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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结婚证拿到手那天,陆沉舟递给我一份合同。A4纸打印,足足三页。

标题加粗:《婚姻契约书》。他靠在真皮办公椅上,金丝眼镜片后的目光没什么温度。

“顾晚意,看清楚条款。”“第一条,婚姻存续期两年,期满自动解除。”“第二条,

扮演恩爱,尤其在公众场合和我奶奶面前,不得穿帮。”“第三条,

禁止对我产生任何超出合约的感情。”“第四条,酬劳每月十万,打入你账户。

”他指尖点了点桌面,声音冷淡得像在谈一桩生意。“有问题现在提。”我捏着那几张纸,

指尖有点凉。心里却有个小人在疯狂蹦迪。因为我能听见陆沉舟的心声。此刻,

他冷冰冰的外表下,内心弹幕正刷得飞起:靠,这合同是不是太苛刻了?她不会哭吧?

奶奶血压高受不得***,只能先找个合约老婆糊弄过去……顾晚意这名字还挺顺口,

就是人看着有点呆。她要是敢提加钱,我就……算了,再加五万也行。我努力绷着脸,

不让自己笑场。原来传说中的冰山总裁,内心戏这么丰富?“陆总,”我清了清嗓子,

指着第三条,“这条能不能改改?”他眉头一皱:“怎么,有意见?”果然!

这女人想图我的人!我就知道!我赶紧摆手:“不不不,我是觉得这条对您不太公平。

”陆沉舟:“?”我一脸真诚:“万一您没把持住,对我产生了感情呢?这条只约束我,

不约束您,有失公允啊。”陆沉舟:“……”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来,

像要把我剖开看看。这女人脑子什么构造?我陆沉舟会对一个合约对象动心?

天大的笑话!不过……她这提议好像也有点道理?显得我太霸道?内心弹幕刷屏,

表面依旧波澜不惊。他推了推眼镜,语气更冷:“你想多了。这一条,是对你的保护。加上。

”行吧。我大笔一挥,在乙方签名处签上“顾晚意”。字迹龙飞凤舞,

带着点即将月入十万的喜悦。签完字,我把合同推回去,露出职业假笑:“老板,合作愉快!

需要现在上岗秀恩爱吗?加钱项目哦。”陆沉舟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这女人掉钱眼里了?二合约婚姻第一天,我就深刻理解了什么叫“钱难赚,

屎难吃”。陆沉舟的奶奶,陆家真正的定海神针,点名要见孙媳妇。地点:陆家老宅。

一座古色古香、据说能拍清宫戏的大院子。陆沉舟亲自开车来接我。他换了身休闲西装,

少了点办公室里的冷硬,多了几分清俊。只是看我的眼神,依旧像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顾晚意,海归油画修复师,我们在巴黎塞纳河畔一见钟情。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我灌输人设,“兴趣爱好是看书、插花、听古典音乐。

最讨厌八卦、吵闹和垃圾食品。”我默默把刚掏出来的辣条塞回包里。“奶奶眼睛毒,

别露馅。”他最后警告。我点头如捣蒜:“放心老板,专业演员,童叟无欺!

”心里却在哀嚎:油画修复?塞纳河?古典音乐?杀了我吧……车子驶入老宅。刚下车,

一个穿着香云纱旗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太,被佣人搀着站在垂花门下。

目光如炬,瞬间锁定我。陆沉舟立刻进入状态。他极其自然地揽住我的腰,

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我皮肤上。我身体一僵。他低头,凑近我耳边,

气息拂过耳廓,声音低沉温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宠溺:“晚晚,别紧张,奶奶人很好。

”腰还挺细……这女人身上什么味儿?怪好闻的……我:“……”大哥,

你人设是冰山深情人设!内心OS能不能收敛点!脸上还得挤出羞涩甜蜜的笑:“嗯,

有你在,我不紧张。”心里疯狂吐槽:十万块!十万块!为了十万块!

腰给你摸秃噜皮都行!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近,犀利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晚意是吧?

坐了几个小时车,累不累?”我赶紧摇头,拿出毕生演技,声音温婉:“不累的奶奶,

沉舟开车很稳。”老太太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听说你是学油画的?奶奶年轻时也喜欢,

最喜欢莫奈的《睡莲》,光影处理真是绝了。”我脑子“嗡”的一声。莫奈?睡莲?

我只知道荷塘月色!求助的目光投向陆沉舟。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面带微笑正要开口解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清晰地“听”到老太太的心声:这小丫头眼神飘忽,一看就不懂!

沉舟这小子别是随便找个人糊弄我老太婆吧?电光火石间,我福至心灵!“奶奶,

”我笑得无比真诚,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您真是行家!《睡莲》系列里,

我最喜欢吉维尼花园池塘那一幅。莫奈晚年视力不好,却捕捉到了最梦幻的光影流动,

那种对色彩和光的极致追求,太震撼了。”这段话,是我昨晚刷艺术类短视频,

强行灌进脑子里的!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咦?还真懂点?

不是草包?她脸上笑容真切了几分:“是啊,那种朦胧又璀璨的美,看一次感动一次。

”危机暂时解除。陆沉舟揽着我腰的手,几不可察地松了松。……蒙混过关?运气不错。

接下来是漫长的“盘问”。从家庭背景到恋爱经历,老太太的问题堪比政审。

陆沉舟全程演技在线。剥橘子,细心挑掉白丝才递给我。我喝茶呛到,他立刻温柔地拍背。

我提到“巴黎初遇”,他恰到好处地补充细节,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塞纳河左岸那家咖啡馆,名字叫什么来着?该死,编的时候忘了查……橘子有点酸,

她好像不爱吃?下次换砂糖桔。拍背力度够吗?会不会太重?

她骨架好小……我一边配合演戏,一边被他的内心弹幕刷屏,憋笑憋得肠子打结。

一顿饭吃得心力交瘁。好不容易熬到告别。老太太拉着我的手,

把一个沉甸甸的翡翠镯子套到我腕上。水头极好,绿得晃眼。“好孩子,戴着玩。

以后常来陪奶奶说话。”我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奶奶,这太贵重了……”“拿着!

”老太太不容拒绝,又瞪了陆沉舟一眼,“好好对晚意!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

仔细你的皮!”陆沉舟恭敬应下:“奶奶放心。”回程路上,车厢里一片寂静。

我摸着腕上冰凉的镯子,感觉像戴了个定时炸弹。“老板,”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镯子……值多少?”陆沉舟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传了好几代的老坑玻璃种,

拍卖行估价,中七位数。”七……七位数?!我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这这这……太吓人了!合约结束我得还给您!”我手忙脚乱想往下褪。“戴着。

”陆沉舟声音不高,却带着命令口吻,“奶奶给的,摘了她会起疑。弄丢或弄坏,照价赔偿。

”我瞬间僵住,感觉手腕有千斤重。土包子,一个镯子吓成这样。不过她手腕白,

衬这绿色……还挺好看?我:“……”行,您是金主爸爸,您说什么都对。

为了我的十万月薪,和这价值一套房的“道具”,拼了!三合约婚姻的日常,

就是大型精分现场。在外,尤其是有陆家亲朋或者商业伙伴的场合,

我是陆沉舟捧在手心的“晚晚”。他体贴入微,眼神含糖量三个加号。在家?呵呵。

三百平的大平层,他住东头主卧,我住西头客卧。中间隔着客厅、餐厅、书房,

像隔着楚河汉界。交流基本靠微信。内容简洁高效。陆沉舟:明晚七点,慈善晚宴。

礼服已放你房间。我:收到老板!需要什么风格?温柔小白花还是明艳大女主?

陆沉舟:端庄,少说话。我:OK!

酬劳记得打哦~可爱.jpg陆沉舟:……财迷。

偶尔在厨房或者客厅狭路相逢。他穿着丝质睡袍,头发微湿,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我抱着薯片穿着海绵宝宝睡衣,盘腿在沙发上看无脑综艺,

笑得像个二傻子。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他眉心微蹙:垃圾食品。

我内心翻白眼:假正经。表面还得挤出笑:“陆总,吃薯片吗?黄瓜味,清新爽口!

”他面无表情:“不用。保持身材,合约要求。”我:“……”行,您自律,您高贵。

最烦的是应付他的“白月光”。沈清漪。人如其名,清清冷冷,像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莲。

陆沉舟心尖上的朱砂痣,远走国外的芭蕾舞艺术家。虽然人不在国内,但存在感极强。

比如现在。陆沉舟难得没在书房加班,坐在客厅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出神。

屏幕上是沈清漪的朋友圈。一张逆光剪影的芭蕾舞照,配文:巴黎的夜,有些凉。想念。

我端着水杯路过,不小心瞥到。内心警铃大作!果然,

下一秒就听到陆沉舟的心声:清漪瘦了……巴黎降温了?

她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那条羊绒围巾,她带走了吗?那语气,那担忧,

那缠绵悱恻!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本着“拿钱办事,替老板分忧”的职业操守,

我“贴心”地提醒:“陆总,沈小姐那边降温了?要不要我帮您订张机票?送温暖要及时哦!

”陆沉舟猛地抬头,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顾晚意,”他声音冷得掉渣,“管好你自己。

”多管闲事!她是在嘲笑我?我缩了缩脖子,赶紧溜回房间。得,马屁拍马腿上了。

十万块果然不好赚,还得承受老板的迁怒。没过几天,陆沉舟破天荒提前回家,

脸色却比锅底还黑。周身散发着“老子不爽别惹我”的低气压。

连他心爱的布偶猫“总裁”都绕着他走。我躲在餐厅,一边啃苹果一边竖起耳朵。

只听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拿起手机拨号。语气是强行压抑的温柔:“清漪,生日快乐。

礼物收到了吗?”电话那头隐约传来轻柔的女声。陆沉舟的眉头却越拧越紧。

“你说……今天不是你生日?”他声音里的错愕藏都藏不住。怎么可能?

我明明记得是今天!去年、前年……礼物都是这天寄出的!她是不是记错了?

还是……生气了?我一口苹果差点噎住。好家伙!堂堂陆氏总裁,

连白月光的生日都能记错?还记错了至少两年?这是什么品种的钢铁直男?!

难怪人家小白莲要跑国外。陆沉舟挂了电话,整个人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该死……怎么会记错?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清漪一定很失望……我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陆沉舟杀人般的目光瞬间射过来!我赶紧捂住嘴,但肩膀还是一抖一抖。“顾、晚、意!

”他咬牙切齿。“对不起老板!”我憋得脸通红,“我就是……就是突然想到高兴的事!

”她绝对在嘲笑我!这女人找死!陆沉舟猛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朝我逼近。我吓得后退一步,背抵住了冰冷的餐边柜。

他一手撑在我耳侧的柜子上,把我困在他和柜子之间。

距离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看到他眼中跳动的怒火。“很好笑?

”他声音低沉危险。我疯狂摇头,求生欲爆棚:“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老板您深情专一,

日月可鉴!记错生日肯定是沈小姐的错!她干嘛不提醒您!”陆沉舟:“……”他盯着我,

眼神复杂。这女人……是在安慰我?虽然听起来更像火上浇油。

就在这尴尬又暧昧?的时刻。“喵呜——”一声娇嗲的猫叫。

陆总裁大人迈着优雅的猫步走过来,蹭了蹭陆沉舟的裤腿。然后,抬起后腿。

“哗——”一泡热腾腾的猫尿,精准地浇在了陆沉舟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世界,

安静了。陆沉舟的脸,绿了。我:“……”总裁大人!干得漂亮!这猫没白喂!

四陆沉舟的生日乌龙,成了我单方面持有的“免死金牌”。每次他毒舌发作想扣我钱,

我就幽幽叹气:“唉,也不知道沈小姐收到迟来的生日礼物没有……”陆沉舟顿时哑火,

眼神像要吃人,却只能憋回去。这女人……简直是我的克星!

日子在精分、互怼、被猫尿滋特指陆沉舟中鸡飞狗跳地过着。

直到陆沉舟遇到了***烦。陆氏集团志在必得的一块核心地块招标,

被死对头宏远集团半路截胡。宏远开出的条件,精准得可怕,仿佛提前拿到了陆氏的底牌。

集团内部风声鹤唳,矛头直指陆沉舟决策失误,甚至有人质疑他泄露机密。董事会施压,

股价动荡。陆沉舟肉眼可见地憔悴了。回家越来越晚,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小山。

连“总裁”猫都感受到了低气压,不敢去书房蹭他。这天深夜,他又在书房熬着。

我起来喝水,经过书房虚掩的门缝。里面没开主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光,

映着他疲惫的侧脸和紧锁的眉头。他烦躁地扯开领带,手指***浓密的黑发里。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王董、李总……接触过核心数据的就那么几个人……宏远这次的手段太精准了,

像有内鬼……奶奶那边……压力很大。一声压抑的叹息。难道真要向那边低头?

我第一次在他心里听到这种近乎无力的声音。那个永远运筹帷幄、高高在上的陆沉舟,

也会被逼到墙角。鬼使神差地,我推开了门。他闻声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过来,

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和深深的疲惫。“有事?”声音沙哑。我端着水杯,没说话,

目光扫过他凌乱的书桌。一份摊开的项目组成员名单。几个名字被红笔重重圈出。我的目光,

落在其中一个名字上——周慕云。项目副总监,陆沉舟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就在今天下午,我在商场“偶遇”了这位周副总监。他正陪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年轻女孩买包,

爱马仕专柜。女孩娇声抱怨:“慕云哥哥,这个Kelly好难等哦,上次说好给我买的嘛!

”周慕云搂着她的腰,语气宠溺:“宝贝乖,再等等。等宏远那边尾款一到,

Birkin都给你买!”当时我只觉得这名字耳熟,没多想。此刻,

这个名字赫然出现在泄密嫌疑名单上!结合听到的话……我心脏猛地一跳!“陆沉舟,

”我放下水杯,指了指名单上周慕云的名字,“这个人,你查过了吗?

”陆沉舟眉头皱得更紧:“周副总监?他怎么了?背景很干净。”她懂什么?胡乱指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今天下午三点,国贸爱马仕专柜,他带着个年轻女孩买包,

那女孩叫他‘慕云哥哥’。”我语速加快,“他亲口对那女孩说,‘等宏远那边尾款一到,

Birkin都给你买’!”书房里死一般寂静。电脑屏幕的光映着陆沉舟骤然剧变的脸色。

震惊、难以置信、被背叛的愤怒,最后化为一片冰冷的锐利。他死死盯着我:“你确定?

”“千真万确!”我举手发誓,“我就在他们后面排队!听得清清楚楚!

”陆沉舟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几步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顾晚意,”他声音低沉,带着审视,

“你为什么会去国贸爱马仕专柜?”我:“……”大哥!重点是这个吗?!

“我……我去买口红不行啊!”我理直气壮,“路过!纯属路过!

谁知道撞破你‘心腹’的好事!”陆沉舟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她怎么会恰好听到?是巧合?还是……她为什么要告诉我?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我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处?好处就是保住你这个金主老板!

你倒了谁给我发十万月薪!面上却义正言辞:“陆总,我虽然是个拿钱办事的合约工,

但也懂点职业道德!你现在是我老板,有人想搞垮你,就是断我财路!

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陆沉舟:“……”他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果然是为了钱。

这理由……很顾晚意。他转身,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峻和掌控力。“是我。立刻秘密调查周慕云,

重点查他和他情人的所有账户往来,特别是与宏远方面的。还有,

他最近接触过核心数据的终端记录……对,要快。”挂了电话,他看向我。

书房昏暗的光线下,他眼中的冰冷锐利褪去,染上一点我看不懂的复杂。“顾晚意,

”他顿了顿,“谢了。”声音不高,却没了平日的疏离。我摆摆手:“小意思!

老板记得发奖金就成!”他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很浅。……财迷。

五周慕云这个“内鬼”被揪了出来。人证我物证银行流水俱全,铁板钉钉。

陆沉舟雷厉风行,清理门户,稳定局面,反击宏远,一系列操作快准狠。陆氏集团转危为安,

股价回升。董事会那些老狐狸们看陆沉舟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

陆沉舟在家里的低气压一扫而空。连带着,对我的态度也微妙地好转了那么一丢丢。

具体表现为:他书房那个巨贵的进口咖啡机,允许我用了。虽然警告过:“别弄坏,赔不起。

”但我冲好咖啡,壮着胆子给他端进去一杯。他居然没皱眉,还说了声:“放那儿。

”糖放太多了……算了。他出差回来,居然破天荒带了个包装精致的纸袋,

随手扔在客厅沙发上。“路过,店员硬塞的试吃装。”我打开一看。嗬!

巴黎某著名甜点店的马卡龙!一盒难求!她好像爱吃甜的?

上次偷吃我冰箱里的布丁以为我不知道。我捏着***的小盒子,心里有点怪怪的。

资本家偶尔的仁慈,果然让人心慌。更心慌的还在后头。陆奶奶要过七十五大寿,

点名要我们小夫妻回老宅住几天。美其名曰:“多陪陪我这老太婆。

”实则是想考察“孙媳妇”的持家能力。陆沉舟接到电话时,

我正在客厅地毯上跟“总裁”猫玩逗猫棒。他开了免提。

奶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就这么定了!房间都给你们收拾好了!晚意啊,

奶奶就盼着你来,教教我这老宅子里的人,怎么插花布置才好看!”我逗猫的手僵在半空。

插花?!陆沉舟的目光扫过来,带着“你自己看着办”的意味。我只能硬着头皮,

对着手机甜甜应道:“好的奶奶!我一定来!”电话一挂,我立刻扑到陆沉舟面前,

哭丧着脸:“老板!救命!插花?我只会插秧!”陆沉舟慢条斯理地合上电脑,

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合约第三条,扮演恩爱,满足甲方合理要求。

”他提醒。“可插花不在合约范围啊!这是附加题!超纲了!”我据理力争。

他挑眉:“加钱?”我眼睛一亮:“也不是不行……”陆沉舟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明早九点,花艺工作室。临时抱佛脚,学个样子。”他顿了顿,

补充:“费用报销。”我瞬间满血复活:“老板英明!”财迷本质,暴露无遗。

陆沉舟的花艺工作室,高端得不像话。满室花香,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珍奇花材。

穿着棉麻长裙、气质清雅的花艺老师,温柔地讲解着“池坊流”的插花理念。

什么“天、地、人”三才,什么“留白”、“侘寂”。我听得云里雾里,手里拿着剪刀,

对着几根枯枝和一株蝴蝶兰,比划了半天,无从下手。陆沉舟坐在旁边的藤椅上,

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处理邮件,偶尔抬眼瞥我一下。笨手笨脚。

那根枯枝要斜切……算了,说了她也不懂。

蝴蝶兰快被她捏断了……我心里烦得要死:看什么看!有本事你来!

花艺老师看不下去了,温声指导:“陆太太,您可以先固定主枝,再……”“咔嚓!

”我一剪刀下去,用力过猛。枯枝倒是固定住了。旁边那朵开得正好的进口重瓣芍药,

被我拦腰剪断!硕大的粉色花头,“啪嗒”一声,掉在了陆沉舟锃亮的皮鞋上。空气凝固。

花艺老师:“……”陆沉舟缓缓抬起头,镜片后的目光落在他鞋面的芍药上,

又缓缓移到我僵硬的脸上。我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老……老公,

你看这花……它自己掉下来给你献礼了……”陆沉舟闭了闭眼。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跟花有仇吗?他弯腰,捡起那朵残花,递还给老师。

“抱歉,我太太……手滑。”他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花艺老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没……没关系。陆太太很有……个性。”接下来的时间,

陆沉舟亲自“下场监督”。他干脆合上电脑,走到我旁边。“剪刀给我。”我乖乖递过去。

他修长的手指拿起花剪,动作干脆利落。“枝斜切,入水更深。”他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

却清晰地响在我耳边。“主花位置稍低,衬叶托起,才有层次。”“留白不是空,是意境。

”他一边说,一边快速调整着我那惨不忍睹的半成品。

枯枝、蝴蝶兰、几片龟背竹叶……在他手下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一盆歪歪扭扭的“杂草”,

瞬间变得错落有致,清雅脱俗。我看呆了。花艺老师也赞叹:“陆先生好品位!

这盆‘枯木逢春’,立意极好!”陆沉舟放下剪刀,接过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随便弄弄。

”语气平淡。还好补救回来了,不然这笨女人明天怎么交差。她眼睛瞪那么大做什么?

没见过人插花?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和那盆焕然一新的插花。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

又冒了出来。这冰山总裁……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六陆家老宅。

我和陆沉舟再次扮演“恩爱夫妻”。有了之前的“经验”和紧急培训,

这次我明显从容心虚多了。陪老太太聊天,喝茶,逛园子。陆沉舟全程配合,递茶,

撑伞,偶尔低声细语,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这女人今天还算机灵。

奶奶看起来挺高兴。老太太确实高兴,拉着我的手直夸:“晚意真是沉舟的福星!

自从娶了你,这小子看着都有人气儿了!”我笑得一脸娇羞,心里:十万块的福气,

换您您也行!晚上,重头戏来了。老太太指着客厅中央一张巨大的紫檀木矮几,

上面摆满了各色花材和一个古朴的陶罐。“晚意啊,奶奶就喜欢看你插花!来,

给奶奶露一手!”我头皮一麻!来了!终究还是来了!陆沉舟站在我身侧,

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掌心温热干燥。别慌,按昨天练的。最坏结果,我兜底。

他掌心的温度奇异地让我镇定下来。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矮几前。拿起花剪,

努力回忆昨天陆沉舟的动作和要点。斜切花枝……固定主位……留白……我全神贯注,

尽量忽略周围陆家亲戚们好奇打量的目光。陆沉舟就站在我斜后方,存在感极强。

他的目光落在我手上,带着无声的压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鼓励?

枝留长了……衬叶多了……那朵白菊位置太正,

稍偏一点……他的心声清晰地传入我脑海,像最精准的导航。

我下意识地跟着他心里的提示,调整着花枝的角度和位置。渐渐地,那堆杂乱的花材,

在我手下竟然也呈现出一种野趣横生的自然美感。最后一支狗尾巴草点缀上去。我放下剪刀,

手心全是汗。客厅里安静了几秒。老太太拄着拐杖上前,

仔细端详着那盆算不上精致、却别有意趣的插花。脸上先是惊讶,

随即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好一个‘野趣天成’!”她拍着我的手背,

眼中满是赞赏,“晚意这手法,不拘一格,有灵气!比那些死板的匠气强多了!

”亲戚们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很有自然韵味!”“沉舟媳妇就是不一样!

”我大大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都快干了。偷偷瞄了一眼陆沉舟。他唇角微扬,

对我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马马虎虎,没丢人。狗尾巴草加得……还行。

我心里那点小得意,蹭蹭往上冒。晚上,被安排住在陆沉舟在老宅的“婚房”。

一间古色古香、雕花大床挂着红帐的房间。非常应景,也非常尴尬。

佣人放下热水和换洗衣物就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陆沉舟。红烛电子的,纱帐,

大红的喜被。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沉默。***笑两声:“老板,这环境……挺复古哈?

”陆沉舟扯了扯领口,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夜风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气息吹进来。

“奶奶的意思。”他语气平淡,“将就一晚。”麻烦。我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唯一的那张雕花大床上。“那……怎么睡?”我问出了关键问题。陆沉舟回头看我,

眼神在红烛映照下有些深邃。“你睡床。”他指了指旁边一张看起来还算宽大的贵妃榻,

“我睡那里。”我松了口气,又有点过意不去:“那怎么行?

您是老板……”“合约里没写我要睡地板。”他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就这样。

”让她睡榻,明天被奶奶发现,更麻烦。行吧,金主爸爸说了算。洗漱完毕,

我穿着佣人准备的丝质睡袍,爬上那张过分宽大的雕花床。红帐垂下,

遮住了外面榻上的陆沉舟。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还有……心跳?我裹紧被子,努力想睡着。可陌生的环境,

不远处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存在感,还有这诡异的“洞房”氛围,让我神经紧绷。

翻来覆去,像煎烙饼。“顾晚意。”陆沉舟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榻那边传来。“啊?

”我吓得一激灵。“你再翻下去,床要塌了。”我:“……”属泥鳅的吗?

我僵住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陆沉舟,”我小声问,“你睡了吗?”“……没有。

”“那个……谢谢你啊。”我声音闷在被子里。“谢什么?”“今天插花……还有,睡榻。

”那边沉默了几秒。“职责所在。”他声音没什么起伏。拿钱办事而已。

我心里那点小感动,啪叽一下摔稀碎。行,职责所在。我翻了个身,背对着榻的方向。

睡觉!十万块呢!不亏!七在老宅住了三天。白天扮演恩爱小夫妻,陪老太太,

应付亲戚。晚上同处一室,一个睡床,一个睡榻,相安无事。除了某天半夜,我起来喝水,

迷迷糊糊差点一头栽进榻里。被陆沉舟眼疾手快地捞住。他手臂很有力,隔着薄薄的睡袍,

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沉稳的心跳。我瞬间清醒,像被烫到一样弹开。

“对……对不起老板!梦游!我梦游!”黑暗中,他看不清表情,声音有点哑:“……看路。

”睡得头发跟鸟窝一样……身上怎么这么凉?我摸着滚烫的脸,灰溜溜爬回床上。

心脏在寂静的夜里,跳得像擂鼓。回到市区的大平层。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

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比如,陆沉舟不再禁止我吃垃圾食品。甚至有一次,

他下班回来,居然拎了一袋我常买的那个牌子的薯片,随手扔在茶几上。“超市打折。

”他面无表情地解释。顺手而已。我捏着那袋薯片,看着生产日期——昨天。

我们小区那家高端超市,从不打折。再比如,他会记得“总裁”猫的驱虫日期,

也会顺便提醒我一句:“它该打针了,你……要不要也补一针流感疫苗?

”我:“……”她上次感冒咳了半个月,吵死了。

最让我心惊肉跳的是那场慈善拍卖晚宴。陆沉舟带我去撑场面。

我穿着他准备的香槟色曳地长裙,戴着奶奶给的翡翠镯子,挽着他的手臂,

努力扮演好“陆太太”。一切都挺顺利。直到拍卖环节。一件清代的点翠头饰被送上台,

精致华美。主持人介绍,这是某位已故收藏家的遗物,

其夫人希望能为贫困山区的女童教育项目筹款。场内女士们跃跃欲试。我多看了几眼。

纯粹是觉得那点翠工艺真漂亮。陆沉舟侧头低声问:“喜欢?”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就看看。”她看了三次。眼神挺亮。拍卖开始。竞价不算激烈。价格叫到八十万时,

陆沉舟举牌了。“一百万。”清冷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一静。我惊得差点踩到自己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