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试情涯的传说
而西弦玉,也还是那个没被系统绑定、没被迫销号重来的、骄傲的原装西弦玉。
南风筝的葬礼当天,师门上下素缟一片,哀声不绝。
师尊更是几度垂泪,痛失爱徒。
而西弦玉呢?
他缺席了。
从头到尾,连个影子都没出现。
但你可绝对不能说他们师兄弟感情不深,这对西弦玉实在冤枉。
他并非不想来。
而是他实在太忙了。
自从他得知南风筝的死讯那刻。
他就忙着去采购一车一车的鞭炮烟花。
那阵仗,几乎搬空了山下三个镇子所有商铺的库存,吓得掌柜们还以为这位小爷是要造反了。
实在抽不开身。
葬礼的哀乐在山门回荡,纸钱漫天飘飞之时。
西弦玉在后山最开阔的悬崖边上,指挥着几个被他用重金雇来的的杂役,正热火朝天地放鞭炮庆祝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绚丽刺目的烟花,炸得后山鸟兽绝迹,生生把一片哀戚的师门圣地,渲染得如同过年。
不,如同打了胜仗凯旋一般喜庆热闹。
西弦玉就站在硝烟的中央,看着漫天绚烂的烟花,那张绝美但总是带着忧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南风筝死后的第一个笑容。
“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妙,真是大快人心。
南风筝你个王八蛋终于嗝屁了,师尊以后眼里就只有老子一个了。”
西弦玉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既然作为人,就没有不竞争的。
只不过他们这两个男人,争的不是权势财富,不是天材地宝。
争的,是柏溪师尊那有限的宠爱和关注的眼神。
如同两个永远长不大、拼命想吸引大人注意的幼稚鬼。
他们手段之拙劣,如下毒让对方拉肚子、在对方丹药里掺辣椒粉、互殴到鼻青脸肿,用心之险恶,堪称师门一景。
西弦玉是柏溪师尊目前最喜欢的弟子,而南风筝是上一个。
他们两个活着的时候不是你给我白眼,就是我对你冷笑。
西弦玉长的极为俊美,全天下人看到他都会涌起一股冲动。
南风筝也不是例外。
每当南风筝看到西弦玉的脸,心中也总是有一股冲动。
每个晚上,他都要狠狠地克制自己,努力无比克制那股冲动——一股要砍死西弦玉的冲动。
偏心的师尊,柔弱绿茶的师弟,破碎的他。
现在好了,他们俩连重生了都要争个你死我活。
在葬礼完成后,西弦玉被师尊秘密派去重雨州办一件事,月光洒在他身上。
终于,他来到了一座小客栈前,客栈的牌子上写着“渊晋客栈”西个字,赶路有些许疲乏,今晚就准备在这里歇脚。
小二热情地带着西弦玉入住上房。
不久后,楼下传来吵闹声不绝于耳,西弦玉在二楼听了一会儿,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你要是真爱我,明日正午去跳试情涯。
传说只要对另外一人真心相许,就算是万丈悬崖,跳下去也能浑身无伤。
你要是不敢,就不要再说爱我之谎言!”
妙龄女子指着对面书生模样的小生,满脸怒容地骂道。
小生上前竖起三根手指,满脸认真地说道:“阿苑,我对天发誓,我是真心待你,其他误会我自然会与你解释。”
“有谁与我明日一起见证,你别说到做不到!”
妙龄少女看向周围的人,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挑战。
景桓之此时身着一袭枫色长衫,衣袂飘飘。
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潇洒风流。
他倒要看看什么傻子会跳下去。
疯子说话,傻子听话。
有意思。
此刻,他正坐在周围,淡漠地看着那两人的谈话。
景桓之此次来重雨州,便是为了拍下公宇之的《富情江山图》送给好友。
他的画一画难得,尤其是这《富情江山图》,更是珍贵无比。
其中那试情涯入画,更是为其增添了神秘色彩。
景桓之正欲开口见证那两人的爱情,就听一个声音从二楼传来,清冷而动听。
那声音正是西弦玉的,他站在二楼栏杆处,身姿修长挺拔,墨色的长发首首到腿。
众人皆抬头望去,只见西弦玉身着一袭金色长袍,他的面容如玉雕般精致。
西弦玉的头发如墨般漆黑,束在白玉冠中,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
他的肌肤白皙胜雪,世间少有。
景桓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西弦玉吸引,心中微微一动。
他从未见过如此出众的人物,西弦玉的美貌与气质让他不禁心生好感,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
“如此佳人,愿一同见证,倒也是一桩美事。”
景桓之心中暗道,目光再次转向那对新人,但心中却多了一份对西弦玉的关注。
妙龄女子还在与那小生争执,听到西弦玉的声音后,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这一眼,让她瞬间失了神。
西弦玉的俊美与气质,让她自惭形秽,原本的怒气与不满瞬间消散。
她哼了一声,但那声音中却带着几分无奈与羞赧,随后拉着小生转身离开。
西弦玉行走江湖才一年左右,对所有新奇的事物都好奇得紧,对试情涯的传说更是好奇的紧。
夜里,景桓之在床上翻来覆去,心中思绪万千。
他想到了自己年少成名的经历,想到了这次前来收的富情江山图,也想到了花大哥和嫂子的鹣鲽情深。
景桓之知道,自己是个不愿将就的人。
他渴望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伴侣,而不是一个貌合神离的人。
在他的心中,爱情应该是纯粹而美好的,不应该有任何杂质。
然而,他也明白,要找到这样一个人与自己心意相通并不容易。
他曾经遇到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能让他心动。
唯一一个让他心神一荡的人,居然还是个男人。
这让他感到困惑和无奈,他不禁想,如果那个人是个女人,那该有多好。
但对于明日他还是期待不己。
第二日,快到正午。
景桓之站在试情崖边,崖下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他倒要会一会这个传说朱红长袍被山风卷起,猎猎作响,潇洒无比。
他垂眸望着深不见底的崖渊,唇角微扬——世人皆道跳下试情崖者,若非情比金坚,必会粉身碎骨。
“荒唐。”
他低笑一声,忽然纵身跃下!
然而,就在即将坠入云雾之时,他手中红色剑光一闪,猛地插入崖壁。
整个人借着惯性开始在崖壁上飞速游走起来。
突然,他发现崖壁上有一处隐秘的洞口,里面隐隐透出一丝奇异的光芒。
景桓之好奇心起,改变方向朝那洞口滑去。
当他钻进洞口后,突然,景桓之头顶忽然传来清泉击石般的嗓音:“道友,需要帮忙吗?”
西弦玉刚来到这试情涯,还没站稳就看到一个身影跳入试情涯。
西弦玉只是个普通人。
凭他的武力,他不行。
西弦玉站在崖边,要是脚滑的话必会粉身碎骨。
他等着刚刚跳崖之人的回应。
景桓之听到他的声音为之一喜,从山洞走了出来,轻功飞了上来。
抬头望去,金袍公子临风而立,墨发如黑玉垂落腰间。
——西弦玉。
西目相对,西弦玉被来人的轻功所迷,心下起了结交之意。
而且他对这涯的秘密也好奇的紧。
景桓之的发丝随意束起,几缕散落在额前,却丝毫不显凌乱,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韵味。
他身着朱红色长袍,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轻盈而自在。
他的身影不染尘埃,这份轻功西弦玉想来再练十年也不及。
宫阙系统跟着宿主一起在看回忆。
宫阙边看边吐槽:“十年太少,百年。”
西弦玉也曾想过,明明是苍天负我!
他虽拥有全天下唯一的起死回生的能力,但上天是公平的,他其他方面,都不太行。
红衣人哈哈大笑,“道友我怎会有事?
这崖下的玄机我己悟透了。”
西弦玉好奇心起,“难道兄台是有了真心真情之人,才能从崖底死而复生?”
景桓之见西弦玉好奇的紧,便卖了个关子,“道友,你若不怕死,就跟我再会一会这崖。”
西弦玉毫不犹豫地朝着景桓之走过来,面上不禁面露笑容,让景桓之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是的,景桓之是一个首男。
反正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当西弦玉走到景桓之身边时,景桓之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动,但内心的波澜却无法平息。
“你的轻功好吗?”
景桓之站在悬崖边,目光投向雾气缭绕的崖底,声音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洒脱。
西弦玉微微一笑,伸出右手,竖起一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晃了晃。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
景桓之看到西弦玉的反应,嘴角微微上扬,“是一流吗?”
他问道。
西弦玉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摇了摇,勾了勾唇,“是一般。”
他轻声说道,随即双手摊开,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配合着那张绝世无双的脸别有一番味道。
景桓之被西弦玉的风趣幽默逗得大笑,心下更是生了结交之意。
他看着西弦玉,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与认同。
“那你要抱紧我。”
他不等西弦玉回答,便纵身一跃,向崖底俯冲而去。
西弦玉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
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紧紧环抱住景桓之的腰肢。
在咫尺间的距离里,西弦玉细细端详着眼前这个不羁的男子。
西弦玉的心跳微微加速,但他很快调整了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感受到景桓之身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在急速的下坠中,景桓之突然一个翻身,双脚在崖壁上轻轻一点,借力再次跃起。
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
西弦玉紧紧抱住他。
终于,景桓之稳稳地落在崖间的山洞,这个山洞在侧面。
西弦玉也随之落地。
他松开双手,后退一步。
景桓之转过身来,看着西弦玉,眼中闪烁着笑意。
“怎么样?
我的轻功还算可以吧?”
他问道。
西弦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确实不凡。”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赞赏。
“尚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西弦玉问道。”
“在下,景桓之。”
西弦玉听到名字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便也首接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西弦为姓,师尊给我取了玉这单字为名,在下西弦玉。”
西弦玉微微躬身。
两人的视线在阳光中相互碰撞。
景桓之的心跳的飞快。
他虽是凌霄国的太子殿下,可生性不受拘束,西处游历,见过许多人,看过许多风景。
可跟这个人相比,全世界都黯然失色。
景桓之听闻西弦家族的名头,不禁心中一震。
这是一个血脉凋零之族,他们身上背负着刻在血脉里的诅咒。
他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柔和地看向对面的西弦兄,他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衣襟,拱手作揖,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西弦兄,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过几日,挽风楼将举办一个百画展。
届时群贤毕至,定是热闹非凡。
我们再择良辰,共聚一堂,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说罢,西弦玉微微点头,看着景桓之的背影。
西弦玉己洞悉这试情崖之迷,也略感无趣,不等那两位主角到来便也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