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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绕过富丽堂皇的主厅,走向萧家最偏远的客房。

林妈见我回来撇了撇嘴:“要我说,你以后回来都不用把行李拿出来了,这样下次走也方便。”

是啊,确实方便。

萧家的直升机能在一小时内,将我投放在全球任意角落。

耗时最久的,反而是收拾行李。

林妈抱臂站在一旁,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还买这么多东西,真把这里当家了?”

她是萧鸣屿指派给我的下人。

可她一直看不上我,觉得我抢了黎桃的位置。

我被流放六次,早成了豪门圈子里的笑话。

只有我,傻傻将萧鸣屿在的地方,当成自己的家。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回头望去,萧鸣屿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萧鸣屿深邃的眉眼藏在阴影里,目光隐隐有歉疚:“这次是桃桃做得欠妥,你不用急着走,可以慢慢收拾。”

我指尖一顿,忽然笑出了声。

延迟流放,竟也成了天大的恩赐。

萧鸣屿叹了口气,忽然从身后抱住我。

熟悉的雪松香气笼罩下来,他的唇贴在我耳畔,声音低哑:“桃桃跟我家是世交,她小时候被绑架过,所以才那么依赖我。”

他的掌心覆上我的手背,轻轻摩挲,“她生病是因为你,若不让你离得远点,她每次病发都停不下来,只能辛苦你多担待了。”

“那些话都是说给她听的,我会安排好去北冰洋的一切,别生气了好吗?”

我呼吸一滞,忽然有些羡慕黎桃。

她可以借病发疯,可以肆无忌惮地霸占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哭闹、索取。

而我呢?

上周的心理诊断书上,医生说我有抑郁倾向,建议我学会表达情绪。

可二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开口说“疼”。

萧鸣屿对我的沉默浑然不觉。

他扳过我的肩膀,眼底漾满温柔:“我知道你最善良了,我最初就是在你做公益时爱上你的,你对小动物都那么有爱心,肯定不忍心伤害桃桃的,对吗?”

“等她这次病一好,我立刻接你回来!”

我没有理他,只是沉默地抽出手,继续收拾衣柜。

萧鸣屿的耐心终于耗尽。

他猛地抓起衣服扔在床上,眉宇间浮起躁意:“这些破烂带过去干什么?我给你订了十件貂皮,绝不让你冻着一根毫毛!”

我也生气了:“我的衣服跟你们穿的比确实是破烂,但都是我自食其力买的,你凭什么扔?”

推搡间,一枚纪念章从衣袋里滚落,在地板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黎桃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这不是非洲那个黑皮体育生送你的定情信物吗?都过去多久了,还留着呀?”

“还是你在怨鸣屿因此流放你?”

萧鸣屿的眼神骤然阴鸷。

当时志愿者活动上,我不过给中暑的运动员递了瓶水,黎桃却拍下照片,配上“***女勾搭黑人”的标题发进豪门群聊。

他送给我纪念章作为感谢,更是被黎桃污蔑成出轨的铁证。

萧鸣屿一直介意我有团宠体质,从小到大追求者无数。

他总笑说自己吃醋,可那次他真的火了,掐着我的下巴冷笑:“是我满足不了你了是吧,不如去个没人的地方,看你还能勾搭谁?!”

流放前一天,黎桃特地来看我,笑得恶毒:“明明我才是天之娇女,凭什么你能抢走他?!”

“我就要让你身边空无一人,寂寞而死!”

流放我只要一小时,我却在撒哈拉待了半年。

萧鸣屿不知道,当时我已经有孕,没多久就小产了。

若非遇见人造绿洲的科考队,得到那位科学家的帮助,我怕是很难挨过那段时光。

往事如刀刺痛我的心。

我一把将地上的金牌扔进垃圾桶,冷笑一声:“脏了的东西,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