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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那天,我被雷劈了。字面意思。前脚刚抱着纸箱走出公司大门,

后脚一道紫雷就追着我劈,精准命中我家那个风雨飘摇的百年小道观——青梧观的屋顶。

哗啦!房顶开了个天窗,雨水夹着碎瓦片,兜头浇了我一身。我,沈青禾,

一个三流美院毕业、靠画商业PPT勉强糊口的设计狗,在失业的当天,

彻底成了无业游民兼危房业主。手机嗡嗡震动,是房东催下季度房租的短信。

“唉……”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着破败不堪、神像都蒙了厚厚一层灰的正殿,

一股悲凉直冲天灵盖。这破道观,是奶奶留下的唯一遗产。小时候寒暑假在这儿住过,

只记得奶奶总在灯下,拿着小剪刀,对着红纸剪剪刻刻。纸屑纷飞,

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小纸人就立在她掌心。后来奶奶走了,道观就彻底荒了。我翻箱倒柜,

想找点值钱玩意儿应急。在一个落满灰尘的樟木箱底,摸到一个硬硬的本子。不是存折。

是一本线装册子,纸张泛黄,封皮上用毛笔写着几个娟秀小字:《青梧剪纸录》。

翻开第一页,只有一句话:“心至诚,手至灵,剪通幽冥,纸纳乾坤。

”后面全是各种剪纸图样,飞禽走兽,花鸟鱼虫,最多的是形态各异的小人儿。

画工极其精细,旁边还密密麻麻标注着我看不懂的蝇头小楷。“啥玩意儿?”我嘀咕,

这能换钱?当古董卖估计都没人要。绝望地坐在地上,看着漏雨的屋顶,鬼使神差地,

我拿起箱子里那把锈迹斑斑的小剪刀,又扯过一张包东西的旧红纸。

照着册子里最简单的一个“侍者”图样,剪了起来。咔嚓,咔嚓。剪得很笨拙。失业的苦闷,

房租的压力,头顶漏雨的冰凉,全化在了剪刀的起落里。心里就一个念头:奶奶,

您要是在天有灵,就显显灵,让我把这破屋顶补上吧!不然您孙女明天就得睡桥洞了!

最后一剪落下。一个歪歪扭扭、手脚比例严重失调的纸人小侍者,躺在我手心。“真丑。

”我自己都嫌弃。话音刚落。呼——一股穿堂阴风毫无预兆地刮过,吹得破窗户哐哐作响,

供桌上厚厚的灰尘打着旋儿飞起。我手心里的纸人,突然动了!它慢悠悠地,自己坐了起来!

然后,它伸了个懒腰如果纸片有腰的话,扭了扭脖子如果纸片有脖子的话,接着,

它竟然抬起一条纸片腿,翘了个极其标准的二郎腿!“啧,

”一个带着浓浓京腔儿、懒洋洋又有点欠揍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我说丫头,

你这手艺……可真够寒碜的。差点把爷的脖子剪歪喽!”“啊——!!!”我吓得魂飞魄散,

尖叫卡在喉咙里,手一抖,纸人飘落在地。那纸片小人儿落地轻飘飘的,像片羽毛。

它伸出细细的纸手,煞有介事地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叫唤什么呀?

”那声音依旧在我脑子里回荡,带着点不耐烦,“没见过会喘气儿的纸人?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缩到墙角,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皮,

心脏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东西?”纸人抱着它那纸片胳膊,明明没有五官,

我却感觉它在翻白眼,“爷有名有号!听好了——”它清了清嗓子纸片怎么清嗓子?,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混不吝的傲气:“江湖人称,小柳爷!”“小……小柳爷?

”我舌头打结。“对喽!”自称小柳爷的纸人,迈着它那比例失调的小短腿,

走到一片漏下来的月光下,姿态居然有点潇洒,“搁百八十年前,

爷的名号在四九城里那也是响当当的!提笼架鸟,听戏捧角儿,专治各种不服!

”“……”我已经彻底石化。“看你这样子,”小柳爷上下“打量”我虽然它没有眼睛,

“是青梧观的传人?啧,混得够惨的。屋顶漏这么大窟窿,也不知道修修?

”他语气里那股子嫌弃劲儿,跟我前老板如出一辙。“我……我没钱……”我下意识回答。

“钱?”小柳爷嗤笑一声,带着旧时代王孙贵胄的鄙夷,“俗气!

爷当年在琉璃厂……”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那纸片做的肩膀居然微微垮了一下。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说说吧,把爷剪出来,所求何事啊?先说好,

杀人放火、偷鸡摸狗,有辱斯文的事,爷可不干。”我脑子一片空白,

唯一的念头脱口而出:“修……修屋顶!”“啥?”小柳爷的声音拔高了八度,

充满不可思议,“你把爷唤醒,就为了……修屋顶?!”“不然呢?”我快哭了,“再不修,

我和这破道观今晚就得一起交代了!”小柳爷沉默了。小小的纸片身影在月光下凝固,

仿佛一座石化的、比例失调的雕塑。过了足足有十秒。

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尽沧桑和憋屈的叹息在我脑中响起:“……想我柳七爷,

当年也是……唉,罢了罢了!虎落平阳,龙游浅水!修就修吧!”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地上那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纸人,突然无风自动,滴溜溜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

一道道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见的青色流光从它身上溢出,像无数条细小的藤蔓,

迅速缠绕上散落在地上的碎瓦片、烂木头。奇迹发生了!那些碎瓦烂木,

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操控着,在青色流光的牵引下,嗖嗖嗖地飞上半空!叮叮当当!噼里啪啦!

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碰撞和重组。仅仅几分钟。屋顶那个巨大的破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崭新的、拼接得严丝合缝的瓦顶!虽然用的都是破烂材料,

但看起来……居然比原来还结实!风停了,雨也漏不进来了。小柳爷旋转的身体停了下来,

落回地面。还是那个歪歪扭扭的纸片人,但刚才那股青光消失了,显得有点蔫头耷脑。

“行了,”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和嫌弃,“凑合能用。爷刚出来,劲儿小,只能这样了。

下次剪人,记得手稳点儿!剪这么丑,影响爷发挥!”我看着完好无损的屋顶,

又看看地上那个其貌不扬的小纸人,世界观碎了一地。

这……这《青梧剪纸录》……真能通神?!有小柳爷在,青梧观暂时塌不了了。

但他是个祖宗。嘴碎,事儿多,还特别挑。“丫头,这供桌上的灰!能埋人了!赶紧擦了!

爷看着眼晕!”“啧,这香炉里插的什么玩意儿?劣质化学香?味儿冲得爷脑仁疼!换!

换沉水香!最次也得是崖柏!”“哎哟喂!这蜘蛛网!都挂到三清祖师鼻子上了!

你就这么对待祖师爷?”我被他念得一个头两个大:“小柳爷!沉水香多贵你知道吗?

我饭都快吃不起了!还有,哪来的三清祖师?那神像灰扑扑的,我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分不清不会擦吗?!”小柳爷的纸片身体气得直蹦,“还有,没钱?没钱你不会想办法?

守着宝山要饭,说的就是你!”“宝山?”我看着破败的道观,欲哭无泪,“除了您老,

还有啥宝?”“笨!”小柳爷恨铁不成钢,“册子!那本册子!你以为上面就爷一个能人?

赶紧的,练手!剪个能挣钱的出来!”挣钱?我眼睛一亮,立刻翻开了那本《青梧剪纸录》。

册子后面确实有很多人物图样,

旁边标注着诸如“丹青圣手”、“妙手回春”、“点石成金”之类的字样。点石成金?!

我激动了,指着那个标注“点石成金”的图样:“剪这个!剪这个能发财!

”小柳爷凑过来“看”了一眼我猜的,嗤笑:“就你?现在剪他?省省吧!心不诚,

手不灵,剪出来也是个傻子!点石成金?他能把石头点成煤球就不错了!

”“那……这个‘妙手回春’?当神医?”我退而求其次。“悬壶济世,讲究缘法,

你现在一身铜臭味儿,剪出来怕也是个蒙古大夫!”小柳爷继续打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你说剪谁?”我怒了。小柳爷的纸片脑袋大概位置转向册子某一页,

点了点用他那纸片手:“喏,这个,‘巧舌如簧’。搞钱嘛,得先能说会道。

”图样是个穿着长衫、摇着折扇的文人形象,标注是“巧舌如簧苏先生”。行吧!能说会道,

搞销售总行吧?我打起精神,裁好红纸,照着图样,屏气凝神地剪。这一次,

比剪小柳爷时认真多了。心里就想着:钱!钱!钱!房租!饭钱!咔嚓,咔嚓。

剪完最后一刀,一个手持折扇、头戴方巾的纸人书生出现在掌心。有了小柳爷的经验,

这次我强忍着没尖叫,紧紧盯着它。纸人书生动了动,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动作比小柳爷文雅多了。他展开手中小小的纸折扇,轻轻摇了摇。

一个温和清朗、带着点儒雅腔调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在下苏砚,字默言。姑娘唤我出来,

可是有惑待解?或是……有求于人?”声音听着挺靠谱!

我赶紧把我的窘境和需求说了:“苏先生,我现在急需挣钱!您看您这‘巧舌如簧’的本事,

能不能……”“哦?生财之道?”苏砚的纸扇摇得更悠然了,“此事易尔。不过,

在下观姑娘印堂微暗,似有小人作祟,近日恐有破财之虞啊……”他话还没说完,

道观那扇破木门就被人“哐当”一声踹开了!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闯了进来,

为首的是个黄毛,嚼着口香糖,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哟呵?还真有人住这破地方?

”黄毛斜着眼打量我,“你就是那个什么……沈青禾?”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房东雇来催债的打手?这效率也太高了!“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强装镇定。

“干什么?”黄毛嗤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破凳子,“这片地,我们‘鼎盛集团’看上了!

识相的,赶紧签了这份拆迁协议,拿着五万块补偿款滚蛋!”五万?!我气得发抖。

青梧观再破,也是奶奶的遗产,这地段再偏,五万块简直是明抢!“不签!这是我家!

我不搬!”我挡在神龛前。“不搬?”黄毛眼神一狠,对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

“那就别怪哥几个帮你‘搬搬家’了!”两个壮汉狞笑着就要上前砸东西。我慌了,

下意识看向手心里的小柳爷和苏砚。小柳爷的纸片身体绷紧了,像个即将扑出去的猫。

苏砚却依旧摇着他的小纸扇,声音不疾不徐地在我脑中响起:“姑娘莫慌。宵小之辈,

何足挂齿?且看在下与他……讲讲道理。”讲道理?跟这群流氓?我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苏砚那小小的纸片身影,不知何时竟飘到了供桌边缘,正对着那三个混混。

他清了清嗓子纸片人特有的意念清嗓法,然后,

用一种极其洪亮、极具穿透力、仿佛自带扩音喇叭的声音,直接炸响在整个道观里:“呔!

尔等竖子!安敢在此造次?!”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带着金石之音,

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三个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不知来源的爆喝吓得一哆嗦,

齐齐后退一步,惊恐地四处张望:“谁?谁在说话?”苏砚的小纸扇“啪”地一收,

指着黄毛,声音铿锵有力,字字如刀:“汝!面泛油光,眼带桃花!印堂之下,奸门晦暗!

昨夜子时,可是在城南‘粉红佳人’会所,赊欠酒资三千八百元,被保安叉出?

今日又来此欺辱弱质女流,尔可知廉耻二字怎写?!”黄毛的脸“唰”一下白了,

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你胡说什么!”苏砚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扇子又指向左边那个光头壮汉,语速快如连珠炮:“还有你!头顶反骨,眉间带煞!

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若再行不义,灾祸立至!回家看看你那辆心爱的鬼火摩托吧,

刹车线……呵呵,怕是已被人动了手脚!”光头壮汉浑身一颤,

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摩托车钥匙,脸色瞬间煞白。最后,

苏砚的“目光”锁定了右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瘦高个,

声音陡然变得阴森诡异:“至于你……啧啧啧,气息浑浊,脚步虚浮!夜半惊梦,

常闻婴啼否?冤魂缠身,债孽深重!七日!不出七日,必有索命之鬼,

寻你讨还那笔……人命债!”“啊——!!!”瘦高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脸上血色尽褪,惊恐万状地指着空气:“鬼!有鬼!别找我!别找我!

不关我的事!是黄毛哥让我……”他猛地捂住嘴,看向黄毛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黄毛和光头也彻底慌了。苏砚的话,句句戳在他们最隐秘、最心虚的痛处!“有……有鬼啊!

”光头最先崩溃,怪叫一声,连滚爬爬地冲向门口。“等等我!”瘦高个紧随其后,

裤裆都湿了一片。黄毛强撑着最后的胆气,

色厉内荏地指着空荡荡的供桌:“装……装神弄鬼!你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

也狼狈地逃了。道观瞬间安静下来。我目瞪口呆。这……这就是“巧舌如簧”?

这简直是精神攻击核武器啊!苏砚的小纸人优雅地飘回我手心,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

声音恢复温和:“姑娘受惊了。些许宵小,不足为虑。”我看着他,

又看看旁边抱着纸片胳膊、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表情的小柳爷。

“苏先生……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苏砚的纸扇顿了顿,

声音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人心有鬼,自然句句诛心。

”小柳爷在旁边哼了一声:“嘁,装模作样!就是吓唬人!不过嘛……”他顿了顿,

“效果还行。”苏砚一战成名。他这“巧舌如簧”的本事,用在搞钱上,简直无往不利。

我带着他和小柳爷这个监工,在道观门口支了个简陋的小摊,挂了个牌子:青梧咨询,

解惑指路。起初无人问津。直到有一天,一个夹着公文包、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路过,

被苏砚“看”上了。苏砚直接在他脑子里“开腔”:“这位先生,眉头紧锁,步履蹒跚,

可是为家中老父病情忧心?西医束手,中药罔效?”男人猛地停下,

震惊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小摊:“你……你怎么知道?”“观气尔。”苏砚声音沉稳,

“令尊之疾,非在脏腑,乃在经络气血淤塞。城东‘杏林堂’后巷,有位姓胡的老者,

每日清晨摆摊卖野茶,寻他,言明症状,他自有家传推拿之法可解。”男人将信将疑地走了。

三天后,他满面红光地冲回来,硬塞给我一叠厚厚的钞票,千恩万谢:“神了!真神了!

胡老爷子推拿三天,我爸就能下床了!太谢谢了!这是酬金!”第一桶金,到手!接着,

一个打扮时髦、却眼圈发黑的年轻女人被苏砚“喊”住。“这位女士,缘何夜不能寐?

可是心中执念难消,情伤难愈?负心之人,此刻正与人在城南‘悦榕’酒店,

房号……”女人脸色大变,立刻掏出手机拨号查岗,片刻后,对着电话破口大骂,

然后哭着给我扫码付了“咨询费”。再后来,

眼神闪烁的老板被苏砚点破了他即将签署的合同里的致命陷阱……青梧观“沈半仙”的名头,

就这么在附近几条街,以一种诡异的速度传开了。咨询费水涨船高。我的钱包迅速鼓了起来,

不仅还清了欠债,还好好修缮了道观。

正殿神像请人重新塑了金身虽然还是不知道供的是谁,供桌换了新的,沉水香也点上了。

小柳爷对此表示满意:“这才有点样子!”但他和苏砚,不对付。“酸!

一股子穷酸书生的迂腐气!”小柳爷日常吐槽苏砚。“粗鄙!市井之徒的痞气!

”苏砚摇着扇子反唇相讥。两人经常在我脑子里隔空对线,吵得我脑仁疼。这天,

摊子前来了个重量级客户。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道观前,

下来一个穿着考究唐装、头发花白的老者,

身后跟着两个神情冷肃、戴着墨镜的安保人员注意用词。老者气度不凡,

但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愁云和……死气。他屏退安保,独自走到我的小摊前,

目光锐利地扫过我,

最后落在供桌上两个不起眼的纸人身上小柳爷和苏砚日常蹲那儿“监工”。“小姑娘,

你就是‘沈半仙’?”老者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不敢当,老先生有什么需要咨询的?

”我尽量保持镇定,这排场有点吓人。老者没说话,只是缓缓伸出手腕。我愣了,

这是……要看病?可我这儿是咨询摊,不是诊所啊!就在这时,

一直安静蹲在供桌角落的苏砚,突然飘了起来,落在我手心。同时,

另一个我从未剪过、图册上标注“妙手回春”的纸人图样,在我脑海中异常清晰!

我瞬间明白了。“老先生,可否让我……看看?”我硬着头皮说。老者点点头。

我装模作样地搭上他的脉搏其实啥也摸不出来,心里疯狂祈祷:册子啊册子,给点力!

同时,集中意念,想着那个“妙手回春”的图样。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我搭在老者手腕上的指尖,似乎感受到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清晰的冰凉气流,顺着手臂,

流向我的脑海。脑海中那“妙手回春”的图样瞬间被点亮,旁边那些原本看不懂的蝇头小楷,

此刻竟清晰地“翻译”成我能理解的诊断信息:沉疴入骨,脏腑衰竭。非药石可医。

唯有一线生机,在‘三阴交’、‘涌泉’、‘百会’三穴,以‘回春指’点之,引地脉生气,

或可延寿三载。信息涌入的同时,我的手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自动在老者手腕附近的几个位置轻轻按压了几下。老者浑浊的眼睛猛地爆发出精光!

他身体剧烈一震,随即,脸上那股浓郁的死气,竟然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一丝!

他急促地喘息几声,蜡黄的脸色透出一抹极淡的红晕。“神……神医!

”老者激动得声音发颤,紧紧抓住我的手,“老朽顾怀山,遍访名医,皆言不过百日!

姑娘真乃神技!”他身后那两个安保立刻上前一步,眼神警惕。顾怀山摆摆手,

从怀中掏出一张支票,刷刷填上数字,双手递给我:“小小谢礼,不成敬意!恳请神医救我!

”我瞟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后面那一串零晃得我眼晕。“顾老先生,

您这病……”我想到那诊断结果,“并非一朝一夕能愈,需要……”“老朽明白!

”顾怀山急切道,“只求能延寿几载,处理身后之事!姑娘有任何要求,尽管提!

顾家必倾力满足!”财神爷啊!真正的财神爷!我压下狂跳的心脏,

努力维持高人形象:“如此……请老先生留下联系方式,容我准备一番,三日后,

再为您施术。”顾怀山千恩万谢地走了。我攥着那张巨额支票,手心全是汗。供桌上,

小柳爷和苏砚都安静着。“丫头,”小柳爷的声音难得严肃,“这活儿……有点烫手。

”苏砚也摇着扇子,声音凝重:“此人命格极贵,却也沾染大因果。延寿逆天,恐遭反噬。

”反噬?我心里一紧:“那……那怎么办?钱都收了……”“剪!”小柳爷干脆道,

“剪那个‘妙手回春’!有正主儿在,分担因果,你压力小点!”这次剪纸,

我前所未有的郑重。沐浴焚香,静心凝神。裁下最好的朱砂红纸,拿起那把小剪刀。

想着顾怀山身上那股沉沉的死气,想着“妙手回春”四个字,想着奶奶灯下剪纸的慈祥身影。

咔嚓,咔嚓。剪刀仿佛有了生命,在红纸上流畅地游走。

一个穿着古朴长衫、背负药箱、手持银针的医者形象,逐渐成型。他的眉眼平和,

透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最后一剪落下。嗡……一股清冽如泉、带着浓郁药草芬芳的气息,

瞬间弥漫整个道观。那医者纸人并未像小柳爷和苏砚那样“活蹦乱跳”。

他只是缓缓地“站”起,动作舒缓而沉稳。一个温和醇厚、如同陈年药酒般的声音,

宁静地流淌进我的意识:“老朽温慈,见过观主。”“温……温先生,”我有点紧张,

“刚才那位顾老先生的病……”“沉疴痼疾,元气枯竭。”温慈的声音不急不缓,

“逆天延寿,确为禁忌。然医者仁心,见死焉能不救?观主放心,老朽自有分寸。所需之物,

还请观主备齐:无根水三盏,陈年艾绒七钱,朱砂三钱,

另需……”他报出一串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我闻所未闻。幸好顾家能量巨大,不到半天,

所有东西都送到了青梧观,堆满了半个偏殿。施术地点,就选在刚修葺好的静室。

顾怀山盘膝坐在蒲团上,神情肃穆中带着一丝希冀。两个安保守在门外。室内只有我和温慈。

温慈小小的纸人,悬浮在顾怀山头顶。我则按照温慈的指示,点燃特制的药艾,调和朱砂,

手指蘸着无根水,在顾怀山光秃秃的头顶和脚心,笨拙地画着复杂的符纹。每画一笔,

都感觉指尖滚烫,仿佛在消耗我自己的精气神。温慈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

沉稳地指引着:“百会,引阳。”“涌泉,纳阴。”“三阴交,调和!”随着他的指令,

我画完最后一笔。温慈小小的纸人身上,骤然爆发出柔和的、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

光芒笼罩住顾怀山全身。顾怀山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痛苦声响,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温慈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凝重:“定住他!点‘膻中’!”我咬咬牙,伸出食指,

集中全部意念,狠狠戳向顾怀山胸口膻中穴!指尖触及的刹那——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里炸开!

亡的恐惧、商海的沉浮、家族的倾轧……还有一个模糊的、充满怨毒的老妇人身影……“啊!

”我头痛欲裂,眼前发黑,指尖的灼热感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固守本心!引气归元!

”温慈的喝声如同惊雷!我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我清醒了一瞬,

拼命按照册子上那些看不懂的、此刻却莫名浮现的行气路线,引导那股冰冷的“气”。

翠绿光芒大盛!顾怀山发出一声长长的、如同叹息般的***,整个人瘫软下去,

但脸上那层死灰气,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弱的红润。温慈身上的光芒黯淡下去,

纸人缓缓飘落,显得疲惫不堪。成功了!我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湿透,

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指尖还在微微颤抖,残留着冰冷和灼痛交织的诡异感觉。

脑海里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渐渐平息,但那个怨毒老妇人的影像,却像根刺一样扎了下来。

门外安保听到动静冲进来,看到顾怀山的样子,大惊失色。

“无妨……”顾怀山虚弱地摆摆手,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挣扎着坐起,对着我和温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