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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下了马车,就会被直接带进那座看起来压力山大的御书房,接受皇帝陛下的“最终面试”。

然而,现实再一次给我上了一课。

皇宫里的事情,显然没有“一步到位”这么简单。

李世隆下了车,并没有立刻走向御书房,而是对我身边的那个门神护卫,也就是那个把我推倒的罪魁祸首,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护卫立刻躬身领命,然后转身,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依旧是那种毫无波澜的机器人腔调:“林公子,请随我来。”

李世隆则背着手,自顾自地向御书房走去,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我心里直打鼓。这是什么流程?难道是面试前还有个笔试环节?还是说要先给我普及一下宫里的规矩,免得我待会儿又“一磕惊人”?

我不敢多问,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那护卫身后。他没有带我走向御书房,而是拐进了一旁的一间偏殿。

这偏殿不大,但陈设雅致,一进去,就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殿内早有几名小太监垂手侍立,见到我们进来,立刻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连弯腰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魏公公。”那护卫对着为首的一名太监微微点头示意。

我这才注意到,殿内的主位上,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白净,没有寻常太监的阴柔之气,反而透着一股子文士般的儒雅。他身穿一件深紫色的宦官常服,上面用银线绣着精美的云纹,腰间束着一根玉带。他手中正捧着一卷书,听到声音,才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很沉静,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台高精度的X光机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

“张统领辛苦。”这位魏公公开口了,声音温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陛下吩咐的事,咱家已经知晓。这位,想必就是林公子了。”

张统领,也就是那个门神护卫,点点头,便不再多言,转身退了出去,重新像一尊雕塑一样守在了殿外。

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我,和这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魏公公,以及他身后那几个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太监。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林公子,请坐。”魏公公合上书卷,放在桌上,对我虚引了一下。

我哪敢坐,连忙拱手道:“不敢不敢,公公面前,小子站着便好。”

魏公公笑了笑,那笑容很得体,却一点温度都没有:“林公子是陛下请来的贵客,咱家可不敢怠慢。来人,给林公子上茶。”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小太监端上一杯热茶。

我看着那杯茶,内心警铃大作。这宫里的东西,能随便喝吗?万一里面加了什么“真言水”之类的玩意儿怎么办?

“林公子不必紧张。”魏公公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只是寻常的毛尖而已。在正式面见陛下之前,有些流程,还需林公子配合一二。”

流程?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只见魏公公从身旁的案几上,拿起一本册子和一支笔,慢条斯理地问道:“林公子,家住何方?年庚几何?家中可有父母妻儿?平生所学,师从何人?”

好家伙,这是在做背景调查啊!

我头皮一阵发麻。我一个来路不明的穿越者,哪经得起这么查?我的户籍还是三年前托人伪造的,一查就得露馅。

我只能硬着头皮,把早就编好的那套说辞又背了一遍:“小子乃江南人士,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至于所学,皆是从些杂书中胡乱看来,并无师承,让公公见笑了。”

这套说辞,主打一个“查无此人”。

魏公公一边听,一边提笔记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那感觉,像极了我上辈子去派出所补办身份证时,那位一脸“你是不是又把身份证搞丢了”的民警同志。

问完这些,他又抬起头,目光落在了我腰间。

我腰间除了钱袋,就只剩下一把扇子。那是我穿越过来后,自己找人定做的,扇面上龙飞凤舞地题了四个大字——“事少钱多”。

这把扇子,刚才被李世隆拿去看过,后来不知怎么又回到了我手里。

“按宫中规矩,面圣之前,需得搜身,以策万全。”魏公公的语气依旧平淡,“林公子随身所带之物,需得暂时交由咱家保管。”

来了,果然来了。

我心里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老老实实地解下钱袋和那把宝贝扇子,递了过去。

一个小太监上前来,用一个托盘将东西接了过去。

魏公公拿起我的扇子,缓缓展开。当他看到扇面上那四个大字时,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的眼角,似乎不受控制地,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将扇子合上,放在一边,然后拿起名册,用朱笔在我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圈。

“好了。”他放下笔,对我说道,“林公子,请在此稍候片刻。陛下处理完手头的政务,自会召见你。”

说完,他便不再理我,重新拿起那卷书,垂下眼帘,仿佛我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程序严谨,不带一丝私人感情。

我站在殿中,感觉自己像一个走完了安检流程,等待登机的旅客。而这位魏公公,就是那个一丝不苟的地勤主管。

我忍不住在心里给他贴上了一个标签:董事长特助——魏进。

职业素养:满分

用户体验:零分

人情味指数:负一百

一个高效、严谨、忠诚,但又无趣到极点的,顶级工具人。

我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忽然觉得,这皇宫,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这里的人,似乎都被磨掉了所有的棱角和情绪,变成了一台巨大机器上,一颗颗精准运转的螺丝钉。

而我,一个浑身都是棱角,还整天想着偷懒生锈的异类,真的能在这里活下去吗?

我忽然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了一丝……不,是极大的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