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让我意外的是，帘子里是脸色惨白的陈阿婆和远房侄子。
她奄奄一息地坐在轮椅上，手上插着输液的针管。
远房侄子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我姑妈随时可能猝死！她就剩一口气了！”
侄子的话让全场静了一秒。
随后观众席里爆发出哭泣和咒骂声。
主持人也忍不住潸然泪下。
“沈梦，只要你把四十万的手术费还给她，就能救她一命。你愿意吗？”
我没说话，眼皮都没抬一下。
“沈梦！你到底愿不愿意？！”主持人音调高了八度。
他扭曲的脸太滑稽，我当场忍不住笑了。
他把话筒怼到我嘴边：“沈梦！你现在还有脸笑？陈阿婆要死在你眼前了！”
“关我屁事！真无聊！”我掏出手机刷短视频。
手机里响起一段沙雕BGM：“biubiubiu！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
我无所谓的样子让全场愣住了。
下一秒，观众席炸锅了。
“沈梦你是不是疯了？”
“跪下道歉！”
“还钱！我就没见过这么***的畜生！”
主持人朝我怒吼：“沈梦，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抬头看着他。
“别急啊，陈阿婆死了，下面的故事才好看。”
我的话一出口，现场彻底失控了。
“天杀的沈梦！去死！”有观众往台上扔鞋，还有人试图冲上来打我。
保安冲上去死命拦着。
眼看保安马上挡不住，演播厅导演狂吼：“切3号机位！立刻进广告！进广告！”
除了导演，我的态度把主持人也气疯了。
主持人手都在抖，嘴里骂我“疯子变态”，还想扑过来抢我手机。
我躲到边上，收好手机站起身。
“辛苦你了主持人，节目挺热闹的，下次我还来哦！”
我回家的当晚节目就播出了。
不出意料，节目让网上炸锅了。
我在节目里说的“陈阿婆死了，故事才好看”，气炸了全网的网友。
不到半天，极端网友就冒出来了。
网友们在短视频平台上刷屏，说要在48小时内让我从地球上消失。
我专门@他们说话：“48小时？看来你们一点都不着急，可其他网友都快急死了哦！”
他们看见我的挑衅后更愤怒了，直接在网上发了倒计时图，还配上我在节目里的画面。
图片上写着：“沈梦会人间蒸发。”
不少网友捐款说让我赶紧蒸发。
“一群loser，蒸发你爹啊蒸发！”我不屑一顾，光明正大下楼买螺蛳粉吃。
可我下楼还没出小区，就被两个物业的人拽进了车里。
一路上物业一句话不说，车子开得飞快，车窗外是越来越陌生的街景。
到了一个废旧厂房边，物业把我丢下车。
“沈梦，这两天你最好别在小区，太多人想找你麻烦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物业就绝尘而去，留我一个人站在破厂房里。
“胆小鬼，真晦气。”骂完他们，我随便找了家巷子里的小旅馆。
旅馆门口挂着“每天20元”的木牌。
我进去说明来意，前台丢了把钥匙让我自己开楼上203的门。
在203住下后，我洗了把脸，坐在床边把背包拉开。
我拿出一个灰色U盘，***笔记本电脑里。
屏幕亮了起来，屋子里静得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电脑里有一个PPT。
是我亲自做的PPT。
PPT第一页黑底红字写着：《罪与罚——魔鬼陈秀英的十年》
我一页一页地看PPT。
十年前的火灾重现眼前。
十年前，华星里服装厂突发火情。
带着回忆，我把PPT拉到最后一页，是一份火灾遇难者名单。
第一个名字，沈国良。
沈国良是我爸，也是当年华星里服装厂的厂长。
“爸，十年了，我终于能给你报仇了。”
小旅馆外头有狗叫，有喝醉的人摔酒瓶。
我充耳不闻，飞快地敲着键盘，为PPT加文字说明。
这个PPT我做了十年，每一条证据都是我亲手扒出来的。
我不是疯了，我只是在等今天。
我一整晚没合眼，把PPT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每个时间点每张图像都没问题。
凌晨五点，我给当初曝光我的正义主播阿龙发去了直播预告。
也联系了所有大V、媒体号和娱乐号。
最后，我在自己的账号上留了一句话。
“明晚八点，全网直播，我沈梦要公开向陈阿婆道歉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