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沮丧地回到住处，杨智在等我。
他提醒我，该给苏小姐写首情诗了，明天一早派人送到丞相府去。
杨智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我只好提笔：
墨写相思字，灯前独自看。
恐惊天上月，不敢与人言。
杨智看了，不停地摇头：“萧兄，你怎么写得跟苦情暗恋似的？你和苏小姐终成眷属，要写出那种开心和喜悦。”
我把笔一扔：“我又不喜欢苏小姐，喜悦不起来。”
杨智耐心地指导：“你不是有个意中人么？来，你想象一下，你即将和她成亲。能喜悦起来了吗？”
好吧，我尽力想象一下吧。
（粉红色泡泡升腾起来。）
“月，其实，我一直有事骗了你。”
“萧哥哥，其实，我也一直有事瞒着你。”
“你先说你的秘密。”
“我……我其实是女儿身。”
“小傻瓜，我早就知道了。”
“萧哥哥，你不生气吗？”
“小傻瓜，我怎么会生气。我高兴呢。”
“……那么，萧哥哥，你的秘密呢？”
“我给不了你那件‘镇国神器’。我不想要你离开。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萧哥哥，你在说什么？”
“月，我喜欢你。从你为我挡箭的那一天起，我就喜欢你了。月，你喜欢我吗？”
“……你讨厌。”
“嫁给我，好吗？”
“……你讨厌。”
（杨智无情地戳破我的粉红泡泡：“萧兄，你口水都流到地上了！快写诗！”）
……
送走了杨智，卧房冷冷清清。
月光如水，透窗而入。
我，又想起了当初。
是一年半之前，在越国的紫华山之巅，我们四人举杯对月，肆意豪饮的夜晚。
游历四方，遍访名山，那时是多么惬意张扬。
那夜，在烈酒和月色的鼓励下，我对三位异国挚友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和壮志。
杨智沉吟：“我观星象，你们珑国确实将有巨变。既然如此，我们仨何不陪你回国谋事？”
林月却懒洋洋地说：“杨秃，别算上我。说好的游遍五大仙山，你们不游，我要继续游。我不愿绕道珑国。”
孔武说：“林老弟，别急着拒绝。我看，夺位之事可成。如今珑国国君荒淫，近年流民增加，百姓渴求明主。若萧兄登基，肃清气象，可免国乱。”
我说：“可能真的要乱了。我爷爷的爷爷在位时，曾大旱七年，当时有位仙士云游至此，感念苍生，作法求雨，祈求百年国泰。算算时间，百年将至。”
“哦？”林月一听到仙人奇闻，忽然来了兴致，央我详细说说。
其实，关于那位仙士，我知道得不多。
但是，她水灵灵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便加了点想象，掺了些杜撰，说那位仙士法力高强，作法时天地震颤，他还留下“镇国神器”，历代君王都恭敬地供奉。
“他，长什么样子？”
这个我知道，当时有画师记录了求雨场景。那位仙士年轻俊美，仙气飘飘。
我说：“不知道他已经活了几百几千年，从样貌上看，就是个仙家少年。对了，他的手掌，有个大疤。”
林月倏地站了起来：“是右手吗？”
“嗯……是的。”
“他的道袍上，有这个字，对吗？”林月很激动，食指蘸酒，在桌子上写了一个“风”字。
我尴尬地说：“画上的他，身穿龙鹤纹道袍，没有字。”
“好吧。”她有些失望，但眼睛马上又亮了起来：“他留下的‘镇国神器’是什么？”
我被她问得冒了冷汗，想要搪塞过去，便说：“林月，你是不是仙侠话本看多了？”
林月一脸严肃：“问你呢，他留下了什么，是‘量天尺’，还是‘星辰令’？”
“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装在一个匣子里，供在大殿里，那个殿守卫森严，只有皇帝才能进去。”
“啊？你都拿不到吗？”
“当然了，事关国运嘛。”
林月沮丧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我的肩膀，好似下定了决心，说：“萧兄，你想当皇帝是吧？我也帮你。”
“真的？”
“不过，你要答应，等你做了皇帝，就把那个匣子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