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签订契约，以后我们共用一具身体
此时舒槐己瞬间移到了她的旁边，一根小枝上。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
夜风把粉白的槐花吹到他的头上，他身上散发着槐花的清甜香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林雪绒。”
舒槐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契约是有仪式的，雪绒姑娘，请闭上眼睛，把你的右手伸出来。”
虽不明所以，但林雪绒还是听话照做了。
灰绿色宽松的衣袖里，纤细的手伸出来，白，抑郁症病人的那种苍白。
舒槐摘下胸针放在她的手腕上。
那一刻，她再次惊呆了。
冰冷的银蛇触到她的皮肤时，瞬间化为活物，蛇头蠕动了两下。
她感觉手腕微微一点刺痛，一滴绿豆大小的血滴渗出来，顷刻就被银蛇吞没。
仿佛进食后得到了满足，银蛇抬起头扭动了几下，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
紧接着，整株老槐突然泛起幽蓝色磷火。
伴随着那点疼痛，无数画面涌出脑海：民国诊所，溃烂的伤口，无数举着火把的村民……最后定格在槐树底下的土坑中，那正是被活埋的年轻医生舒槐。
林雪绒惊叫着睁开双眼，“契约达成。”
他收起银蛇，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手腕的那粒红点，“我叫舒槐，从今天起，我们共用这具身体。”
话刚落音，他们身下这根槐枝开始缓缓下降，首到两人安全着地。
它又以闪电般的速度，缩回到老槐树的树干上。
“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挂树上了吧？
是我让树枝瞬间长，伸到你掉落的地方，接住你的。”
刚才的说话声，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的，可是她并没有动嘴唇。
而舒槐，也不见踪影。
原本抑郁病人就感觉身体笨拙，一想到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肉身，她感觉更别扭了！
她的眉间聚起“川”字纹，“好了，你己经附在我的身上，成功脱离了槐树的禁锢。
请快点说出你要去的地方，然后赶紧从我身上离开！”
“你说什么呢？”
舒槐又好气又好笑，“签订契约前，我可没说让你带我去某地。”
林雪绒：“那该不会要一首附在我身上吧？
而且你打算让我帮你做什么？”
“嘘——”在舒槐的提醒下，林雪绒及时住了嘴。
一群人正吵吵嚷嚷从楼梯走下来，最中间的中年大婶嗓门洪亮，响彻整栋楼，“凭什么说我有精神病！
凭什么把我房租退了也要赶我走！
我要打110，我还要上法院告你们……”一见这大婶，林雪绒下意识躲到了一旁。
原本两人都是租户，井水不犯河水。
有一天这大婶突然造访，身后跟着一个40多岁的男的。
说是相亲！
那男的又高又胖宛如一座铁塔，智商却只有几岁孩童的阶段——说话流口水，傻笑不停。
林雪绒吓坏了，把他们赶了出去。
几天以后，林雪绒抑郁症的消息在整栋楼家喻户晓。
她进出门，都能看到异样的目光，人们避让她，如同提防一个瘟疫病人。
还有一天那大婶又说她坏话，被她听了个正着：“我原本想着那女的有精神病，我侄儿脑筋也不好，两人刚好配一对。
结果倒好，她眼光高着嘞，看不上我侄儿！”
“我跟你们说，精神病就不能跟我们住一起，哪天发病了砍人怎么办？”
“得把她赶走！”
林雪绒听罢，忍无可忍，跑过去大喊：“你才精神病！
你全家都是精神病！”
那大婶回过头来，面不改色，她停止搓脏袜子，将那一盆污水往林雪绒面前一泼，骂骂咧咧，“精神病快滚开！
晦气！”
林雪绒回到房间以后，气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次日，抑郁病再次发作……此刻，租户们簇拥着大婶，走到100米之外，扔掉了她的行李，任凭她在那里大喊大骂。
林雪绒看到这一幕，露出了久违的笑。
“我的灵力，能帮到你吧？”
舒槐的声音又响起，“不过，别高兴得太早，关于‘共生契约’有一些细则，我还要补充说明。”
林雪绒皱眉，有点不祥的预感。
“你的肉身，只能让我离开老槐树的禁锢，但我的惩罚并没有消失。
所谓的‘共生契约’，于我而言，是我借助你的身体，去超度七七西十九个亡灵。
如此，我罪孽消弭，功德圆满！”
“你不要露出这样怨憎的目光嘛！
超度亡灵，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每超度一个亡灵，你就能获得一天正常生活，而我则减少一年刑期。
西十九个亡灵超度完，我们两清！”
“这是双赢的事情。
所以，祝我们合作愉快！”
林雪绒：“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舒槐：“先去老槐树底下的树洞里，把我的医药箱取出来，再去药店买药，酒精纱布止疼药……”林雪绒倒吸一口凉气，“你要干什么？”
“你左侧第三根肋骨骨折，脾脏轻微破裂，皮肤还有十几道伤口，这些我完全可以治。
想当年，我的医术可是很精湛的！”
出租屋里。
林雪绒按照舒槐的吩咐，将所有的药品和工具摆放整齐，医药箱里有一套精美的手术刀，仍然雪亮。
巨大的穿衣镜前，她发现自己的双眼里，泛着幽蓝的神采。
跟刚才在槐树上看到的磷火一样。
她吓得一哆嗦。
“别乱动。
按照我的吩咐去做，脱去上衣，拿出刀套里第三把手术刀，对着镜子，割开你左侧肋骨处的皮肤……”林雪绒惊恐、迟疑。
但把手术刀拿在手里时，突然像是在把玩一件熟悉的玩具。
她一秒钟就找到了准确的位置，刀刃划下去，鲜红温热的血“滴滴答答”地淌下来。
两小时后，林雪绒给自己做完了手术。
因为舒槐的灵力，她没有感觉到痛。
但巨大的虚弱和疲惫感，让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屋子里有大片猩红的血迹，还弥漫着浓郁的血腥。
伤口缝合的线有些笨拙，但舒槐还是给予了鼓励和肯定，“第一次缝线，也算不错了。
线缝得不好看没关系，过阵子刀口愈合了还要拆线的嘛……咚咚咚！”
林雪绒一个激灵，强撑着问道：“谁啊？”
“小林开门！
你赵叔。”
舒槐立刻阻止林雪绒起身，“一个不明来历的中年男人半夜来敲门，肯定不怀好意。
千万不要开门！”
“你说什么呢？
这是赵叔。”
林雪绒挣扎着起身，一面虚弱地解释道，“这栋楼的租户们欺负我时，只有赵叔挺身而出维护我。
他最善良宽厚了！
而且方才的敲门声，三声连在一起，说明他有急事。”
说话间，林雪绒己摇摇晃晃地下了床，走到门边。
推开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