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星芒初绽,故影重临纽约苏富比拍卖行的穹顶下,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展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香槟的微醺气息与保加利亚玫瑰的冷冽芬芳。
镁光灯追逐着那些佩戴在名流脖颈、耳垂与皓腕上的稀世珍宝,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低低的赞叹与艳羡。而今晚,所有光芒汇聚的焦点,
却在一处相对僻静、却设计感极强的展台——“星芒”。
江晚的指尖悬停在丝绒展柜冰冷的玻璃之上,隔着这层透明的屏障,
轻轻抚过其内静静流淌的星河。那是她孕育三年的孩子,“星芒”系列。主项链的坠心,
一粒被意大利国宝级工匠以隐秘式镶嵌手法托起的帕拉伊巴碧玺,
蓝得如同淬炼过的深海之心,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周围密镶的顶级无色钻石则如被宇宙引力吸引的碎钻星辰,
在聚光灯下折射出锐利而冷冽的光晕,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冰冷的锋芒。光线刺目,
瞬间割裂了眼前的景象。展厅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如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三年前那个冰冷刺骨的雨夜。雨水猛烈地拍打着半山别墅巨大的落地窗,
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声响,像是世界在恸哭。“江家已经是个填不满的窟窿了,
你以为我傅沉舟是什么?做慈善的?”男人冰冷的声音比窗外的雨水更寒,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纸薄薄的离婚协议,
带着轻蔑的力道,狠狠甩在她脸上。纸张锋利的边缘刮过脸颊,带来一丝尖锐的痛,
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啪嗒——”铂金婚戒从她因震惊而松开的手指间滑落,
撞在冰凉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上,发出一声清脆到令人心悸的悲鸣,滴溜溜地滚向黑暗的角落,
像她骤然被碾碎的爱情,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吞噬。她记得自己当时没有哭,
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枚在黑暗中微弱反光的戒指,仿佛要将它烙印进灵魂深处。
那是她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也是傅沉舟亲自为她戴上的承诺。
“……傅总…傅总到了!”助理小陈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颤音,
瞬间将江晚从记忆的泥沼中狠狠拽回。现实的光影与喧嚣重新涌入感官。江晚脊背瞬间绷紧,
如同拉满的弓弦。她无声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充斥着名利与算计的空气深深压入肺腑,
转化为支撑她站立的最后力量。再转身时,脸上所有被回忆掀起的惊涛骇浪已彻底抚平,
只余下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平静,如同覆盖在千年寒冰之上的薄雪。目光抬起,不偏不倚,
直直撞进那双她曾沉溺半生、如今却只感到彻骨寒意的眼眸里——傅沉舟。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这个男人。裁剪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由意大利名师亲手缝制,
完美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轮廓,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地位与财富。袖口处,
一对小巧却异常耀眼的蓝钻袖扣闪烁着冰冷而尊贵的光芒,那蓝色,
竟与她颈间的帕拉伊巴有几分诡异的相似。他正穿过人群向她走来,步履从容,
带着与生俱来的掌控感。他周遭的空气仿佛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道路,
那些名媛贵妇惊艳的目光、商界精英敬畏的注视,都成了他此刻最自然的背景板。
他是天生的焦点,无论在哪里。他的目光,自始至终牢牢锁在她身上,
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审视——探究、疑惑、或许还有一丝被刻意隐藏的惊艳?最终,
那目光定格在她锁骨间那枚跳跃着幽蓝星光的“星芒”主项链上,停留的时间长得有些失礼。
“江小姐。”他停在她面前,
距离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的雪松木质调香水味,
混合着淡淡的薄荷气息——那是他思考时惯用的提神之物,这味道曾是她安心的港湾,
如今却只让她胃部一阵翻搅。他的视线在她锁骨间那抹幽蓝上流连片刻,
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似笑非笑,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穿透力,
仿佛要剥开她精心构筑的盔甲,“这设计,倒是像极了我们初见时,你眼睛里的光。
”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却字字如冰锥。我们初见?江晚心底冷笑。
那是在江家鼎盛时期的慈善晚宴上,她穿着母亲设计的星空裙,被众星捧月,而他,
初露锋芒的傅家继承人,隔着人群,目光第一次相遇。那时的她,眼中确实有光,天真烂漫,
不谙世事。而此刻他提起,无异于在她结痂的伤疤上又撒了一把盐。他抬起手,指节分明,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径直伸向她的锁骨,目标正是那枚“星芒”。那姿态,
仿佛她仍是他的所有物,可以随意触碰。江晚几乎是本能地侧身,
动作流畅得如同排练过千百次,裙摆划过一个优雅而疏离的弧度。
她巧妙地避开了那只曾带给她无尽温暖、也给予她最深伤害的手,
同时顺手从路过的侍者托盘中取过一杯香槟。冰凉的杯壁瞬间刺醒了指尖的麻木感。
“傅总怕是认错人了。”她将酒杯递至唇边,浅浅抿了一口。金黄色的液体在舌尖漾开,
只有一片冰冷的苦涩,如同她此刻的心境。她抬眼,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
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层精心打磨过的、足以冻结任何企图的疏离,“毕竟傅总的记性,
一向不怎么可靠。连结婚纪念日都能记成别人的生日,不是吗?
” 她刻意将“别人”二字咬得极重,清晰得如同玉石相击,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淬毒的锋芒。
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他喉结处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下颌线也随之绷紧了一瞬。
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是愠怒?还是被戳中心事的狼狈?——掠过他深潭般的眼底。
“傅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江晚脸上挂起完美无瑕的职业微笑,
那笑容如同覆盖在冰面上的薄纱,美丽却毫无温度,拒人于千里之外。
“‘星芒’系列能得到傅总的点评,是我的荣幸。只是傅氏集团主营地产金融,
对珠宝设计恐怕……隔行如隔山。”她微微侧首,
处被几位重量级媒体记者和富商簇拥着的一位气质雍容的女士——王氏集团的掌门人王夫人,
“王夫人似乎对这套‘海之泪’很感兴趣,傅总不妨移步交流?失陪。
”不等傅沉舟有任何反应,哪怕是一个眼神的交锋,她已优雅转身,
踩着七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步履稳定而决绝地走向王夫人。
鞋跟敲击光洁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每一步都踏在名为“过去”的废墟之上,
宣告着她与那个卑微乞怜的江晚彻底诀别。傅沉舟站在原地,
目光沉沉地追随着那个纤细却异常挺直的背影,看着她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
谈笑风生,光彩照人。她与王夫人交谈时,侧脸线条优雅而自信,
指尖划过展柜玻璃的动作带着设计师独有的笃定。这光芒如此陌生,
带着荆棘般的锋利和钻石般的冷硬,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温顺地依偎在他怀中、眼中只有他倒影的、任他予取予求的江晚了。
袖口的蓝钻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点幽冷的寒芒,映着他眼底翻涌的、难以名状的暗流。
一种失控感,悄然滋生。第二章:暗夜交锋,真相之刃深夜。
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如同一个奢华的孤岛,隔绝了脚下不夜城的喧嚣。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连绵如星河般的璀璨灯火,勾勒出这座欲望之都的轮廓。浴室里弥漫着温热的水汽,
镜面被蒙上一层朦胧的白雾。江晚站在宽大的镜前,慢条斯理地用柔软的纯棉卸妆巾,
一点点卸去脸上精致的武装。瓷白的肌肤一点点显露出来,卸下完美的面具后,
眉眼间终于透出几分真实的疲惫。她看着镜中的自己,
锁骨间那枚“星芒”项链依旧闪烁着幽冷的蓝光,像一只永不瞑目的眼睛,
冷冷地注视着这三年从地狱爬回的每一步。她抬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幽蓝的宝石,
如同抚过自己那颗曾被宣判死亡、如今却在胸腔里强劲跳动的心脏。这心跳,
是她复仇的战鼓。
“叮咚——叮咚叮咚——”急促而尖锐的门***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房间的寂静,
一声比一声急躁,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近乎蛮横的催促。江晚动作一顿,卸妆巾停在颊边。
这么晚了?她蹙起精致的眉,心头掠过一丝冰冷的不祥预感。
她放轻脚步走到厚重的实木门后,凑近冰冷的猫眼。门外走廊的光线有些昏暗,
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斜倚在对面的墙壁上,姿态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颓废。是傅沉舟。
昂贵的Ar***ni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领带被扯得松垮垮地挂在颈间,
Burberry格纹衬衫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胸膛。他微垂着头,
额前几缕黑发凌乱地散落,遮住了部分眉眼,营造出一种醉酒的假象。然而,
当江晚的目光与他透过猫眼缝隙投射进来的视线猝然相遇时,她心头猛地一沉,
如坠冰窟——那眼神锐利得像冰锥,清明得可怕,哪里有半分醉意?
只有一种猎食者锁定目标后的专注与势在必得!“江晚。”他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
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直抵她的耳膜,
激起一阵本能的寒意,“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江晚的指尖瞬间冰凉,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沉默着,身体紧绷如弦,像一张拉满的弓,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箭。
她无声地后退一步,背脊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汲取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支撑。
“当年……”门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凝聚某种沉重的力量,试图打破这扇门的阻隔,
“是我……” 那两个字带着一种迟来的、沉重的忏悔意味。“傅总!”江晚猛地打断他,
声音拔高,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深深的厌恶,“你喝醉了,
认错门了?还是找错人了?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不如留着去跟你的林小姐说!
” 她刻意加重了“掏心窝子”四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她深吸一口气,
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怒意和尖锐的痛楚,
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地砸在门上,
如同冰雹:“毕竟当年你在我病危的手术单上签字放弃的时候,说的可是‘死了干净’。
怎么,傅总现在是想起来,良心发现,要给我这个‘累赘’上柱香了?还是林小姐的温柔乡,
终于也让你觉得腻味了?”说完,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按内侧的门把手,
只想将这扇门彻底锁死,将门外的人和那段不堪的、充满谎言与背叛的过去永远隔绝。
她只想守住这片刻的安宁,舔舐旧伤。“咔哒”一声轻响,
门锁弹开一条缝隙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带着野蛮力量猛地从外面抵住了门板!
江晚猝不及防,被这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推得踉跄后退,高跟鞋在地毯上崴了一下。
门被强硬地推开,傅沉舟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冷冽的、混合着昂贵酒气和雪松香的气息,
如同风暴般闯了进来。反手“砰”地一声巨响,将门关上、利落地落下反锁。
动作快得只在眨眼之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绝对掌控力。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充满了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张力。昂贵的香氛气味被浓烈的酒精和男性侵略性的气息覆盖。
江晚稳住身形,后背撞在玄关的装饰柜上,带来一阵钝痛。她怒视着他,
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像被侵犯了领地的母狮:“傅沉舟!
你……”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微微发抖。质问的话音未落,
高大的阴影已经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完全笼罩下来。傅沉舟一步上前,
猛地将她抵在冰凉坚硬的墙壁上!后背撞上墙面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
而更让她窒息的是瞬间侵袭而来的气息——浓烈的威士忌酒味混杂着他身上固有的雪松冷香,
形成一种极具侵略性的、令人眩晕的味道,将她密不透风地包围。
他的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形成一个禁锢的牢笼。另一只手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