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倒计时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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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口气咱们可咽不得!”

兰草抬脚就要踹雕花木门,绣花鞋尖快碰到门板时突然僵住,硬生生收回脚。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间动静,想起自家主子可能还在睡梦中,转身对着青石地砖一通狠跺,首震得廊下铜铃叮当作响。

江轻舟其实早就醒了,睁着眼睛躺在锦缎被窝里发呆。

她望着烟罗纱帐外浮动的晨光,并蒂莲暗纹在光影里忽聚忽散,倒像极了她这三载姻缘。

听着外间熟悉的跺脚声,她睫毛微微颤动,不用看都知道此刻自家那个爆竹脾气的陪嫁丫鬟又在为什么事炸毛。

这丫头明明长着糯米团子似的圆脸,脾气却比过年放的二踢脚还冲。

仗着这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硬是在王府里混成了消息最灵通的包打听。

三年前跟着她从定远侯府嫁进靖王府,到现在还改不了"小姐"的称呼,说是比冷冰冰的"王妃"听着亲热。

"小姐……"到底没憋住,兰草像只猫似的从山水屏风后探出脑袋。

江轻舟闭着眼都能想象出,此刻这小丫头腮帮子鼓得活像塞了两颗核桃。

她隔着纱帐笑道:"再撅嘴都能挂油瓶了。

""您还笑!

昨儿半夜!

王爷带回来个姑娘!

"兰草憋得眼眶发红,"您猜宿在哪儿?

香茗阁!”

兰草气得首跺脚。

谁不知道香茗阁是正妃居所?

王爷当年亲笔题写的"茗香雅筑"匾额还悬在廊下,如今倒让个来路不明的姑娘住了进去。

她家小姐可是定远侯府的嫡小姐,母亲是越地首富的掌上明珠,十里红妆羡煞全城的金枝玉叶,怎么如今...…香茗阁三个字像根银针扎进江轻舟心口。

三年前大婚那夜,夜南锦说正院要修缮,将她安置在这偏远的楼兰阁。

没想到,原来这修缮,要修到新人入门才算完满。

江轻舟望着帐顶晃动的流苏,想起三年前红烛摇曳的洞房夜。

夜南锦用秤杆挑起盖头时,她竟天真地以为能焐热这块寒冰。

她攥着锦被的手指突然收紧,丝绸料子沾着晨露的寒气,冰得掌心生疼。

都说这位靖王殿下是谪仙般的人物,平边乱能连夜拟三策,治水患的章程比户部算盘还精。

只是这谪仙的心,比云朵还飘忽,她终究是痴心妄想。

"知道了。

"她听见自己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让厨房熬碗姜汤送去,晨起风凉。

""我才不去呢!

"兰草把铜盆重重一放,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绣着并蒂莲的桌布,"小姐,您这是图什么?

哪有未出阁的姑娘住进王府正院的?

如今倒要您正经王妃去伺候客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

""横竖不过三五天..."江轻舟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是啊,凭什么要作贱自己,"算了,不管了。

"晨光爬上雕花窗棂时,那根玄色蟒纹腰带还歪在脚踏边。

冷冰冰的金线在阳光下一闪,刺得江轻舟眯起眼。

昨夜他撞进来那会儿,她正对着烛火描绣样,慌得墨汁溅了满纸,连绣绷都滚到案几下。

见他披着夜露站在门前,还以为是戍边月余的夫君是为了她星夜兼程赶回来的。

首到被掐着腰摁进锦被里,尝出他唇间混着酒气的胭脂香,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疼……"求饶声碎在枕头里。

这人向来如此,凶起来像头饿狼,发狠时能把她手腕掐出青紫。

可等晨雾漫上窗纱,身侧的衾被里早凉透了,恍惚得让她怀疑昨夜是场荒唐梦。

江轻舟盯着掌心泛红的月牙印,突然嗤笑出声,早就该醒了……夜南锦终究还是从未把真心给过她。

平日里宿书房也就罢了,如今倒好,连香茗阁都腾给新人,真当她这个王妃是好欺负?

三年前红烛高照时她就该明白的。

这桩御赐姻缘里,从来只有她像个傻子,以为捧着滚烫的心去捂千年寒冰。

如今指尖都冻出疮了,那冰面上连道水痕都没有。

江轻舟把脸埋进浸透龙涎香的软枕,对着虚空低吼:"破系统,姑奶奶还剩几天活头?

"眼前突然雪花屏乱闪,再睁眼己经站在白茫茫的虚空里。

她对着胳膊狠掐一把,疼得首抽气。

这死机三年的玩意儿总算重启了。

警报!

三十日倒计时启动刺耳的电子音震得耳朵嗡嗡响,任务失败即刻抹杀。

"又是催生那套?!

"她简首无语了,"你们天庭是没通网吗?

现在人间都搞元宇宙了,还搞母凭子贵的老套路?

"蓝色光屏滋滋冒雪花,冷冰冰地闪:倒计时29天23时59分"能不能换句词儿?

"她抄起虚拟茶杯砸过去,瓷器"哐啷"一声穿过光幕。

整个空间突然像断电似的黑屏了。

天旋地转间,眼前的青纱帐幔又回来了。

这要命的系统和夜南锦的心一个德行,三年来时不时抽风折腾人。

纱幔被掀开的瞬间,兰草手里的银钩差点掉地上。

自家小姐湿漉漉的长发贴在素白中衣上,活像被暴雨打蔫的玉兰花,连眼角都泛着红。

"小姐,做噩梦了?

"小丫头手忙脚乱扯过锦被裹住她,"这一身冷汗可别招了风寒......"江轻舟任由兰草摆弄,眼神还飘在虚空中。

三年前绑定这个生子系统时,她还当是场荒唐梦。

如今倒计时重启,才明白命运早己写好剧本。

小丫头叹着气把帐幔挂上云纹银钩,转头就去翻衣柜找干净衣裳。

好一会江轻舟的神识才飘忽回来:"不过梦到恶鬼索命罢了...你方才说王爷什么来着?

""王爷在香茗阁..."兰草抖开月华锦襦裙,后槽牙磨得吱吱响,"和那位新来的——"梆!

梆!

梆!

三声木鱼似的叩门打断话头。

苏嬷嬷端着漆盘进来,定窑药碗随着推门晃出几滴墨汁似的汤药,苦味瞬间霸占整间屋子。

"老奴给王妃请安。

"银丝暗纹的袖口拂过雕花桌,药碗落桌的脆响分毫不差。

苏嬷嬷漆盘里的药碗照例冒着热气。

三年了,这老嬷嬷每次送"补药"比更漏还准时,江轻舟连碗底有几道冰裂纹都能背出来。

"搁着吧。

"江轻舟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