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抓着我的手,整个人堵在我办公室门口,引得全公司的同事都在探头探脑。
“唐家的根儿就指望你陪读了,他要考不上大学,这辈子就毁了!”我试图把手抽出来,“姑姑,我已经说过了,我得上班,我没办法。
你可以给他请个专业的家教。”
“家教哪有你亲啊!”她哭嚎的声音拔高八度,半个楼层都听得见,“念念,你不能这么没良心啊!你妈走得早,要不是我每周给你送个馒头,你早饿死了!现在姑姑求你办这么点小事,你就不愿意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懂不懂啊!”同事们的目光从同情变成了审视,夹杂着窃窃私语,“池念看着不像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啊,”“害,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感觉自己的脸在烧。
经理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小池,要不……你先处理一下家事?”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份年薪十万的工作,我拼了命才转正,姑姑见状,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开始撒泼打滚:“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走了!我就死在你这儿!”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好,我答应你。”
姑姑的哭声戛然而止,她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当天下午,我办了离职。
姑姑雷厉风行地把我打包塞进了唐泽学校门口的出租屋,一个三十平米的一室一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泡面和汗味混合的酸腐气息。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肥硕的身影正戴着耳机,疯狂地敲击着键盘。
“泽泽,快看谁来了!以后她就住这儿,照顾你,陪你复读!”唐泽连头都没回,打团呢,站远点,别挡我信号!姑姑丝毫不觉得尴尬,她热情地把我推进唯一的那间卧室:“念念,你睡沙发受点累,泽泽要保持睡眠住卧室,白天他去学校补课,你晚上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
我看着那张窄小沙发上油腻靠垫,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第二天一早,姑姑又来了。
她喜气洋洋地从钱包里抽出四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塞进我手里。
“念念,这是这个月的生活费,400块。”
我愣住了。
“姑姑,400块,我们两个人?”“够了够了。”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你省着点花,多给唐泽买点肉吃,他学习费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