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觉得五姐的话听来着实可笑,父亲忽然不生气了。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五姐,语气清浅却残忍,……你服又如何?不服又如何?
我是你父亲,我要你嫁,你便不能不嫁
五姐直着的腰倏尔弯了下去。
年幼的我站在院子边上,远远地看着她。
不知为何,明明五姐正无拘无束地站在那里,可我无端就觉得,她的脖颈和手脚、她浑身上下,都被捆缚着沉重的铁链枷锁。
临走前,父亲神色淡淡,冲着五姐丢下了一句: 孽障,给我听好了……你的命,由不得你自己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这句话。
五姐的背愈发佝偻。
她低着头,似乎是认了命。
然而从我的角度看去,却分明瞥到她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又绝望的笑。
两日后。
五姐三尺白绫,吊死在了族中家庙的门梁上。
2
同晋安越氏的婚姻,终究是没成。
族中本想叫叔父家的六姐妙音顶上,然而越氏说了,他们求娶的是五姐。
五姐玉楼赴召,旁的人,一概不要。
左氏成了满城人的笑话,唾手可得的行商令也没了。
如此一来,族老少不得怪罪。
晚间父亲便受了训斥,从族中的议事堂归来,他满心怒气无处发泄,索性用鞭子将五姐生母打得奄奄一息。
他怪她,生了个大逆不道、毫无用处的女儿。
五姐生母是妾。
而妾,是父亲私有的财产,是替嫡母分担生孕风险的容器。
更是可以随时被买卖赠送的物品。
多年来,为了留在女儿身边,五姐生母一直小心翼翼地活着,不敢行差踏错半步,简直是卑微到了尘土里。
而现在,她的女儿死了。
或许是没了活着的念头,又或许是想要给女儿报仇,五姐生母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拿着一支陈旧的银簪刺向了父亲的咽喉。
差一点儿,她就成功了。
可是就差那么一点。
五姐生母没能活过那个夜晚,第二天,她的尸首被拉去了城外的乱葬岗,任凭野狗分食。
脖颈上多了一道伤口,父亲很是恼火。
吸取教训,他同族中长辈吩咐下来,说从此以后,家中女眷除了《女诫》《女则》,再不许读旁的书。
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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