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快看快看,那里好像是个人哎。”“哇,真的哎,他身上真的没有毛毛,他不冷吗?
”“不知道,应该不冷吧,妈妈说人不像我们,就是没有毛毛的,吱吱吱,快逃,
他发现我们了...”风雪席卷,有一身披布衣的消瘦人影向着雪山缓缓走来,三步一叩,
九步一拜。他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偏过头看向了路旁逃远的两只白毛鼠,轻轻笑了笑,
又朝着眼前的大雪山继续走去。狂风卷积飞雪,不顾一切的冲向冰冷的山岩,
那人影也被裹挟着,难以前行,无奈之下,只能先躲进一处凹进山崖的石洞里。
微薄的天光透过一片片雪花反射进洞口,洞中的男人挑了一块平坦的地方盘膝而坐,
紧闭双眼两手合十,嘴里不断念诵经文。不知过了多久,天光消退,昏暗的夜色笼罩大地,
从石洞深处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男人,他缓缓起身小心摸索着,
试探着找到石壁,将身体紧贴在石壁上向着深处走去。男人睁大双眼,
努力适应着洞中昏暗的环境,从深处传来一道沉重的呼吸声,随着男人的不断前进,
尽头处那模糊的庞大黑影慢慢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稳住身形,
来不及细想,屏息间小心翼翼的朝后退去,“咔嚓”,一颗细小的碎石砸向地面,
男人脚下一顿,额头上的冷汗疯狂分泌,一片寂静间,身后沉重的呼吸声陡然消失,
顾不上其他,男人立刻向走来的方向狂奔,“吼!”,
一道雷鸣般的声浪扑向正在逃跑的男人,洞壁的碎石混着冰碴不断震落,扑簌簌地砸向地面。
那人躲避间,一阵冷风袭来,他下意识朝身后望去,只见两颗猩红的光芒不断腾挪闪动,
已至身后,砰,,,男人摔倒在地,慌张望向半空,恍惚间,一张血盆大口映入男人眼帘。
“啊!!”浓重的喘息声混杂着血腥气息充斥着狭小的空间,惨叫声不断回荡,
凶恶的獠牙刺破皮肉,滚烫的鲜血泼洒飞溅,一阵阵喉咙滚动的吞咽声,
最终在一片猩红之间终将归于寂静。洞外依旧弥漫着风雪,昏暗的光芒照在男人苍白的脸上,
正倚靠石壁上昏睡的男人惨叫一声,双手紧紧捂在胸口。他扶着石壁缓缓站起,
恐惧地朝着石洞深处望了一眼。彼时,男人又盘腿坐在那块石头上,
嘴里不断重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不一会儿,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声从深处传来,诵经声停顿片刻,
男人睁开双眼,静静地盯着洞外的风雪,片刻后紧闭双眼,继续念经。“...无罣碍故,
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二风雪稍寂,男人出了山洞,
继续顺着上山的道路三叩九拜。等天空再一次昏暗时,
他隐约看见前方路边一座小庙安静矗立,像一只趴伏的巨兽,男人下意识诵念“无量空寂”,
然后加快速度往寺庙赶去。走近后,他看见寺庙门脸上方挂着一座小牌匾,
上刻“小黑山寺”,推开庙门,只见庙中从上而下垂落许多厚重巨大的经幡,
遮掩了里面的事物。他拨开层层叠叠的经幢,看到正中摆放蒲团,庙子深处供奉了一座佛龛,
里面的佛像用一大片红色锦布遮盖,锦布山用金线绣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咒印。
男人径直上前,跪在佛龛前的蒲团上,恭敬顶礼膜拜后,抬头观察起四周,
只见庙子左右两侧的墙壁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僧众、比丘尼、无数信众朝向佛龛佛像处见礼,
而佛龛后面的墙壁则画有五位金刚护法站于莲花法台之上,环绕佛龛四周。
其中左侧画有二护法,一护法化生女相、身姿妖娆,手持蛛网、罥索,一护法身着白衣,
盘膝而坐,四臂持鼓、磬、钟、铃;佛龛正上方画一通体白身金刚,
头戴花冠、一手捧香壶一手持印;右侧亦画有二护法,其中一护法口有长舌,
身披人皮、脚踏一尸体,手持嘎巴啦碗,最后一护法眉眼含笑,全身***冒出红色火光,
双手于胸前捧一硕大冰珠。男人一言未发,低着头,“....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
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小小的寺庙中夜色涌动,层层经幡轻轻晃动如同涟漪一般,生出细琐的微风,
从男人身旁悄然拂过,遮盖佛像的红布被风吹起了一角。“阿纳耶,别看了,
这书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你讲,听我父亲说今日有一群异邦之人要来结盟,
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一位身穿明黑色锦衣的英俊少年风风火火的从屋外闯了进来,
径直走到正在伏案看书的黄衣少年跟前。阿纳耶无奈揉了揉眉心,笑道:“提姮,
你又偷跑出来了,要是让你父亲看见又要骂你了。”黑衣少年听完,一脸不在乎摆摆手,
像是吐苦水一般道,“你不懂,我父亲现在最多就是罚抄写,你是不知道,
父亲现在一天到晚就是让我学你,说什么要是我能像你一样,我家早就光耀门楣了。”。
说罢,也不等阿纳耶说什么,动手拽着他的胳膊,向门口走去,“走了走了,
咱们快去王庭看看,你不是最喜欢关心什么政治了嘛。”就这样,
两个少年在熙熙攘攘的大道上你追我赶,无忧无虑的穿过人群,
向着城中心那座巨大的圆顶宫殿跑去,一路欢声。转眼日落,城市已换上夜景,灯火璀璨,
此时王庭内正设席宴请异邦来使们,宴席上各种珍馐佳肴不断,
中央的***歌姬们踩着鼓点变换身姿,迎着光芒自由奔放,
此时阿纳耶和提姮悄悄从宫殿侧面进入躲在偏殿门后,开了一道门缝看向正殿。
宫殿最上方坐着一位略胖的中年人,与下方坐着的一位蓝衣金发的使者正微笑举杯示意,
那蓝衣使者起身向着上方躬身行礼道:“国王陛下,我王为表心意,
特遣本人向陛下献上珍宝金玉樽一座、名车沉香玉撵一副、还有美人玉莲华一名”,
说罢拍了拍手。王宫内随着舞乐声响起,一位面覆薄纱、身披轻衣的女子从门外缓缓走来,
当曼妙的身姿随着舞曲渐渐舒展开来时,异香扑鼻,那女子抬手处勾魂夺魄,眼波流转,
眉角掩着万种风情。引的殿内一众人目不转睛,那高台之上坐着的人,亦是早已为之倾倒。
门后偷看的两个少年更是满眼都是那女子的身影,久久不能忘怀。转眼间,十年时间已过,
当初在城中奔走玩乐的少年们已经长大,如今的阿纳耶已是太子,协助国王监国已三年有余,
而提姮亦是以智慧闻名国中,在王庭中担任要职,私下更是阿纳耶身边最重要的助手,
另外昔年由异邦进献的那名女子如今是王上最宠爱的女人,前些年被赐封为月姬。这日夜晚,
提姮身穿黑袍裹住全身,悄悄潜入王庭花苑深处,“玉儿”,提姮望着眼前那个女子,
轻轻的唤了一声。那女子向着提姮转过身来,月光如水,轻轻撒在如玉般精致的脸庞之上,
她和十年前没有任何分别,依旧美艳动人,无与伦比的容颜甚至比四周的花朵还要娇艳,
令提姮欲罢不能。“提姮”,月姬看见他,笑着轻轻唤了他一声,
提姮情不自禁快步走到她的眼前,一把将月姬紧紧抱在怀中,细细感受着怀中人,柔声说道,
“玉儿,你再等等我,王上这些年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一旦王上崩逝,等阿纳耶当上国王,
我便求他将你赐给我。”听见这话,月姬愣了愣,推开眼前的人,
抬起头仔细的看着提姮的双眼,“阿纳 耶不会将我赐给你的”,“为什么?
”提姮皱着眉头说道,“他之前已经答应过我的,我助他夺下王位后,他便将你赐给我。
”月姬听后摇了摇头,“你个傻子,他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的帮他取得王位,
等王上崩逝,他顺理成章的坐上王位,知道他暗害王上的人都要死,更何况你我暗通私情,
这是王室的耻辱,他不会留着你我的。”“不可能,我和阿纳耶从小一起长大,
他怎么会...怎么会!”,提姮下意识反驳道,只是恍惚间,
他似乎也认为阿纳耶不会放过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提姮,我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离开这里,好不好?”,月姬看着眼前的男人,忍不住用哭腔说道。月姬的话提醒了提姮,
“对,我们两个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