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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裴聿之结婚第三年,乔星晚的例假推迟了三周。
她瞒着裴聿之去医院孕检建档,报完裴聿之的身份证号后,护士忽然严肃叮嘱她:
“乔女士,你上个月才刚流产,这个月又怀孕是很伤身的。”
乔星晚莫名其妙:
“这是我第一次怀孕。”
护士拿过乔晚星的身份证反复对比,表情逐渐变得错愕:
“系统显示你确实是初孕,可......”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可这位裴聿之先生上个月14号来过我们医院,带他妻子做流产。他妻子名叫温念,你认识她吗?”
乔晚星的心脏像被猛砸一下。
不等她消化,护士下一句话再次给她当头一棒,
“包括上个月在内,裴先生带这位温女士一共流产了五次。”
乔晚星脸色霎时惨白,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人人都知,乔晚星从学生时代起就是裴聿之的全世界。
她是裴聿之费了半条命才娶回家的妻子。
是他捧在心上呵护备至的宝贝。
而温念,
是一年前就被裴聿之辞退的女实习生。
......
扶着隐隐坠疼的小腹,乔晚星跌跌撞撞回到车上。
她的大脑无法处理刚刚得知的信息,眼神茫然又无措地四处张望。
直到看见副驾驶座位上,今早裴聿之花了三小时亲手为她煲的佛跳墙,眼泪才终于决堤。
和乔晚星有关,事无巨细,裴聿之都会亲手去做。
他说,他舍不得乔晚星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可就是这样毫无保留爱着她的丈夫,却让另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五次。
乔晚星死死掐着掌心,唤回自己的部分理智。
点开手机,她给顶尖私家侦探打过去五百万:
查清裴聿之和温念是什么关系。
发完消息,乔晚星只觉得精疲力尽,索性扔下车打车回家。
路上,裴聿之的语音弹了出来,男人低沉嗓音中夹着难以遏制的柔情:
“老婆,管家说你最爱的墨兰要开花了,我推掉五十亿美元的项目会议,还买了你最爱的马卡龙陪你一起见证。乖乖等我,老公永远最爱你。”
望着消息,乔晚星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再次汹涌。
从高一起的十年里,他每天都会对她深情告白,而他从来不会问她还爱不爱他。
有次乔晚星开玩笑般对他说:
“要是哪天我发现自己不爱你了怎么办?”
裴聿之的神情严肃又认真:
“我会毫无保留、永远赤诚地唯爱乔晚星一人,这样你永远不会有这个念头出现。”
可原来......他的承诺,保质期也只有区区十年。
她想起十四岁时,裴聿之为了追回她妈妈生前缝的布娃娃,和凶狠的狼狗打了一架,身上被撕咬下三块肉,浑身是血却还要笑着安慰她:“星星别怕,我不疼。”
她想起十六岁时,裴聿之翘了全国奥数最终决赛,放弃唾手可得保送清北的机会,赶来她家为她亲手做她最爱的糖醋排骨,只因他得知她感冒没有食欲。
她想起十八岁成 人礼那天,裴聿之生生挨了一百棍家法,才让裴父放弃祖训破格点头同意他迎娶平民孤女乔晚星进门。
那晚,伤痕累累的裴聿之把将价值五十亿的豪华游轮当礼物送给她,漫天星光和璀璨烟花下,他红着眼向她告白:“宝宝,等领证合法年龄一到,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她想起大学毕业那年,她说服裴聿之答应她跟随导师出国深造攻克生物技术,三年后以更能配得上他的身份和他结婚。
可不到半年,裴聿之就因过于思念她患上严重抑郁症和分离焦虑,***三次未遂。
乔晚星只好中断学业回国。
而看见她的第一眼,双眼布满血丝的裴聿之哭得肝肠寸断,他几乎乞求道:“别再离开我了,宝宝,我会死的。”
那年,二人婚礼的盛况在热搜挂了一个月。
婚后,裴聿之更是把她放在了心尖疼。
他对她没有秘密和任何隐瞒。
直到一年前,乔晚星回老家祭奠父母一周。
回来后却发现他副驾驶的位置被人动了,还有根用过的口红。
去到公司,她才发现裴聿之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唯唯诺诺的女实习生。
她笨手笨脚,裴聿之却满眼宠溺,二人还共用一根吸管喝奶茶。
乔晚星扔下口红转身就走,拉黑裴聿之消失三天。
那三天裴聿之几乎吓疯了,用尽所有手段给她道歉,温念也被他辞退。
他直播一跪一叩首爬上万层台阶给她道歉:
“老婆,你误会了,那天不是我开的车!”
“温念和你以前一样,家境贫困,她求我能让她转正赚钱补贴家用,我才对她宽容的。”
“我错了,我对她没有别的心思,我已经让她走了,老婆,求你了,回来吧......”
最后他膝盖血肉模糊险些报废,乔晚星才心软原谅了他。
事后,温念果然消失了。
可原来,她只是消失在了乔晚星的视线里。
车辆驶进别墅区时,私家侦探发来相关证据。
只一眼,乔晚星便觉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原来温念一直被裴聿之养在城南的别墅,所有他声称出差的时间,都在和她厮混。
温念确实流产了五次,可裴聿之也用心为她弥补。
第一次流产,裴聿之给她点天灯拍下了乔晚星等了半年的蓝宝石项链。
第二次流产,裴聿之花了二十亿为她专门成立了疗养美容院做修复。
第三次流产,裴聿之抛下肺炎惊厥的乔晚星,带她出国旅行散心半个月,在欧洲各国都置办了房产。
第四次流产,裴聿之豪掷上亿为她在亲朋好友面前举办了盛大婚礼,同当年和乔晚星的亿万婚礼一模一样。
第五次流产,裴聿之在乔晚星不知情的情况下,骗她签下了离婚协议,然后和温念领了结婚证。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同核弹将乔晚星内心的最后一丝侥幸轰碎成粉尘。
她以为自己会再度崩溃,却发现内心已经彻底麻木。
原来心痛到极点是这种感觉。
三个月前,裴聿之说要以她的名义为家乡成立慈善基金会,要她签字。
她对他从不设防,却没想到,那竟是一封离婚协议!
乔晚星冷笑涟涟,胸中翻涌着怨恨。
既然如此,她就成全他。
永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