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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伯走后,父女俩都有些沉默。

李小南不说话,是在琢磨,自己好好的,怎么就重生了呢!

要知道,她刚满四十三周岁,当选为县教育局党组书记,局长。

实权部门一把手,正是春风得意时,没病没灾,身强体壮,一睁眼就重生回了二十年前。

奋斗半生,刚有起色,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这这…

谁能高兴得起来?

李父的沉默,则是在想,这次估摸把他大哥得罪狠了,不能在外面传他闺女坏话吧。

唉,来自老父亲的担忧。

“你……”

“我……”

爷俩一起开口,又一起闭嘴。

好一会儿,李父继续道:“我和你妈赚钱,就是给你姐弟俩花的,你要是心疼钱……”

李小南赶忙摇头,“才不是呢,爸,真不用,工作的事,我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这话也不是白说的,上辈子天崩开局,她都能从镇小老师,走到教育局局长岗位。

重来一回,凭借先知先觉的记忆,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是吃喝不愁。

李小南清楚,在父母老一辈人心里,赚多少钱都不如体制内稳定、风光。

她记得,临近毕业,有个更好进入体制的机会。

选调!

1999年,也就是今年,中组部全面恢复选调生工作。

而从2000年开始,进一步明确将选调生工作的重点定位于培养党政领导干部的后备人选。

最重要的是,99年这批选调生,并没有直接走向基层,大多数留在了省市两级政府,起点就很高。

之所以这么清楚,源于前世一场同学聚会,他们同系不同专业的一位传奇同学,45岁的副部级领导,周青柏。

从选调生开始,一路青云直上。

他本人虽没出现,但传奇故事不少。

同在体制内,李小南对这位传奇校友经历,听了几耳。

误打误撞啊……

当她想的入神时,李父清了清嗓子,唤回了她的注意。

“那个、你大伯那人不坏,热心肠,嘴硬心软。早年间,咱家开饭店没钱,还是你大伯带头借的……”

李小南沉默,这事李父来来***的念叨,她从小听到大,以至于前世对她大伯打的保票深信不疑,被坑了个狠的。

后来她也想通了。

这人呐,是会变的。

她大伯那人,典型的既怕弟弟受穷,又弟弟开路虎。

如果她家,一直不如她大伯家,她不如玲玲姐,那她大伯,就是一辈子好亲戚。

一旦关系转换,李大伯的心态就彻底崩了。

对于亲戚,想开了,就通透了。

就是处的好就处,处不好就拉倒。

重来一回,她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

于是,李小南没有跟李父争辩,敷衍的“嗯嗯”两声。

反倒心里越发惦记选调那事,她不知道具体时间,万一错过,可就亏大了。

想到这,李小南再也坐不住,直接起身。

“爸,我突然想起来,学校那边还有些事,得回去一趟。

小北正处在高二的关键时期,你和我妈要多关心、多支持他。”

看着突然斗志昂扬的闺女,李父不明所以,揉了揉头,习惯性的应承:“行,你忙你的,小北那边你不用担心。”

说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又加了句:“闺女,想回来就回来,钱不够就跟你妈要。”

李小南起身,搂住自家老爹,“知道了爸,不过大伯说那事,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李父白了她一眼,“你多余担心,你大伯这次可气狠了,一时半会不能搭理我。”

说走就走,李小南果断踏上返校的旅程。

99年的路,多是坑坑洼洼。

从三利镇到广成县,二十公里路,摩托车开了一个多点,颠的她尾椎骨疼。

好在紧赶慢赶,登上了回省城的客车。

海州市是海河省的省会,也是全省政治、经济中心。

海州大学作为省内为数不多的985高校,其地位不言而喻。

围绕海州大学校址展开的公交线路就有好几条,极大的方便了教职工和在校生的出行。

回到宿舍,偌大的八人寝空无一人,李小南将行李扔在地上,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

这一天车赶得,不只钱包受苦,身体也跟着受累啊!

人一放松下来,脑子就喜欢胡思乱想。

李小南也不例外。

她的上一世,从头到尾都没有收到选调的消息,用***想,也能想通,肯定有关系户存在。

那她这种小透明,得去辅导员那碰碰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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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大学辅导员办公室。

看着表明来意的李小南,刘雅有些意外。

选调考试这事,在某位校领导的意会下,各位辅导员很默契的达成统一,不大范围通知。

又想起大一入学时,李小南填报的家庭成员信息表,也不像关系户,哪来的消息呢!

刘雅晃了晃脑袋,算了,不想了。

有没有关系,从哪知道的,都与她无关。

“刘老师,我不符合报名要求吗?”

见刘老师摇头,李小南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她也在教育系统工作过,里面的弯弯绕绕,算是门清儿。

要真被卡条件,可就有些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