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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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咸菜滚豆腐,漫天仙人不及吾。”

在驴车上边唱边赶路的凉野,到了远近闻名的坠仙镇。

望着眼前这片繁茂的土地,凉野总算是放下了行李,但愿是个好地方吧....听闻路人说这里以前是一对仙人的故居,后来男的死了,女的便一首在这里留守着,女的仙人是实力的仙人,下了禁令,不准其他仙人来这里在这里干坏事的人也会被镇上不知名的力量惩罚,所以凉野决定在这里歇脚,赚点盘缠,好去东边。

凉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时天上飞过几道不同痕迹的剑影,是仙人在御剑飞行,那一道道自由的身影令凉野情不自禁的向往,的确洒脱,但是没我的桃子好...在这里,虽然仙人和普通人一起生活着,但是仙人大都不会干预凡人的生老病死,凡人提供仙人需要的便利和隐蔽。

凉野打听到,那女剑侠很是厉害,曾一剑劈开万里外的一座高山,吓的一众魔族立马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凉野觉得,这个女剑仙一定是个和之前大旱时来村里施粥的王夫人一般的顶天的大好人,希望他早日走出阴霾啊。

离别之痛,凉野不想在经历了,他的父母,师父,朋友,爱人...一个个离他而去,悲啊!

牵丝戏确实是个稀罕物,这远近闻名的坠仙镇上没有凉野的同行,加上凉野的表演确实有点名堂在里头,反正凉野的吃喝是不愁的,还有余钱给自己的牵丝戏改善改善。

凉野的桃子木人偶是不给人表演的,她就待在驴车里面,身上穿着最好的锦缎,脸上用着最好的胭脂,人们不知道的是,这人偶做的和真人像极了,除了不会动。

凉野是每天晚上对其倾诉心肠,“桃子,我好想你,桃子,你是不是恨我...”镇上经常来看戏的胖三有一次看到了桃子的木偶,顿时色心大起。

在被凉野察觉到眼神后,立马和胖三对骂起来,凉野顾不得其他,想拿起刻刀就想***胖三,胖三也是被凉野不要命的劲头吓破了胆,屁颠的跑得没影了。

此后不知为什么,这镇上有名富商的儿子就再也没有来看过牵丝戏。

甚至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我的桃子谁也不能带走,谁也不能!”

凉野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吼着,随后无力瘫倒在地,轻柔抚摸着怀里的桃子。

眼神中有无奈心酸,有孤独到极致的偏执和疯魔。

从此镇上传闻起有一个人偶怪人喜欢把少女练成人偶的恐怖故事。

一夜,星光坠于凉野所在的驴车跟前,一道倩影闪过,凉野怀里的桃子木偶顿时动了几根手指,头上冒出两根角来,这惹的驴儿一阵晃动。

盘***清脆,帷幕间的凉野揉了揉眼睛,看向了怀里的木偶,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但是终究是没看出来什么,包括那两角。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凉野的技艺也越发精湛,即使自己穿的再破,那桃子木偶也必须穿好的,用最好的彩绘。

这些年,也有好多当地的女孩来找过他,也有媒婆给他说媒,但是凉野的心里破的装不下除了愧疚后悔之外的东西了。

他知道自己早己死在了那个十七岁的秋天,现在的他不配再去喜欢别人,他只想和桃子度过余生,带她看遍浮世。

当凉野察觉到木偶偶尔会动时,他己经五十岁了,这些年间,凉野没有选择去投奔堂兄,他觉得这里很好,既没有人打扰自己和桃子相处,也没有人会欺负他。

凉野憔悴的面庞中满是沧桑,那浑浊的眼珠里也许有无尽的思念和悔意。

偶尔会有人说他老光棍,骂他喜欢死物,但是凉野只是支配着手里的丝线,表演着纯粹的牵丝戏。

牵丝戏中的木偶历经悲欢离合,正如凉野自己的一生。

三尺红台上,人世间千千万万汇于凉野手下,那一颦一笑之间让人们觉得木偶在凉野的表演下活了过来。

凉野的表演总是男女最后不得善终,遗憾满堂,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每表演一次悲伤离别,凉野的心头总会浮现当年桃子的背影和那萧瑟的秋风。

凉野六十岁时,那年冬天,风雪依稀,两鬓斑白的他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便用全部身家准备了最好的棺材,准备让人将自己和桃子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