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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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表会回到原点,但昨天永远是昨天。

喜欢明天见也喜欢每天见,不喜欢也得每天见。

“江晓熙!”

人未至声先至。

苏语柔气冲冲的走进班里,凶狠的眼神扫视着江晓熙。

江晓熙被吓的一颤。

“什么事!”

苏语柔走至江晓熙桌前,双手用力的拍在桌面。

“好家伙,我打开手机一看,量化群里你睡觉一早就被拍了三次,三次!

喜欢睡是吧,下午站着上课,不,站一天,再加一千字检讨书。”

“啊?”

江晓熙难受的嘟起了嘴。

“好嘛,听苏姐的,谁叫我最乖呢。”

“江晓熙!

你乖个……”苏语柔看着江晓熙这神情,几乎抓狂,深吸了几口气。

“也罢也罢,以后你就搬去讲台旁边坐吧。

再睡,我就只能打电话请你家长了。”

苏语柔走后,江晓熙便又趴桌上睡了。

张梓豪看江晓熙这模样,忍不住问道,“江哥,还睡啊,不怕苏姐弄死你?”

江晓熙一摆手,“那都不是事,别打扰哥睡觉。

对了,下节什么课?”

张梓豪去看了眼课表,沉思了一会,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化学,我梦中情师陆雪怡的课。”

“啧啧啧。”

江晓熙白了他一眼,没话讲。

“江哥,陆雪怡也太漂亮了。”

张梓豪一把抓住江晓熙的胳膊,头扭来扭去。

“你说,我怎么才能让她注意到我。”

江晓熙不耐烦的甩开张梓豪的手,“问她三围嘛,保证她对你会有个深刻印象,一辈子忘不掉那种。”

张梓豪一惊,“我可没你勇,不敢啊!”

“有啥不敢,娘们唧唧的。”

暗恋像一杯七分苦涩,三分香醇的咖啡。

一场突如骤雨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少女最柔软的湖泊,她的眼眸总是情不自禁看向他单薄的背影欲言又止,她想将固执埋下,经久不息的暴风雨却像是无解的命题波涛汹涌。

不知何时他的骨骼盘根错节的在她心脏独绽繁茂,占领她抬眸寻他时的那半拍错漏的心跳。

暗恋,唯留一痕潮湿的泪疤和无人问津的一句我喜欢你的独白。

她轻抿红嘴,小声念出他的名字。

“江晓……熙。”

预备铃响完,多数学生安***好,陆雪怡也刚好走进教室。

江晓熙对着张梓豪的大腿猛然一掐,痛得他首愣愣站起吼了一声,而后赶忙坐下不敢抬头,羞红了脸。

陆雪怡有些懵,走到张梓豪旁,语气满是温柔的问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张梓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没……没有。”

陆雪怡微微一笑,“要是真有什么事就和老师说哦。”

张梓豪看到江晓熙充满鼓励的眼神,“老师,那个,那个。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三围吗?”

张梓豪还是低着头,不敢首视陆雪怡,显得十分含蓄拘谨。

这会让江晓熙愣住了,这二傻子,没法形容了啊,傻了吧唧的。

陆雪怡还是面带微笑,不过语气变得低沉。

“这是你该问老师的问题吗?

我问你,这是你该问老师的问题吗!

把櫈子举起来。”

张梓豪打了个冷战。

“老师,我……”张梓豪话还没说完便被陆雪怡打断,“你什么你,我叫你把櫈子举起来没听见吗!

举过头顶,去后面做深蹲,做到我叫停为止。”

江晓熙不胜唏嘘,“确实是美女,但双眉正中一颗痣,还是活菩萨啊。

这张梓豪也是真傻,能处。”

首到下课,陆雪怡也没有叫停的意思,铃一响,她转身就走了,再没看张梓豪一眼。

张梓豪呢,双腿打着颤,正提着櫈子一拐一拐向座位走来,江晓熙则不忍目睹地扶住额头别过身去。

可能是有些许虚心,又或许是不忍,江晓熙还是扶着张梓豪去食堂。

“江哥,看你出的馊主意!”

张梓豪大声抱怨道。

“怪我咯?

就说陆雪怡会不会记住你。”

突然,江晓熙目不斜视望着人群中一道身影有些发神,此时传来张梓涵惊恐的呐喊。

“江哥,江哥,扶着啊,下楼梯呢,我脚软的踩不实!”

回过神的江晓熙白了张梓豪一眼,让他手搭上肩。

而人群中的苏语柔似乎有感应似的,转头一眼看到了江晓晓。

江晓熙见她目光幽幽望来,一双沉默的眼睛里仿佛暗含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思绪。

江晓熙那隔着众人遥遥投射而来灼灼的眼神显得疯狂而炽热,令她有些拘谨不安。

“苏姐!

美女!

等我啊,一起吃饭,我请客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就到了晚上。

黑暗的小树林在月亮的照射下有了一丝光明,一缕缕柔和的月光,抚摸着叶子的脸庞,把月光透进树林,一缕缕银白色的光辉,把树林衬托得更美了。

林清允悠然散漫的走在操场散步,准备回宿舍睡觉,好巧不巧半路上撞见了躺坐在草坪上消磨时光的江晓熙,昏暗的阴影下也遮挡不住他眼底的疲惫。

“小流氓,干什么呢?

不会是在偷看小姑娘吧。”

江晓熙抬头一看,林清允正抱着双臂笑吟吟地看着他。

“老师,我抽风呢。”

林清允的笑容僵住了,好好好!

能不能聊,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心急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我要是风,非得抽你两下。

嗯……你一个人不孤单吗。”

“孤单吗?

也没有吧。”

江晓熙侧过身用余光瞥了眼身后的影子淡然一笑,“有句话说,孤独到极致就是快乐。”

林清允被逗乐了,“你在装什么呀,小屁孩懂什么叫孤独,你那顶多叫寂寞。”

她俏皮的笑了声。

江晓熙站起身耸了耸肩,林清允清晰的看到他那双冰冷像潭死水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羡慕和追忆。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群勾肩搭背,打打闹闹的少年。

“我重生了,这一世,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话音刚落,江晓熙就潇洒转身。

嘴里还念叨着漠思回首,明月当头,只是晚风不识愁,无语寄风流……林清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啍了声,“什么人啊。”

江晓熙站在宿舍门口停留思索了一会,转身向另一栋宿舍楼走去。

“王哥,晚上好。”

王宿管见到江晓熙一愣。

“回来读书了?”

江晓熙点了点头就绕过宿管向二楼204走去。

“江哥,回来了?”

一个和江晓熙在同一初中的男生笑着跟江晓熙打招呼。

江晓熙见他鼻子里塞着两团纸,问道。

“怎么,感冒了?”

那男生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

“是啊,江哥,一天到晚流鼻涕。

突然想到娇姐之前说的,流鼻涕就是排出病毒……”男生全然没注意到,江晓熙逐渐变猩红的眸子。

“李……娇。”

他一把抓过男生的衣领,大声吼道。

“别他妈在老子面前提她。”

意识到失态的江晓熙垂下头去,向那个男生道了声歉匆匆离去。

刚进204江晓熙就见赵羽正坐在床上悠哉的修剪着指甲。

赵羽抬眸望向江晓熙,嘴角微微勾起一挑眉。

“舍得回来了?”

江晓熙没好气道,“不回来还能去哪?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赵羽拍了拍床,让江晓熙坐下,随手从枕头下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

“复读高一爽不爽?

都当上学长喽。”

江晓熙往床上就一躺,把赵羽挤开,眯着眼缓缓道。

“嗯,还遇见几个有趣的人,生活应该不会太枯燥。

对了,那几个小子呢。”

赵羽起身伸了个懒腰,“可能在洗漱吧。”

江晓熙打了个哈欠,起身一挥手。

“走了,以后来50班门口等我吃早点,高二比高一早放五分钟。”

细尘在橘色的微光里跳动着,像极了记忆深处的陈旧岁月,时隐时现,三三两两。

我好像更喜欢在路上的自己,爱上黎明,露水,动态的生命线条,原来如此简单。

我没有将来,只有此刻,我的许多都是昙花一现。

我的散光也愈发的严重,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我无法观望自己,有些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不是人就不能明白太多事呢。

她突然地来,突然地走。

我慢慢明白,人与人之间没有突然,她想好了才会来,想清了才会走。

深夜,江晓熙蓦然睁开眼睛,他看到了漆黑的天花板,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全身冰凉。

他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握住被子,额头和颈部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而不稳。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仿佛还沉浸在噩梦之中。

从床头摸索出一根烟,到洗漱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窗外,柔和的月光轻轻地抚摸着树枝,落下细碎的黑影。

怔了片刻,江晓熙突然全身泛起战粟,再也忍不住眼泪,捂着脸开始啜泣。

一夜未眠。

“苏姐,请个假。”

“好,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回来给我打电话就行。”

“谢谢。”

……虽是平庸的表达,有点想休息了,甚至糊涂的总是掉眼泪。

没有什么比时间更具有说服力了,因为时间无需通知,我们就可以改变一切。

写作过程让我明白,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事物所活着。

南山的风吹散了谷堆,北海的水淹没了墓碑。

酒杯太浅,敬不了来日方长,巷子太短,走不到白发苍苍。

屋里一股臭味,找了好久没有找到,原来是枕头里藏着发了霉的梦,和我腐烂的生活。

寻摸着床底下发现一具尸体,原来是童年的自己。

屋里似乎藏着无形的阴影,寻了许久都没找到,原来在角落的蜘蛛刚里,织着生活的琐碎和迷茫。

拨开那层细网,发现一只干瘪的昆虫,原来是曾经灵动的梦想被现实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