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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五年时光,在富江体质带来的混乱与血腥中悄然流逝。

许芝芝越来越像一件完美的武器。

她美得惊人,却也冰冷得不近人情。

她对我的绝对服从深入骨髓,处理那些被吸引来的、逐渐失控的爱慕者时,手段也越发狠辣高效。

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执行我的命令和驱逐靠近者这两件事。萧云山带来的那点属于许芝芝的柔软和自卑,早已被这体质碾磨得渣都不剩。

而我,也终于感受到了剥离体质后的反噬。

那根被移植走的神经,仿佛带走了我生命的本源。

曾经被无数次撕裂又复原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皮肤变得松弛,原本乌黑的长发夹杂着刺眼的白丝,精力也大不如前。

镜子里的人,正以远超常人的速度老去。

许芝芝似乎也察觉到了。当我某次剧烈咳嗽,咳出淡淡的血丝时,一直沉默站在阴影里的她,第一次主动靠近,递过来一杯温水。

她刻板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

“秦然姐,你,会死吗?”

我看向窗外,天空是凄艳的血红。

楼下,几个身影在不远处徘徊,目光贪婪地锁定了这扇窗户。

新一批被许芝芝吸引来的猎物已经就位。

这永无止境的循环,令人窒息。

“死?对我来说,或许是解脱。”

不到一个月,我已形如枯槁,需要许芝芝搀扶才能勉强行走。曾经令无数人疯狂的美貌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妇躯壳。

萧云山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神经外科专家,也不是那个歇斯底里的求爱者。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浪汉,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纠结,浑身散发着恶臭。只有那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许芝芝的瞬间,会爆发出一种病态的、回光返照般的亮光。

他远远地跟着我们,不敢靠近,只是用沙哑破碎的声音,一遍遍喃喃着:“芝芝,我的芝芝,回家。”

像个迷失了归途的幽灵。

许芝芝对他的存在视若无睹。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警惕着任何可能靠近我的威胁,包括那个已经构不成威胁的萧云山。

最后的日子,我躺在摇椅上,感受着生命一点点从指尖流逝。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却驱不散骨子里的寒意。许芝芝跪坐在我脚边的地毯上,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美丽雕塑。

门铃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种不祥的急促。

许芝芝瞬间绷紧了身体,眼中寒光一闪,无声无息地滑向门口。

透过猫眼,她看到了一张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脸——章旭。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眼神却比三年前更加狂热和扭曲。

他身后,影影绰绰还有几个人影。

“许小姐,女神!请开门!我找到救秦然小姐的方法了!”

章旭亢奋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们需要秦然小姐!她的基因样本,只有她能帮我们彻底掌握这力量!我们能让她永生!让她重新年轻起来!”

许芝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回头看向我,等待指令。

她的眼神冰冷,像在看一群待宰的牲畜。

我费力地抬起手,对她虚弱地摆了摆。

许芝芝明白了。

她缓缓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然后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章旭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迎接他的不是他臆想中的女神垂怜,而是一双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眼睛,以及一把藏在袖中,闪烁着寒光的匕首。

“滚。”许芝芝的声音比刀刃更冷,“或者,死。”

章旭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狂热与恐惧交织。他身后的几个人也露出了贪婪又畏惧的神色,目光越过许芝芝,试图搜寻我的踪迹。

“许小姐,你被蒙蔽了!她快死了!只有我们能延续这力量……”

章旭试图做最后的蛊惑。

许芝芝动了。

动作快如鬼魅。

“呃!”

章旭捂着手臂踉跄后退,鲜血从指缝中狂涌而出。他带来的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散奔逃。

许芝芝站在门口,匕首尖滴着血。

她冷漠地看着章旭痛苦地蜷缩在地,看着他眼中因剧痛和恐惧而短暂恢复的清明。

“再靠近一步,”她的声音毫无起伏,“下一刀,就是你的喉咙。”

章旭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留下地上一道蜿蜒的血迹。

许芝芝关上门,重新回到我身边跪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她拿起温热的毛巾,动作有些僵硬,试图擦去我额头的虚汗。

那动作,笨拙地模仿着曾经属于许芝芝的温柔,却只剩下空洞的躯壳。

窗外,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黑暗笼罩下来。

萧云山沙哑的呼唤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芝芝,回家……”

许芝芝置若罔闻。

她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我枯槁的手。

她的手依旧冰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看着她精致却空洞的侧脸,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感受着生命最后的流逝。

这被诅咒的富江体质,终于要随着我这具腐朽的躯壳一起,迎来它暂时的终结了吗?

还是说,在许芝芝身上,这永无止境的轮回,才刚刚开始?

我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

意识模糊间,仿佛听到无数个声音在呼唤,有疯狂的“我爱你”,有痛苦的哀嚎,有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最终,都归于一片虚无的寂静。

许芝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第一次清晰地映出我的倒影。

她张了张嘴,但最终,她也只是紧紧地、更紧地握住了那只正在冰冷下去的手,仿佛那是她在这疯狂世界上唯一的锚点。

窗外,新的、蠢蠢欲动的黑影,已在暗处悄然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