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明天，是佛寺“偶遇”苏小姐的日子。
孔武指着地图，跟我讲明天“英雄救美”的行进路线。
接着，我试穿了刚定做好的新衣服，绣着竹纹，那是苏小姐喜欢的。
“怎么样？”我张开双臂给她看，像只求偶的孔雀。
林月上下扫视我，吹了声口哨：“嚯，人模狗样的。”
我故作生气地瞪了她一眼，她便马上讨好地说：“萧兄身姿挺拔，英俊非凡，再穿上这一身，哟哟哟哟，姑娘家见了都腿软。”
我笑了——她肯定是喜欢我的。
她只是扮男人太久了，久到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
没事的，等我继承了大统，我会让她知道她有多爱我。
这时杨智抱来一堆女频流行话本，里面圈划旁注了好多羞耻的对白，要我学着念。
“歹人已杀退了，小姐别怕。有我在此，无人能伤害你分毫。”
“小姐别哭……你的眼泪落下来，我的心……好慌。”
“小姐你别这样看我……再这样看下去，我怕是……就不只想当你的救命恩人了。”
“这佛寺的檀香，竟不如小姐身上的幽香半分清雅……”
“小姐的帕子，沾染了佛前莲香，也沾走了我的魂儿……”
……
我一边念，孔武和林月一边憋笑。
见我瞪他们，孔武催促：“快念啊萧兄，让我们这两个粗人开开眼。”
我硬着头皮念：“若你是叶片上凝成的朝露，我便是……便是……”
“便是叶片下面、的屎克郎！”林月接得飞快，和孔武笑作一团。
我摔了书卷：“这些台词真的有用吗？！”
杨智摇着扇子，说：“苏小姐深居闺中，肯定无法抵挡这种情话攻势。保管有用。”
“我一个人念，太尴尬了。要是有谁能陪我演练就好了。”我瞥向林月。
“看***嘛？”林月像炸毛的猫般弹跳起来：“让我一个大老爷们陪你练言情？你恶不恶心。”
孔武自告奋勇往外走：“我去找个丫鬟来给你陪练。”
半盏茶后，他讪讪地拽来个满脸褶子的老厨娘。
——都怪我。为了向林月证明我“洁身自好”，早把府里的年轻丫鬟全打发走了。
如今悔青肠子也无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老太婆扭捏地绞着围裙：“殿下，老奴、老奴……”
——
最终，还是林月陪我练习。
我打退了孔武假扮的歹人，把她护在怀里。
她说：“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以身相许。”
我说：“好啊。”
杨智的扇子“啪”地打在林月手背上：“不行！林老弟，女孩子是很害羞含蓄的，你们这进展太快了。再来！”
——
我打退了孔武假扮的歹人，把她护在怀里。
她轻轻推开我，低着头，说：“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重金酬谢。”
“不客气。姑娘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
“我是老丞相的掌上明珠。我爹贼有钱。”
杨智的扇子“啪”地打在林月手背上：“不行！林老弟，太俗了。苏小姐是诗意温婉！再来！”
——
我打退了孔武假扮的歹人，把她护在怀里。
她轻轻推开我，低着头，说：“桃花潭水千尺深，感谢公子救命恩。”
“不客气。敢问卿家何处是？愿随明月送归程。”
她矫揉造作地答道：“只在此城中，云深不知处。”
好可爱，这副女儿家的姿态，真是太可爱了。
我看着她的小脸，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心里话：“山有木兮木有枝……”
可是，她却疑惑地看着我：“吱？吱？？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杨智扶额：“不行！林老弟，你文学素养太差了，不知所云。还是由我来陪萧兄演练吧。”
林月如蒙大赦，咚地从我怀中逃开，大声欢呼。
而我呢？无语地把一个青年秃顶揽进怀里：“苏小姐……你真香……”
……
万万没想到，我轻而易举地俘获了苏小姐的芳心。
丞相拗不过女儿，只好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父皇病重，已经不能说话了。听说我要大婚，他很高兴，示意大太监李金裕取来历书，勉强地坐起身来，亲自查看。
父皇伸出骨瘦如柴的手，颤颤巍巍地指向了七天后的那个黄道吉日。
跟父皇告辞出宫时，大哥斜了我一眼：“一个弃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攀上丞相家的。”
我回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父皇是为何久病不愈的。”
大哥顿时脸色铁青。
我拂袖而去。
可怜的父皇，快要被自己最宠爱的女人和儿子害死了。
这个秘密，也是林月探查到的。
她刺探情报的本领真是一流。真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