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九岁。
年纪虽小,可我已经隐隐察觉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我应当怪五姐。
可我又觉得,那不是她的错。
于是我茫然地沉默了。
我也只能沉默。
五姐的生母至少陪了她十五年,我的生母却早在我三岁那年,就被父亲在一场酒宴上随手赠给了不相识的人。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当今世道,女子的命贱如蒲草。
所有人都在说,我们唯一的价值的便是嫁人生子。
我总觉得这话说得不对。
可我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然而不等我细想,家中又开始喜气洋洋——
五姐又要嫁人了。
溧阳魏氏的长公子英年早逝,还未来得及婚配,便亡于马背。
左氏一直对魏氏的煤山垂涎不已。
魏氏人丁单薄,现下长子不幸殒命,黄泉路上一个人怕是会孤单寂寥,想起五姐妙仪是早夭的命格,魏氏当即派人前来议婚。
几乎是不曾犹豫。
三言两语间,族老们便定下了五姐同魏氏长公子的婚事。
左氏从不做赔本买卖。
族老高瞻远瞩,早早便思虑到了今日的情景。
虽说当初在培养这个女儿时,耗费的财资心力并不多,可就这么白白死了,也实在是可惜。
是以五姐死后,她的尸身并未被扔去乱葬岗,而是一副薄棺,埋进了土中,就等着哪家公子横死,好凑成一对,叫这个女儿再有几分价值。
按照父亲的话,便是活着忤逆不孝,死了能对家族有些用处,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于是在算好吉日后,刚下葬没多久的五姐妙仪,又被挖了出来。
一路吹吹打打,哭哭笑笑。
五姐被送去了溧阳魏氏,与那长公子同穴而眠。
听到这个消息,年幼的我握紧了拳,心里闷得发慌。
半晌,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五姐啊五姐。
你躲过了生前嫁人,却躲不过死后配冥婚。
3
五姐死后,在宗族的震慑之下,这些年里几个姐姐都听从长辈安排,乖顺地嫁了人。
说是嫁,不如说是送。
结了一门又一门的姻亲,做了一桩又一桩的买卖,我的那些姐姐们,不过是利益交换时的赠品。
左氏在延陵算是地头蛇。
放眼天下,却只是个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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