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毁柳家的名只是第一步。
下一步，就是断沈文修的路。
沈文修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他的“青云路”。
他出身破落官宦之家，骨子里刻着对权力的极度渴望。
为此，他不惜杀害岳父，背叛妻子，踩着我顾家的尸骨，往上爬。
他一心想走科举仕途，重振门楣。
那我就在他最得意、最志在必得的地方，将他那虚伪的文人风骨，撕个粉碎！
秋闱，是决定江南所有读书人命运的考场，也是沈文修赌上一切的战场。
他凭借柳家提供的金钱打点，早已买通主考官。
这次乡试，他势在必得，解元之位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考试那天，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儒衫，意气风发地走进考场。
考试进行到一半，所有考生文思泉涌，奋笔疾书之时，考场的大门，突然被几个官差推开。
主考官皱着眉，正要呵斥，却看到为首的，竟是提刑按察使司的官员。
“奉按察使大人之命，彻查此次秋闱舞弊一案！”为首的官员声音洪亮，传遍了整个考场。
所有考生都停下笔，惊愕地抬起头。
“有人举报，考生沈文修，涉嫌科场舞弊，行贿考官，欺世盗名！”
沈文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大人！这是污蔑！学生冤枉！”
“冤枉？”官员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文书，狠狠地摔在沈文修的桌案上。
“这是你多年来，为了攀附权贵，写给各路官员的效忠信。”
“里面字字句句，卑躬屈膝，极尽谄媚之能事，与你平日里标榜的文人风骨，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沈文修看着那些熟悉的字迹，浑身颤抖，如遭雷击。
官员又拿出另一份卷宗。
“三年前，你的恩师，江南大儒周老先生，本已内定为此次秋闱的主考官。”
“你为了让你的同伙上位，竟在他平日饮用的茶水中，长期投放慢性毒药，导致周老先生一病不起，最终含恨而终！”
“我们已经找到了为你提供毒药的药铺伙计，他已经全部招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雷，在整个考场，乃至整个江南士林中炸开！
“什么？周老先生竟是沈文修害死的？”
“这个畜生！周老先生对他有知遇之恩啊！”
“欺师灭祖，猪狗不如！”
所有的考生都用鄙夷和愤怒的目光看着他。
沈文修彻底慌了，他瘫软在地，语无伦次地辩解。
“不……不是我！是柳如月！都是柳如月逼我做的！”
“带走！”
官员懒得再听他狡辩，一挥手，两个差役立刻上前，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
就在他被拖出考场的那一刻，我让天机阁安排人，将他舞弊、行贿、欺师灭祖的所有证据，印成上千份传单，从考场外的酒楼上，纷纷扬扬地撒出去。
一时间，人声鼎沸。
沈文修“文人风骨”的假面，被彻底撕碎。
他被当场剥夺考生的功名，枷号示众。
他的名字，成为整个大燕王朝士林的耻辱，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我坐在不远处的马车里，透过车帘的缝隙，冷冷地看着他被愤怒的百姓扔着烂菜叶和臭鸡蛋，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