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纸扎师祖与血契初成

诡录司 甜9先生 2025-07-01 11:4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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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黄昏,夕阳把阴阳巷染成一片诡异的橘红。

我蹲在祖宅后院的杂草堆里,手里抓着把打火机,盯着面前那堆破旧的纸扎人。

这些玩意儿不知放了多少年,纸皮开裂,竹骨外露,看着就瘆人。

拆迁队明天就来,我得赶紧把这些“垃圾”烧掉。

火苗“腾”地窜起来,舔舐着第一个纸扎——那是个穿马褂的纸人,脸都烂了一半。

可火焰刚碰到它,就听见“吱呀”一声尖叫,像是金属刮过玻璃。

我吓了一跳,打火机差点掉在地上。

更邪门的是,那堆纸扎烧得正旺时,灰烬里突然冒出一股黑烟,在空中凝成了一张人脸。

那脸越来越清晰,最后竟化作个半透明的少女,穿着件褪色的清末旗袍,头发上还别着朵纸花。

她飘在火堆上方,张口一吸,那些燃烧的怨气就像面条似的钻进了她嘴里。

“啧,总算不用困在破纸里了。”

她舔了舔嘴唇,眼睛斜睨着我,“凡胎肉眼,连这点怨气都处理不好,也配继承诡录司?”

我惊得说不出话,指着她半天没合拢嘴。

这……这就是纸扎成精了?

祖父笔记里提过“纸扎灵”,难道是真的?

“看什么看?”

她翻了个白眼,飘到我面前,“我叫纸姑,你祖父的纸扎师祖。

那本《百诡谱》,你该见过了吧?”

我点点头,喉咙发干:“那……那上面的血字……哼,”纸姑冷笑一声,“那是连接阴阳的规则书。

你昨晚看到的提灯白影,不过是被规则污染的‘因果执念体’罢了。

说白了,就是生前有怨气未了,死后被阴司规则困住,成了寻替身的玩意儿。”

她绕着我转了一圈,像打量牲口似的:“你那邻居张婶,就是违反了‘子时禁灯’的规则,被白影拽走了。

这阴司的规则啊,就跟蜘蛛网似的,碰不得。”

我听得头皮发麻,昨晚墙上的黑水、张婶的拖鞋、派出所的问询……原来都和这破规则有关!

“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忍不住问,“白影还会来吗?”

纸姑刚想说话,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月亮不知何时钻进了云里,院子里瞬间没了光。

墙上的挂钟“当”地响了一声,子时到了。

“来了!”

纸姑突然低喝一声,拽着我就往屋里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嗒、嗒、嗒”的脚步声从院外传来,越来越近。

我冲进屋,抄起桌上的蜡烛想照明,纸姑却一把打落:“吹灭!

快吹灭烛火!”

我手忙脚乱地吹灭蜡烛,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窗外传来“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玻璃。

我屏住呼吸,借着月光往窗外一看——一个提着白灯笼的影子立在窗下,灯笼的光把它的轮廓映在玻璃上。

那影子瘦得像根柴,穿着破烂的长袍,手里的灯笼一晃一晃的。

最吓人的是它的手,枯槁得像老树皮,正一下一下地抓挠着窗户,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白印。

“看到了吧?”

纸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就是因果执念体。

今晚它没捞到替身,明天就该破窗而入了。”

我吓得后背紧贴着墙,心脏狂跳:“那……那怎么办?

你不是纸扎师祖吗?

快想想办法!”

纸姑哼了一声:“办法有一个,不过得你配合。”

她飘到《百诡谱》前,书页自动翻开到末页,“以血为契,签订‘诡录司主仆契约’。

这样我就能借你的阳气行事,帮你挡了这白影。”

“主仆契约?”

我皱起眉,“凭什么我做主,你做仆?”

“呵,”纸姑斜眼看我,“就凭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

再说了,”她指了指窗外的白影,“你不签,今晚就得跟你那邻居作伴去。”

窗外的抓挠声越来越响,玻璃“咔嚓”一声裂开了道缝。

我看着纸姑半透明的身体,又看了看《百诡谱》末页的空白处,牙一咬,心一横:“签就签!”

我咬破指尖,鲜血滴在书页上。

那血珠刚落下,就化作一道红光,在纸上凝成一个复杂的符印。

我把手指按上去,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指尖钻进身体,同时,一道血色锁链从书页里窜出来,“啪”地缠在了纸姑的脚踝上。

纸姑“嘶”了一声,低头看着脚踝的锁链,又抬头看看我,突然笑了:“算你识相。

不过……”她凑近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脸,“你这血也太淡了,跟掺了水似的。

回头得给你找点怨气补补,不然怎么护着我这娇弱的身子?”

我被她呛得说不出话,窗外的白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撞了一下窗户,整个窗框都在晃。

纸姑翻了个白眼:“行了,有了契约,它进不来了。

不过明天晚上,你得跟我去趟殡仪馆,找找你祖父当年留下的赶尸铃。”

“殡仪馆?”

我一愣。

“不然你以为呢?”

纸姑飘到窗边,对着外面的白影做了个鬼脸,“这因果执念体不过是小喽啰,背后还有更大的麻烦。

想弄清楚你祖父的死因,想知道这诡录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就别废话,跟我走。”

她话音刚落,窗外的白影突然发出一声尖啸,灯笼掉在地上,影子瞬间消散了。

院子里恢复了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脚踝上若隐若现的血色锁链,又看了看纸姑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更深的坑里。

祖父的死因?

诡录司的秘密?

还有那什么赶尸铃……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缠得我喘不过气。

纸姑飘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发什么呆?

赶紧去弄点吃的,我饿了。

对了,怨气也行,越多越好。”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毒舌的纸扎灵,或许是我现在唯一的指望了。

只是不知道,这主仆契约,到底是福是祸。

窗外的月亮从云里探出头,照亮了院子里未烧尽的纸灰。

我站起身,揉了揉发疼的手指,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殡仪馆。

无论如何,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