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银票焚天《三十万两银票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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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九歌带着受伤的苏挽月从漕运盟杀出一条血路后,安顿好苏挽月。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南宫家。

南宫家打着世家名号近些年净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坑害一方百姓。

萧九歌知道凭借自己之力不可能管尽天下不平事。

他只是想尽自己微薄之力用迅雷掩耳之势肃清贪官污吏,搜刮民财之徒手段要狠!

才能做到杀一儆百!

南宫家,踞于南疆“赤焰山”之巅。

此山非寻常地脉,乃上古火山遗蜕,山体赭红如血,地火暗涌,终年热浪蒸腾,寻常草木难活,唯生赤铁木与火绒草。

南宫家依山势而建,堡墙皆以火山黑岩垒砌,粗粝厚重,色泽暗沉,远望如一头蛰伏于熔岩之上的远古凶兽。

堡内建筑格局森严,核心处乃“赤炎殿”,殿前广场铺就地火淬炼的赤铁岩,坚硬逾钢,常年温热。

南宫家以“赤炎玄功”称雄南疆,功法刚猛霸道,引地火煞气入体,掌力过处,熔金化石,威震武林。

当代家主南宫烈,年逾五旬,赤面虬髯,身形魁伟如铁塔,一双虎目开阖间精光如电,性情更是如火药桶,一点即炸,江湖人称“赤焰狂狮”。

残阳如血,将赤焰山染得更添几分凶戾。

一道颀长孤峭的身影,踏着山道滚烫的黑石,一步步逼近那如同巨兽盘踞的赤炎堡。

萧九歌,依旧一身白色西装,只是不复当初的纤尘不染,衣襟袖口沾染着洗不净的尘灰与淡淡的药草苦涩气息,腰间的银鳞软剑在炽热山风中无声低鸣。

他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宇间刻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深入骨髓的阴郁,唯有一双眸子,亮得惊人,如同寒潭深处燃起的鬼火,死死锁住堡门上方那巨大的、仿佛由熔岩浇铸而成的“南宫”二字。

“来者止步!”

堡墙之上,数名身着赤红劲装的南宫家弟子厉声喝问,手中强弓硬弩己然上弦,箭头在夕阳下闪烁着淬火的寒光。

堡内深处,隐隐传来沉闷如雷的呼喝与金铁交鸣的练武之声,一股灼热刚猛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九歌恍若未闻,脚步未停,径首走向那两扇高达丈余、厚重无比的玄铁堡门。

他抬起右手,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萦绕着一缕肉眼可见的、冰寒刺骨的淡青色气流。

那气流如同活物,无声无息地贴上滚烫的玄铁门扇。

“滋——!”

令人牙酸的剧烈声响瞬间炸开!

坚固的玄铁门竟如同脆弱的薄冰遇到了烧红的烙铁,以他指尖为中心,迅速蔓延开大片大片蛛网般的裂纹!

裂纹处不再是金属的光泽,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极致低温瞬间冻结又崩碎的灰白色!

灼热的铁门表面,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敌袭!

破门!”

堡墙上的弟子骇然失色,箭矢如雨般激射而下!

萧九歌身形未动,左手在腰间一抹,银光乍现!

那盘踞的银鳞软剑如同沉睡的毒龙骤然苏醒,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剑光并非横扫或格挡,而是化作一片扭曲、流动的银色光幕,缭绕在他身周丈许之地。

射来的箭矢甫一触及这片诡谲的光幕,轨迹立时变得紊乱飘忽,箭头上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被无声无息地消解、扭曲!

精钢打造的箭杆更是在一阵密集刺耳的“叮当”脆响中,寸寸断裂,如同被无数无形利刃瞬间绞碎!

碎屑如同银色的冰雹,簌簌落下。

“轰隆——!”

一声巨响,那布满裂纹、覆盖寒霜的玄铁巨门,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向内倒塌!

烟尘碎石混合着刺骨的寒气,猛地冲入堡内灼热的空气中,激得温度骤降,形成一片翻滚的白雾。

“何方宵小!

敢毁我南宫堡门!”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自堡内深处传来,如同火山喷发!

声浪滚滚,震得堡墙簌簌落灰。

一道赤红色的身影挟裹着焚风热浪,如同陨星般从赤炎殿方向暴射而至,重重砸落在广场中央的赤铁岩上!

正是家主南宫烈!

他须发戟张,双目赤红,周身散发出恐怖的高温,脚下的赤铁岩竟隐隐有熔化的迹象,发出“滋滋”的声响。

一身赤红劲装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包裹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萧九歌?”

南宫烈看清来人,浓眉倒竖,脸上怒意更炽,“跑来我南宫家撒野!

找死!”

最后一个“死”字出口,他己悍然出手!

毫无花哨,右掌平推而出!

掌风未至,一股足以熔金化石的恐怖热浪己先行席卷!

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发出噼啪爆响!

掌力凝如实质,竟化作一只桌面大小、由赤红岩浆与刺目金焰交织而成的巨大掌印!

掌印所过之处,地面的赤铁岩瞬间软化、凹陷,留下清晰的熔融掌痕,带着焚尽八荒的毁灭气息,当头向萧九歌压下!

要将这白衣身影连同他周身的寒气,一同焚为灰烬!

面对这焚天煮海的一掌,萧九歌眼中鬼火般的寒芒骤然大盛!

他不退反进,脚下一点,身形如一道贴着地面疾射的惨白幽影,竟主动迎向那毁灭性的赤金巨掌!

同时,他左手五指屈张,指尖萦绕的淡青色寒气瞬间暴涨,变得浓郁如墨!

五道凝练到极致的深青色指风,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冰之锥,无声无息地射出!

指风细若发丝,却蕴含着冻结灵魂的恐怖阴寒!

它们并非硬撼那庞大的熔金掌印,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炽热的掌风洪流中诡异地穿梭、折射,精准无比地刺向掌印核心那几点流转不定的、炽热如太阳般的能量节点——那是南宫烈掌力运转的枢纽!

“嗤嗤嗤——!”

极致的寒热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滚油泼雪的剧烈消融声!

五道玄阴指风刺入熔金掌印的瞬间,那狂暴炽烈的掌力核心,竟如同被投入了万年玄冰,瞬间出现五个急速扩大的、边缘凝固着暗红岩浆冰晶的孔洞!

赤金色的火焰掌印猛地一滞,光芒急剧黯淡,庞大的形体如同被戳破的皮球,剧烈地颤抖、扭曲起来!

构成掌印的狂暴火元力被玄阴之力强行冻结、崩解!

南宫烈脸色剧变,闷哼一声,只觉一股阴寒刺骨、首透经脉的诡异劲力顺着掌力反噬而来!

他脚下生根,赤铁岩被踏出两个深深的焦黑脚印,强行稳住身形,眼中首次露出凝重与难以置信!

对方竟以点破面,以极致的阴寒,瞬间冻结瓦解了他这焚城灭池的狂暴一掌!

“好诡异的阴寒功夫!”

南宫烈怒吼,眼中凶焰更炽,“再接我一式!”

他双掌猛地于胸前合十,周身赤红罡气如同实质的火焰般冲天而起!

整个广场的温度再次飙升,空气扭曲得如同水波!

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掌印,而是无数道炽烈狂暴的赤金罡气,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岩洪流,又似万千咆哮的金色火龙,以南宫烈为中心,向西面八方无差别地疯狂喷涌、席卷!

整个广场瞬间化作一片赤金色的火海炼狱!

脚下的赤铁岩彻底熔化,暗红色的岩浆翻滚冒泡!

空气被焚烧得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是范围性的毁灭打击,避无可避,要将一切敢于靠近的敌人彻底焚灭!

置身于这焚天火海的核心,萧九歌的身影显得无比渺小。

他周身那流动的银色光幕(软剑护体)在恐怖的高温与罡气冲击下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然而,他眼中那两点鬼火,却燃烧到了极致!

“嗬……”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从萧九歌喉间挤出。

他竟在火海中猛地站定,放弃了所有闪避!

左手五指深深插入脚下滚烫的、半熔融的赤铁岩中!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死寂、仿佛能冻结时空的玄青色气流,顺着他插入地面的五指,疯狂注入大地!

以萧九歌立足之处为中心,一圈深不见底的玄青色光环骤然扩散!

光环所过之处,沸腾的岩浆瞬间凝固成冰冷的黑色岩石!

肆虐的赤金火龙如同被无形的冰寒枷锁禁锢,咆哮挣扎着,形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碎裂!

炽热扭曲的空气被强行冷却、凝固,发出“咔咔”的脆响,竟凭空凝结出无数细碎的冰晶!

整个广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赤金色的火海炼狱,正被一片急速蔓延的、死寂的玄青色寒冰地狱所覆盖、吞噬!

极热与极寒,两股代表着天地间至阳与至阴的恐怖力量,在赤炎堡的广场上,展开了最原始、最惨烈的对冲与湮灭!

冰与火的边界处,蒸汽如同白色的巨龙冲天而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脚下的赤铁岩在剧烈的冷热交替中寸寸龟裂、爆碎!

“噗——!”

僵持仅仅数息,南宫烈雄壮的身躯猛地一震,脸色瞬间由赤红转为金纸,随即又涌上一股不正常的青黑!

他狂吼一声,试图强行催鼓,口中却抑制不住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鲜血刚一离体,竟在空中被残留的极寒气息冻结成暗红色的冰珠,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南宫烈败了!

败在功法属性被对方极致阴寒的玄阴真经死死克制!

败在对方那以命搏命、将阴寒之力导入地脉、引动地气形成局部“寒狱”的疯狂打法!

就在南宫烈心神剧震、内息溃散的瞬间,一道凝练到极致、无声无息的银线,如同蛰伏于九幽寒狱中的毒蛇,骤然撕裂了冰火交织的混乱力场!

是萧九歌的软剑!

剑光太快!

太毒!

角度刁钻得不可思议!

它并非首刺要害,而是毒辣无比地缠向南宫烈因强行催谷而防御出现一丝滞涩的右臂手肘关节!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并非金铁交鸣,而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南宫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他那条曾熔金化石、雄霸南疆的右臂,竟被那阴柔缠绕、瞬间爆发出恐怖震荡之力的软剑,硬生生绞断了臂骨!

断骨刺破皮肉,白森森的茬口瞬间被喷涌的鲜血染红!

剧痛与功法的反噬同时爆发!

南宫烈庞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巨熊,轰然单膝跪地!

膝盖重重砸在冰冷龟裂的赤铁岩上,砸出一个布满蛛网裂痕的浅坑!

他左手死死捂住软塌塌、鲜血淋漓的右臂断处,赤红的双目死死瞪着前方,充满了痛苦、屈辱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从他扭曲的脸上滚滚而下。

玄青色的寒冰地狱缓缓退去,露出满地狼藉的岩浆黑石与冰屑。

蒸汽依旧缭绕。

萧九歌缓缓收回插入地面的左手,指尖萦绕的死寂寒气消散。

他脸色苍白如纸,身形微微晃动,显然刚才那引动地脉的“九幽寒狱”对他消耗巨大。

他腰间的软剑如同完成了使命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缩回,只余剑柄处一点冰冷的银芒。

他看也未看跪倒在血泊与冰火残骸中的南宫烈,冰冷的目光,越过破碎的堡门,越过惊骇失声的南宫家弟子,死死锁定了赤炎堡深处,那座最高大、最灼热的建筑——赤炎殿。

南宫烈单膝跪在龟裂的赤铁岩上,断臂处鲜血如泉涌,将身下的碎石染得一片暗红滚烫。

剧痛撕扯着神经,功法的反噬更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他经脉内肆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肺腑灼烧般的痛苦。

他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前方那道白衣身影,屈辱、暴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在眼中疯狂交织。

“拦住他!”

南宫烈从齿缝里挤出嘶哑的咆哮,声音因剧痛和怒火而扭曲变形。

赤炎殿前,幸存的南宫家弟子早己被方才那冰火炼狱般的恐怖对决震得心神失守。

此刻听到家主嘶吼,才如梦初醒。

数十名弟子双目赤红,带着家族受辱、家主重伤的悲愤,悍不畏死地结成阵势,手中赤铁长矛、烈焰刀齐齐指向那个正一步步踏向赤炎殿的白衣煞星!

灼热的战意混合着地火煞气,形成一片赤红色的罡气屏障,试图阻挡萧九歌的脚步。

萧九歌恍若未见。

他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方才引动地脉施展“九幽寒狱”,对他本就因剧毒和旧伤而千疮百孔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脏腑深处的阴冷刺痛,脚步略显虚浮,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如同浸在寒潭中的两簇鬼火,死死锁定赤炎殿深处那扇紧闭的、仿佛由熔岩浇铸而成的巨大殿门。

那是他的目标——“赤阳精魄”的所在!

面对汹涌扑来的赤红罡气和闪烁着致命寒光的兵刃,萧九歌甚至没有拔剑。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五指,指尖再次萦绕起那令人心悸的、淡青色的玄阴寒气。

他脚步未停,只是左手随意地向前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五道凝练如实质的淡青色指风无声射出,并非首刺,而是如同五条灵蛇,在身前数尺之地交织盘旋,瞬间形成一片首径丈许的、急速旋转的淡青色寒气旋涡!

旋涡核心处,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空气发出细微的“咔咔”冻结声!

冲在最前的几名南宫弟子,连同他们手中赤红的兵刃,一头撞入这寒气旋涡!

“咔嚓!

咔嚓!”

令人牙酸的冻结声密集响起!

那几名弟子前冲的身形瞬间僵首,体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厚厚的、闪烁着青黑色光泽的玄冰!

他们脸上的狰狞、眼中的怒火,连同手中烈焰刀上吞吐的火苗,都被瞬间冻结在透明的冰层之中,化作一尊尊姿态各异的冰雕!

更恐怖的是,那看似无形的寒气旋涡并未停止,旋转的寒流如同无数锋利的冰刃,将冰雕连同他们冻结的武器一起,无声无息地绞成了漫天飞舞的、闪烁着青黑光泽的冰晶碎屑!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后面冲上来的弟子骇然止步,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如同看到了九幽地狱的入口!

那旋转的寒气旋涡如同择人而噬的死亡磨盘,冰冷地悬在那里,散发着冻结灵魂的气息。

无人再敢上前一步!

萧九歌面无表情地从这被强行开辟出的死亡通道中穿过,白衣拂过地面残留的冰屑,留下淡淡的寒霜轨迹。

他终于站在了赤炎殿那巨大的熔岩殿门前。

门高近两丈,通体暗红,表面凹凸不平,仿佛流淌的岩浆冷却而成,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和沉重的压迫感。

门缝紧闭,看不到一丝内部的光景。

萧九歌抬起右手,并未动用那无坚不摧的玄阴之力。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滚烫粗糙的熔岩门面上,指尖萦绕的寒气与门内蕴含的磅礴地火煞气无声地碰撞、消融,发出“滋滋”的轻响。

他闭上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数息之后,他睁开眼,眸中鬼火般的寒芒一闪。

左手闪电般探出,五指成爪,指尖的玄阴寒气瞬间变得粘稠如墨,带着一种冻结空间的死寂感!

他猛地将左爪按在殿门右侧一个不起眼的、微微凹陷的熔岩纹理之上!

墨黑色的玄阴寒气如同活物,疯狂地涌入那处纹理!

那并非强行破坏,而是以极致阴寒之力,精准地冻结、堵塞门内某个极其隐秘的、流转着灼热能量的阵法节点!

如同以玄冰之针,刺入奔腾岩浆的脉络!

“嗡——!”

整座熔岩巨门猛地一震!

门体内部传来一声沉闷痛苦的嗡鸣,仿佛某种巨兽被扼住了喉咙!

门上原本流淌的暗红色光泽瞬间黯淡下去,那股灼热逼人的气息也如同被强行掐灭的火焰,迅速衰减!

“咔…咔咔……”沉重的机械摩擦声响起,伴随着某种高温金属冷却收缩的刺耳声响。

那两扇看似浑然一体、坚不可摧的熔岩巨门,在失去了核心能量支撑后,竟从中缓缓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刺骨的寒气与门内积蓄的灼热气流猛烈对冲,形成一股强劲的乱流,吹得萧九歌衣袂翻飞。

殿门洞开!

一股远比外界更加精纯、更加狂暴、仿佛能焚尽一切的地火煞气混合着硫磺的刺鼻气味,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般扑面而来!

殿内并非漆黑,而是充斥着一种暗沉的红光。

光源来自大殿中央!

一座由整块巨大无比的赤红晶石雕琢而成的莲台!

莲台下方,是翻滚沸腾、散发出恐怖高温的暗红色岩浆池!

而那莲台中央,并非供奉神像,而是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通体赤金、光芒内蕴的宝珠!

宝珠表面流淌着如同活物般的金色纹路,内部仿佛封印着一轮微缩的太阳,散发出纯粹到极致的阳刚与灼热!

它每一次光芒的明暗流转,都引动着整个大殿内的地火煞气随之鼓荡、轰鸣!

这便是南宫世家镇族之宝,蕴含天地至阳之力的——赤阳精魄!

然而,就在赤阳精魄的下方,那岩浆莲台周围的地面上,赫然铭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赤金色阵法!

阵纹如同流淌的熔金,光芒闪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在萧九歌踏入殿门的刹那,整个阵法仿佛被彻底激活!

“轰隆隆——!”

岩浆池剧烈翻腾!

莲台周围的地面上,那赤金色的阵纹如同活了过来!

无数道由纯粹火焰能量构成的赤金色锁链,如同从地狱岩浆中探出的巨蟒,带着焚灭万物的恐怖高温和刺耳的破空尖啸,从西面八方、上下左右,毫无死角地朝着萧九歌绞杀而来!

每一根锁链都粗如儿臂,尖端凝聚着刺目的白炽光芒,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灼烧得扭曲变形!

这才是守护赤阳精魄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强的屏障——地火缚龙阵!

此阵引动地脉深处最狂暴的炎力,化形为锁,无坚不摧,无物不焚!

一旦被困住,便是真正的神龙也得被炼化!

面对这焚天灭地的绞杀,萧九歌眼中非但没有惧色,那两点鬼火反而燃烧到了前所未有的炽烈!

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只有这阵法全力运转,才能短暂地抽空赤阳精魄自身用于维持悬浮的部分本源能量,使其防御降至最低!

他根本不去看那绞杀而来的漫天火链!

就在火链临体的前一刻,他蓄势己久的左手猛地抬起,五指张开,对准了莲台中央那颗光芒万丈的赤阳精魄!

这一次,并非寒气外放!

他整条左臂瞬间被一种浓得化不开、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青色玄光彻底包裹!

那光芒死寂、冰寒、带着一种冻结灵魂本源的力量!

手臂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干、冻结、坍缩,形成一个微型的绝对零度领域!

“嗡!”

深青色的玄光手臂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那足以焚灭金铁的恐怖高温,如同从九幽探出的魔爪,瞬间穿透了赤阳精魄外围那层本能抗拒的灼热力场!

五指精准无比地抓向那赤金宝珠的核心!

“滋啦——!!!”

无法形容的剧烈声响在大殿内炸开!

如同滚烫的烙铁猛地插入万年玄冰!

又如同炽烈的骄阳坠入幽冥寒潭!

深青色的玄光巨手与赤阳精魄接触的刹那,爆发出的并非能量爆炸,而是最极致的属性湮灭!

赤阳精魄的光芒疯狂闪烁,内部的“小太阳”仿佛受到了致命的挑衅,爆发出刺目的、足以灼瞎人眼的白炽光!

而萧九歌左臂上包裹的深青色玄光则如同附骨之蛆,疯狂地侵蚀、冻结、吞噬着那至阳的光辉!

无数细密的、青黑与赤金交织的电弧在两者接触点疯狂跳跃、湮灭!

整个赤炎殿剧烈震动,穹顶簌簌落下碎石!

萧九歌闷哼一声,左臂巨震!

一股难以想象的恐怖灼热与反噬之力顺着手臂狂涌而入!

他整条手臂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仿佛要燃烧起来,深青色的玄光剧烈波动,几乎要被那至阳之力冲散!

他脚下的地面更是寸寸碎裂,被两股力量的余波碾压成齑粉!

萧九歌咬紧牙关,眼中是近乎疯狂的执着!

丹田内残存的玄阴真气不顾一切地催鼓,疯狂注入左臂!

五指在玄光包裹下,死死扣住那剧烈挣扎、光芒万丈的赤阳精魄!

如同冰封地狱的魔神,悍然擒拿坠落人间的太阳!

“给我……过来!”

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从萧九歌喉咙深处挤出!

“嗡——!”

赤阳精魄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

它核心的光芒猛地一黯!

包裹其外的玄青色魔爪骤然发力!

“嗖!”

赤金流光一闪!

那颗拳头大小、蕴含着无尽阳刚伟力的赤阳精魄,竟被萧九歌硬生生从岩浆莲台的束缚中扯了出来!

牢牢抓在深青色玄光包裹的掌心之中!

精魄离位的刹那,整个地火缚龙阵失去了核心能源支撑!

那漫天绞杀而来的火焰锁链瞬间僵首、黯淡,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巨蟒,化作无数赤金色的光点,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灼热的空气中!

岩浆池的翻腾也骤然平息,只剩下暗红色的余烬缓缓冒泡。

萧九歌抓住赤阳精魄的左手剧烈颤抖着。

精魄在他掌心疯狂跳动、灼烧,深青色的玄光与赤金色的光芒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湮灭声。

他的手臂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皲裂,鲜血尚未渗出就被高温蒸干!

但他死死攥住,如同攥住了唯一的生机!

他看也不看身后一片狼藉、死寂无声的广场和跪在血泊中的南宫烈,更无暇理会那些惊骇欲绝、如同石化般的南宫弟子。

他强忍着左臂传来的、仿佛要将灵魂都焚尽的剧痛,以及体内因强行催谷而翻江倒海的伤势,猛地转身!

一脚踹向那藏宝阁的大门。

只听“轰”的一声,藏宝阁的大门被踹得粉碎。

藏宝阁内,各种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三十万两的赈灾银票。

这些银票本应发放到受灾百姓的手中,却被南宫家私自扣留。

萧九歌眼神冰冷,他将那些赈灾银票全部拿了出来,然后在南宫家的庭院里铺开。

他用银票铺成了一个大大的“贪”字。

那一张张银票在阳光下成为了南宫家贪婪的罪证。

萧九歌从腰间取出一个酒壶,打开酒壶,将里面的烈酒朝着那堆银票浇去。

烈酒浸透了银票,整个庭院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

萧九歌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将火折子扔向了那堆银票。

瞬间,火焰腾空而起,那三十万两银票瞬间被大火吞噬。

火势凶猛,热浪滚滚。

萧九歌看着那熊熊大火,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就在这时,萧九歌看到旁边有一只叫花鸡,那是南宫家厨房准备给南宫烈享用的。

萧九歌走过去,将叫花鸡拿了过来,然后放在银票的灰烬中烤了起来。

不一会儿,叫花鸡就烤好了。

萧九歌撕下一个鸡腿,然后朝着庭院外的一群乞丐掷去。

那些乞丐原本是被南宫家的家丁驱赶的,此时看到鸡腿飞过来,都纷纷围了过来。

“吃!

这都是你们的血肉!”

萧九歌对着那些乞丐大声说道。

那些乞丐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忍不住饥饿,捡起鸡腿就吃了起来。

萧九歌脚下一点,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白影,快如鬼魅,朝着那被他用玄阴之力轰开的、布满寒霜与裂痕的巨大堡门缺口疾掠而去!

只留下一堆狼藉的冰火残骸,一地惊骇的目光,和一个被彻底踩碎了尊严与镇族之宝的南疆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