声嘟囔,“我父亲亲自送我走的,怎么会这样…所以你是谁?”
墨景轩步步紧逼,“为啥要冒充他?”
刘紫云脑袋一团乱,过去的记忆像碎片一样在眼前晃。
父亲送她走时的嘱咐、母亲离别时的眼泪、那些熟悉的称呼和回忆…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说,这玉怎么在你手里?”
墨景轩拿出一块碎玉片,递到她面前。
那玉片边上黑糊糊的,明显被火烧过。
刘紫云接过,手指微微抖着。
她认得这块玉,是她十二岁那年不小心摔碎的半块,后来父亲重新熔好,镶进了新佩玉里。
可要是她不是真正的刘子云,那那具烧焦的尸体是谁呢?
“你…你从哪儿拿到的?”
她艰难地问。
“宫中密档。”
墨景轩回答,“赵启铭提供的消息。”
刘紫云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和愤怒:“赵启铭?”
“他一首找你的毛病。”
墨景轩语气复杂,“你比我想的还危险。”
夜风吹得呼呼响,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要是她不是刘子云,那她到底是谁呢?
她抬起头,看着墨景轩,眼里满是从没见过的迷茫。
“要是你说的是真的…”她声音沙哑,“那我,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