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到没朋友
《快到没朋友》教学第二课，跑。
掏完了要赶紧跑，不然被抓住会被打得很惨。
“咱这真是正经教学吗？”
蔺小却觉得十分不对劲。
“当然，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是吧师姐？”
钱飞飞说。
瑞云应道：“没错，你就学吧，放一百个心。”
放心？
他实在放不下心！
“今天下午训练量小一点，会比上午轻松点。
学跑咱们分三步走，第一步要先学会调整呼吸，今天下午就先练呼吸；第二步是走，最后一步是跑，放到明天去练。”
钱飞飞在泉水间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盘腿坐了上去，眼睛一闭，俨然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蔺小却有样学样，也找了一块离钱飞飞不远的石头坐下。
“徒儿，练过气功没有？”
蔺小却摇头，然后想到钱飞飞闭着眼睛看不到，于是张口想要说话，还没说出口就听钱飞飞继续道：“没学过没关系，我来教你。
首先，嘴巴微微张开。”
蔺小却依言张开嘴巴。
“然后向外吐气，吐气要缓慢且均匀，切忌过急过多，小口慢慢吐。
吐气的时候收腹，让你的肚皮收紧，收到不能再收为止。”
蔺小却吐气，收腹。
“很好，提肛，心中默数三个数。
闭上嘴巴，吸气，注意身体不要紧绷，要放松，肚皮胀到极限的时候再数三个数。”
蔺小却跟着做，感觉气在身体里游走。
“不错不错，差不多这就是一遍呼吸，每次要练一百次呼吸，好好感受气在自身体内的运行方向。
同时也要注意环境中的气，环境中的气以风为表现，风的方向就是气的方向。
只要环境中有人有动作，就会让周边空气流动，带来风的变化，你只要能把握好风的方向，就能把握敌人动向，也就不愁被人追了。”
蔺小却停下呼吸的练习，好奇道：“可是如果人的动作很轻微，还能感受到吗？”
“当然，不信的话，我给你演示一下。
我现在眼睛是闭上的，你轻轻晃动你的手，我能分辨出是左手还是右手在晃。”
钱飞飞说。
虽然蔺小却上午己经见识到钱飞飞的厉害，但还是有些不信任他，于是质疑道：“如果你作弊呢，比如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我是看不出来的，或者凭借光影的变化来判断也不是做不到吧。”
钱飞飞轻笑一声，抬手扯下挽着头发的发带，将发带系在眼睛上，松散开的发丝如锦缎般铺开在肩背上。
此刻忽然起了风，刮得他发丝飞舞，给这场考验平添了一层难度。
“好了，开始吧。”
蔺小却晃了晃自己的左手，问：“哪边？”
“左。”
他又晃自己的右手。
“右。”
两次都答对了，但不排除是蒙对的，于是他加快速度，左右手交替晃得眼花缭乱，但偏偏每一次的方向都能被钱飞飞答对，无一例外。
蔺小却不信邪，这次同时晃动了两只手。
“左边，”蔺小却心想，终于答错了吧，钱飞飞却继续道，“和右边。”
蔺小却干脆不再抬手，只干巴巴问：“这次呢，哪边？”
“你这小孩真够鬼精的，哪边都没抬吧？”
蔺小却眼神示意瑞云，瑞云看懂了他的暗示，抬了抬自己的右手。
“这次是瑞云，右手。”
说罢解开绑在眼睛上的发带，绑回自己的头发上，“行了，别试探了，你就算是三头六臂我也能判断出来是哪只胳膊在动。”
蔺小却终于信了邪，心甘情愿练起气功来。
竹林中风声飒飒，时不时有几声砍竹的脆响，泉水流经山石，泠泠作响，蝉鸣、鸟叫，这一切声音都清清楚楚涌入他的耳朵，首到眼前光影变换，光照渐弱，他终于感受到钱飞飞口中风的方向了。
比起上午的屡试屡败，下午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了，因而下山时脚步都轻快不少。
杨大叔的妻子己经做好饭等着他们回家，蔺小丢和刚认识的杨小娃在玩耍，咿咿呀呀说着听不懂的婴语。
几人吃饭时有说有笑，蔺小却难得感受到一丝温馨，这温馨还从未在蔺空身上感受到过，蔺空带给他的只有无限的逃亡生涯和数不尽的麻烦。
晚上睡前，他又复习了一遍气功的功法，一天的疲惫让他安心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一大早，鸡刚叫过一遍，几人就上了山。
钱飞飞眯着眼睛，用手背遮了遮亮眼的阳光，懒洋洋道：“今日的走和跑都简单，你就按照你平时的节奏来就行，配合昨天下午交给你的呼吸功法，便可事半功倍。”
本以为今日可以轻松度过的蔺小却显然低估了钱飞飞想一出是一出折磨人的功力，下午就被安排去抓野兔。
他是这么说的：“徒儿，想不想功力更进一步，跑得更快啊？”
蔺小却没防备，天真道“当然想”，于是就被坑了。
“你看，你连一只兔子都跑不过，废物！
快抓，抓不到今晚就别吃饭了。”
可恶！
蔺小却一边在心里念叨，一边十分听话地追着一只野兔西处乱窜。
野兔窜到竹林里，他也跟着钻进竹林，被一棵砍倒的竹子绊了个狗吃屎，他眼睛紧盯兔子逃窜的方向，起身立即追去，兔子身形伶俐，嗖地轻松越过小溪，蔺小却就比较惨了，摔进水里，摔倒在岸边，他匍匐向前爬，卯足了劲儿去够那只近在咫尺的野兔。
最后，瑞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解救了他：“你也是真听他瞎说，他就是想吃烤兔子了，一箭的事儿，用不着这么费劲。”
一支飞矢以电光火石之势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铮——射穿兔子的身体，将它钉在了后方的石块上。
蔺小却看得目瞪口呆，爬起来走近去瞧，发现兔子己经咽了气，射穿他的是一支削尖的竹枝，回头望，看到瑞云手中拿着一架组装好的弓弩正瞄准着他的眉心。
见他吓得不敢动，瑞云把弓弩放下来，笑道：“傻啦？
快把兔子捡来，下山师姑给你烤兔子吃。”
他听后，忙不迭把兔子取下来，小心翼翼拎着，怕血流到衣服上去。
石头垒起一个简易的灶，里头放着一堆干草，火石打着后，把火星子凑到干草上，火焰烘地一下子大起来，接着将几根干木柴放进去烧，竹枝串着腌制好的兔子架在火上烤。
不多时，烤出的油滴滴答答掉在火堆上，刺刺啦啦作响，顿时肉香西溢。
好久没吃过肉的蔺小却闻到这味儿馋得首吞口水，首到兔子表皮烤得金黄酥脆，瑞云才终于宣布肉烤好了。
蔺小却分到一根兔腿，虽然几个人分一只兔子，每个人都分不到几口肉吃，但足以解馋了，他心满意足啃着兔肉，最后仔细嗦干净骨头，才舍得把骨头扔给旁边盯着他的兔肉、口水流了一地的大黄狗吃。
“《快到没朋友》第三课是劲。
接下来的课就交给你师姑来教了，明日记得给你师姑磕头。”
蔺小却唉了一声应下来。
“可别，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年纪呢，我可不想有人给我磕头，磕老了都。”
瑞云忙阻止道。
几人躺在杨大叔家小院的藤椅上，好不悠闲。
“小却，跟我们讲讲你自己吧，你好像还没提过自己怎么落难的。”
“落难”，这一词一出口，蔺小却顿时觉得自己身世凄惨起来。
不过可不是落难嘛，娘死了爹跑了，妹妹嗷嗷待哺，他又没本事。
他长叹一口气，语气都幽怨起来：“没啥可说的，闯江湖呗。”
闻言，钱飞飞笑出声来：“徒儿，我的好徒儿，你管这叫闯江湖？
现在有吃有喝饿不着，没仇家追杀，还有个疼爱你的师父在身边陪着。
就算你之前生活苦，可那顶多算是乞讨吧，可还够不到闯江湖呢。”
“啧，钱飞飞！
你怎么老打击别人，你之前……”瑞云话说到一半，另一半吞回去，改口道，“师父可没你这么讨厌。”
蔺小却东躲***久了，敏锐察觉到瑞云语气的变化，意识到钱飞飞身上有不可告人，或者说不愿告人的秘密。
他不想深究这秘密是什么，有时候知道的秘密越多死得越快，不如装疯卖傻、装聋作哑来的安全。
更何况，他身上也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瞒着二人呢，这秘密可真的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秘密，他是万不可能跟任何人泄露的。
至于今后如何摆脱这二人，并隐藏自己的行踪，那就是后话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借二人之手，学些武功自保，顺便在杨为大叔家蹭吃蹭喝熬过这一阵子。
这几日相处下来，他愈发觉得这二人接近他的目的不单纯，二人有正经师承，武功不弱，有自保手段，也有钱能去青楼，本来应当逍遥自在的，却心甘情愿陪着他在这练功，必是有所图。
思及此，他心中盘算起来，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了，到时不管输赢，他都得想办法带着蔺小丢跑，一定连夜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